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章 惨烈之战 灵魂彼端的视角

进入城墙争夺战已经有了数小时，至此也依旧没有一个死灵攻到城墙之上，这似乎应该是个值得庆祝的情况。

但是不同于因为优势而欣喜的士兵们，真正看清战斗局势的萧岚他们却是一脸的严峻——战斗表面看起来非常顺利，但是却是以消耗大量弹药为代价，普通箭矢的穿刺攻击对骨头架子基本无效，只有爆炸箭在命中后可以把他们炸成粉碎，而由于没有了骑兵冲阵的影响他们已经又排回了原本的松散阵型，冲击的密度刚好让箭矢阻挡不住但是扔炸药杀伤效率极低，并且目前为止杀死的死灵中并没有真正的高级单位，不管是女妖尸巫还是黑武士都还停留在火炮和箭矢都攻击不到的位置，就连黑暗游侠自己也没有再发动那防不胜防的暗箭攻击，只是冷冷的看着一波波涌上去的死灵在守军的攻击下被完全击退。

这明显是在消耗他们的弹药与体力，并且打算在必要时刻一举发动强力进攻，可是即便明知道这个情况，萧岚却也没有阻止他们的浪费举动。

短兵相接的白刃战能避免就避免，相比起除了脑袋以外就没有要害的死灵，人类在近身战中的劣势实在太过严重，所以在萧岚的计划之中，基本等同于自杀的近身战是最不得已的选择！

但是这个选择必然会到来，箭矢会用尽，炸药会扔空，射手会疲惫，到连萧岚自己也来不及摧毁石像鬼搭成的阶梯时，就是真正惨烈的白刃交锋了。

为了这个时刻，萧岚他们并没有动用全力，除了个别的拿起弓箭射击以外，作为高级战力的骑士基本都在待命，而死灵这边的高级单位也是默契的没有和普通士兵过不去。

即便在之前被火炮和爆炸干掉了一大片，但是剩余一万多的死灵依旧是城中守军的五倍多，这数量上的优势就足以让黑暗游侠胸有成竹，用相对低级的骷髅战士和射手去消耗守军的体力和弹药，在他们耗尽弹药不得不进入白刃战后，再调集精英一举的将他们完全击溃……不知道亚瑟的圆桌骑士正在赶来路上的这个消息，铭湮薇做出的是可以有效保留高端战力的正确选择，而这恰好的给了萧岚他们喘息的机会，虽然也仅仅是喘息而已。

然后，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

纵使城墙上发起的是无比强大的攻击，但是对仿佛无穷无尽的死灵来说，倒下的敌人对全体比起来几乎是九牛一毛，慢慢的守军们的箭矢不再是那么的密集紧凑，而开始被骷髅射手们从劣势的低地开始反向压制，原本松散的冲击在这一刻突然地开始了加速——高级单位依旧在后方没有动作，但是守军却不能再稳坐钓鱼台了。

天空此时变得十分清朗，太阳的光芒甚至穿透了灰暗照射下来，但这微弱的光芒并无法给人们带来任何的希望。

他们眼前的敌人似乎越来越多，山谷中的敌军依旧是宛若无穷无尽的黑压压一片，死灵们的攻击变得如同怒潮一般如同怒潮一般猛烈，拍打城门、攀爬城墙、云梯冲锋，全方位的疯狂攻击让守军们疲于奔命，数以百计的石像鬼梯子在墙边架了起来，举着刀盾的骷髅战士们飞快地在梯子上攀爬，如同南方森林中的猿猴一般矫健，墙角的尸体骸骨堆积如山，但敌人却视若无睹地蜂涌而来。

萧岚已经没有再去徒劳的破坏石像鬼化作的梯子，相比起飞行状态下也能够弹开一般箭矢的防御，石像状态的它们更是硬的堪比防核设施的钢筋混凝土，即便是阿拉斯托也需要好几击才可以摧毁，而这个破坏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重建的速度，有这时间和力气他还不如去砍几个骷髅战士。

城墙上的白刃战已经开始了，虽然箭矢和炸弹还没有用尽，但是几乎已经没有了使用的机会，不顾伤亡的前进了一大片距离的骷髅射手用致命的箭矢锁定着城墙上敢于冒头的任何身影，这样下去不等死灵的高级单位还有出动他们就会被彻底压制住……为了避免这个情况，守军中的骑士们按捺不住的首先出动了，以闪耀这斗气光华的长剑将攻上了城墙的死灵给完全碾碎，萧岚也冲下城墙以一击剑气斩摧毁了大半的射手，梅林则调动了所剩不多的生命之泉给守军们恢复伤势并抵抗死气入侵，以此勉强的支撑了下来。

但是作为其代价，不可避免的疲倦开始笼罩在骑士身上，萧岚靠着灵魂石保有足够的体力与魔力，但是精神的疲惫却无法靠嗑药恢复，围城战中他所承担的战斗负荷已经太过严重！

而在疲惫变成守军的主色调后，真正意义的惨烈战斗终于到来。

石像鬼不再只负责搭梯子，而是开始在守军无暇顾及的时候飞上了城墙，在发出欢快嗷叫的同时用爪子将士兵拖到空中撕开喉咙或者杀死，全身包裹在黑色铠甲里的黑武士也顺着石梯冲上了城墙，立刻的就阻止了骑士们原本进展的非常顺利的杀戮，进入射程范围的尸巫也将致命的毒云与诅咒播洒到了城墙之上，为数不多的女妖则飞上了城墙发出他们特有的尖叫，普通的士兵却顿时就是捂着流血的耳朵跪倒在地，一大片人带着痛苦和惊骇的惨叫倒了下去，而骑士虽然没有死在女妖的尖叫和尸巫的毒云下，但却因此遭受到了足以致命的干扰，本就疲倦了的他们再无法抵挡黑武士的兵刃与那落下的箭雨……局势几乎在一瞬间就濒临崩溃，意识到紧要关头的所有人都开始了拼命。

萧岚一击闪电链将三只半透明状的女妖撕裂成了青烟，格尼薇儿的魔法箭连珠般疾射而出点爆尸巫们的脑门，芙罗拉和她的女武士们纷纷的对上了敌人，几个德鲁伊法师变化成了野兽形态发出怒吼咆哮，梅林也不在节约的将剩余的生命之泉作为武器攻击起了死灵……但这几乎无济于事，他们几个的出力并没有办法改变整体的局势，越来越多的死灵通过缺口涌上了城墙，眼看着这个城市就要在此陷落！

这几乎就是绝望，但同样也是个机会：既然已经发动了全面进攻，留守在黑暗游侠身边的护卫就所剩无几，如果可以趁机解决掉指挥官的话那或许——能行！

萧岚在心里告诉自己，铭湮薇如果能够挣脱控制那最好，但是如果不行他就只能予以她安息。

空白的记忆阶段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但对于一个“陌生人”和身后有着他重要之人的城市，如果必须做出选择他的答案是后者！

在城墙上的战斗达到生死关头的这一刻，萧岚最后一次的开启了会极大增加身体负担的变身，提着雷剑的他将身前的一片死灵连人带盔甲一起撞开，跃下城墙以无与伦比的速度与威势如炮弹般冲向了前方的目标，将黑暗游侠斩在他的剑下解除死灵围城的危机——理论上原本应该是这样发展，但是事实却有了那么一点的变化。

全身缠绕着电芒的魔人一剑劈散了一片阻挡的死灵，但是在他打算跳下城墙发起冲锋的时候，一阵如尖针般扎进了大脑的剧痛让他在第一时间惨叫着跪倒在了地上！

痛。

非常痛。

深入骨髓，扎进灵魂。

让我不再是我，真正的绝对之痛。

在这痛楚之中，萧岚感觉自己的感知在消失在被剥离。

听觉，触觉，嗅觉，触觉，味觉，乃至探知精神的第六感心识，所有感知外界的知觉都在消失，他宛如重新的置身于了当初那死生境界的无尽黑暗之中。

不，不是宛如……这似曾相识的情景，就是那所有生命的无意识集合！

可是他没有濒死，也没有成为植物人，为什么会突然地来到这个死生界限暧昧的地域？

他不知道，但是却在随即看到了答案。

无尽黑暗中的他在某种力量的催动下急速的下沉，直到看到一道在这黑暗中显的无比耀眼的光，尽管他所带着的是如同死亡的灰白色彩。

死亡化身……萧岚冥冥之中人知道这道光的本质，然后在下一刻发觉那同样也是他自己。

不过不等他分辨出自己的光到底是什么色彩，已然沉入到这道光中的魔人就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地域：不再是无尽的黑暗，消失的六识与感知也已经恢复，但周围并不是即将溃败的号角堡，而是一片没有任何生机的荒芜死地。

眼前所见皆是死亡，没有任何的一丝生机存在，到处都是眼眶中燃烧着魂火，比号角堡那里强大了无数的死灵，而这些死灵此刻却是静静的看着一个方向——视线在不受控制的自动移动着，萧岚突然间明白这似乎应该是死亡化身的视角，判断出这是因为灵魂联系导致的暂时视觉共享或者记忆倒流，一时没法有任何动作他静静的通过这第一人称的视角看着死亡化身所见的世界。

只是在下一瞬，他看到了神话的终结。

——更确切的说，是屠神的惊世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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