球状闪电
作者:刘慈欣 | 分类:科幻 | 字数:3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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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二天,佩吉一大早就去接史蒂夫,并把他从利哈伊营地带走。他们很快发现自己正开车穿过纽约布鲁克林的街道。自展览之夜以来,他的思绪第一次飘向了巴基和他们在街头虚度的青春。
“我知道这附近,”史蒂夫对佩吉说。“我在那条巷子里被打了。”他指着车窗。“还有那边,”他指着冷饮店外的一个角落补充道。“还有那里。”这次他朝一条被垃圾车堵住的小街点了点头。
佩姬不解地看着他。“你反对逃跑吗?”她问。
“你开始跑,”史蒂夫开始说,“他们永远不会让你停下来。你站起来,你回去……他们只能对你说不这么久,对吗?”
佩吉暗自微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信心,SSR选择史蒂夫·罗杰斯是正确的选择。
汽车停了下来,史蒂夫被颠了一下。环顾四周,他看到他们把车停在了一家古董店前面。
“我们为什么停在这里?”他困惑地问。
“我喜欢便宜货,”她简单地回答,打开车门下了车。史蒂夫笑了。佩吉充满了惊喜,他感到胸口一阵奇怪的颤动。他不愿承认,但他开始喜欢佩吉了。
他下了车,跟着她进了车。一个老妇人站在柜台后面,周围是各种小摆设和落满灰尘的古董。“今天早上天气真好,”佩姬说。
“不是吗?”店主说。
“是的,但是我总是带着一把伞。”
那个女人朝佩吉点了点头,然后按了一个隐藏的按钮,让佩吉和史蒂夫进去。这是严肃的间谍活动。史蒂夫不太相信这一切。
在商店后面的一扇门前,佩姬停下来,转身确认史蒂夫在她身后。然后她打开门,露出一个秘密楼梯。他们走下楼梯,穿过另一扇门——直接进入战略科学储备再生实验室。
史蒂夫看着这个巨大的空间,眼睛睁得大大的。它比上面的商店大得多,被明亮的灯光照亮,熙熙攘攘。在这个超现代化区域的中心,技术人员操作着不同种类的机器,他们一边拉动杠杆、拨动开关,一边相互咨询。一组工程师操纵着一排显示信息的显示器,而在实验室的另一个地方,一个摄制组正在安装他们的设备。
史蒂夫抬头一看,发现了一个观察亭。几个表情严肃的人站在里面说话。佩吉很快告诉他,那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是参议员勃兰特。他帮助SSR获得了血清实验的资金——代号为项目:重生——他来这里是为了看看他的钱是否花得值。
当史蒂夫走进实验室时,每个人都转过头来盯着他。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力不从心时,他不自觉地笑了。他本能地走向站在一个大型机械装置旁边的厄斯金博士。它围绕着一种人形的凹槽,几乎像一个摇篮。围绕着它的是一排排的支架和带子,以及各种看起来像医疗用的仪器和机器。厄斯金告诉他,这是重生装置。史蒂夫就是在这个摇篮里被注射血清的。
史蒂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进了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舒服吗?”厄斯金博士问道。
史蒂夫点头,厄斯金笑了。然后,他转向站在一旁的侍从,给他们一个信号。他们开始给史蒂夫接上各种电线、管子和监视器。这些将有助于厄斯金观察史蒂夫在实验过程中的反应。
“你的水平如何,斯塔克先生?”厄斯金问道,转向一个史蒂夫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人。
那人转过身来,史蒂夫扬起了眉毛。那是霍华德·史塔克,他在明日世界展览会上见过的那个发明家。史塔克不是军人,所以他一定也是被借调到SSR的,史蒂夫想。
“线圈处于峰值,”史塔克回答厄斯金。“水平是百分之百。我们准备好了。”然后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们永远都是。”
厄斯金似乎并不担心。他拿起一个能把他的话传进观察室的麦克风,开始讲话。他说:“今天,我们在通往和平的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在他身后,更多的服务员摆弄着连接到史蒂夫身上的机器。史蒂夫心跳加速时,心脏监测器开始发出蜂鸣声。
“血清会立即引起细胞变化,”厄斯金继续说道。\"为了防止不受控制的生长,受试者将接受维生素射线照射.\"
不受控制的增长?浸透了射线?史蒂夫听着,心脏监测器开始发出更快的哔哔声。所以他的摇篮会变成一个房间?他会被射满光线?史蒂夫想,如果巴奇现在在这里,他会告诉我,“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关掉麦克风,厄斯金向一名护士点点头。她打开一个箱子,露出一个铝制注射器。她轻敲了几下,拉回活塞,给史蒂夫的手臂注射。
“那还不算太糟,”史蒂夫在她做完后说道。
“那是青霉素,”厄斯金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史蒂夫看着,一个面板滑回来,露出一个蓝色小瓶的转盘。总共有七管血清。厄斯金和护士开始将药瓶一个接一个地插入史蒂夫周围的注射器中。当他们插入了七个中的六个后,厄斯金让另一个技术人员靠近了一些。他负责注射器衬垫——覆盖着数百个微小针尖的小圆形物体。它们被轻轻地放在史蒂夫身体的外部。当它们被压入他的皮肤时,血清会通过注射器流入衬垫,然后进入史蒂夫体内。
然后厄斯金开始倒计时。\"开始注入血清,五,四,三,二…一.\"
他按下了一个开关,当垫子压在史蒂夫身上时,他抽搐了一下。蓝色液体从注射器中流出。瞬间,史蒂夫的血管开始膨胀,当液体流过他的身体时,他的头开始摇晃。
厄斯金按下另一个按钮,用软垫绑住史蒂夫的头部,平息了颤抖。但这并没有阻止他的眼睛发出蓝光。然而,从厄斯金脸上的表情来看,这似乎是应该发生的。
当六个小瓶最后都空了,厄斯金转向百万富翁发明家。“现在,斯塔克先生。”
斯塔克拉了一个杠杆,摇篮开始倾斜。当它完成移动时,史蒂夫直起身来,摇篮看起来像一枚准备发射的火箭。然后一块面板滑过摇篮,将史蒂夫密封在里面。透过一扇小窗户,每个人都能看到史蒂夫的脸。随着面板关闭,摇篮现在准备好充满维他射线,这将有望保持史蒂夫的安全。Vita-Ray机器是由霍华德·史塔克提供的,他在走向控制设备之前给了史蒂夫一个放心的点头。
当史塔克转动能量盘时,空气中弥漫着刺耳的哀鸣声。在一个大仪表上,指针开始上升,指示着充满房间的射线水平。它击中了10,然后20。史蒂夫的脸开始紧张起来。四十岁时,他紧闭双眼。然后指针指向60,心脏监测仪开始疯狂地发出嘟嘟声。射线严重影响了史蒂夫。斯塔克看向厄斯金,准备关掉机器,但这位科学家摇了摇头。他们必须继续前进。
指针到了80,一种奇怪的橙色光充满了设备室。透过窗户再也看不见史蒂夫的脸了。在里面,史蒂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射线殴打他的身体。外面,厄斯金自己的心怦怦直跳。他知道自己将史蒂夫置于极大的危险之中,但他不得不这样做。…
当指针指向90时,史蒂夫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在展台上,勃兰特和他的助手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后退了一步。在实验室的地板上,厄斯金看着橙色的光越来越亮。太多了。“关掉反应堆!”他命令道。
斯塔克正要调低,话筒里传来史蒂夫的声音,微弱却坚定。“不,”他说。“我能做到这一点。”
厄斯金咽了口唾沫。他们选择史蒂夫是因为他有勇气,看起来他决心要坚持到底。医生犹豫了一下,最后朝斯塔克点了点头。另一个人最后转动了一下表盘。一百。一声尖锐的哀鸣划破了空气,枪膛从橙色变成了白色。
然后一切都变暗了。
实验室里一片寂静。心脏监测仪停止了蜂鸣声,心腔内也没有任何声音。在包厢里,勃兰特低头看着厄斯金,他的表情既失望又愤怒。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着。
然后,心脏监测器突然苏醒了。哔哔。
厄斯金焦急地向前迈了一步。成功了吗?这可能吗?
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辨别。史塔克打开了密室。
科学家们透过烟雾和机器仔细观察着房间里最后的光线。然后,厄斯金笑了。
史蒂夫仍然被绑在密室里。但这已经不是刚才进去的那个史蒂夫了。他不再瘦弱了。相反,他现在是人类完美的典范,比以前高了一英尺,肌肉在他的新身体上荡漾。项目:重生成功了!
“你做到了,医生!”史塔克一边解开史蒂夫身上的带子,一边大声喊道,史蒂夫在这场磨难中被暂时削弱了。“你真的做到了!”
当斯塔克把史蒂夫扶到椅子上时,每个人都冲了进来,渴望看到结果并相互祝贺。在兴奋之中,史蒂夫坐着,把一切都看了进去。他感觉不一样了。他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但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他觉得这样很好。从佩姬的反应来看,他觉得这很好。“你感觉怎么样?”她问。
“高一点,”他微笑着俯视着她。
佩姬回以微笑。至少他的精神没有改变。
然后一切开始走下坡路——很快。
当他们谈话的时候,一个在观察室的人走进了实验室。他戴着眼镜,名叫弗雷德·克莱姆森。他没有理会厄斯金博士和其他人,径直走向密室——还有最后一小瓶血清。他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在看,然后拿出一个打火机。他用拇指轻轻一弹,打开了它,露出了一个按钮,而不是通常的灯芯。
厄斯金通过实验室里的聊天声听到了声音,转过身来。他知道那声音。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也认识那个人。他的名字不是弗雷德·克莱姆森。他叫克鲁格,是九头蛇的特工。厄斯金看到克鲁格的同时,另一个人也看到了他。一个邪恶的微笑在克鲁格的脸上蔓延,他的拇指按在打火机上。然后他扔了。
“不行!”厄斯金喊道。但是已经太晚了。观察室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