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法务部三个多月，凌柯即被停职审查，这已经创下该部最快的停职记录，司法部的同僚纷纷猜测，这名新人究竟干了什么事，让部门领导大动肝火，而凌柯的搭档焦娣，却还在正常工作，也有好事者私下向她询问，不过焦娣自己也不甚清楚，当然是无可奉告。

被停职的第二天，焦娣来到凌柯的公寓，看到他正带着头盔奋发工作，原先跟焦娣出任务时，也没见这货这么勤快过，难不成因为停职受到打击，把人给转了性子？

凌柯对着焦娣比划一个手势，告诉他自己很快就好，焦娣坐下来，四处打量凌柯这间屋子，基本跟刚刚入住没什么区别，按说分到公寓房间后，每个人都会布置一番，让自己有熟悉的感觉，这样住起来才舒服，这个凌柯难道是一开始就没打算久住么？

几分钟后，凌柯摘掉头盔问道：“焦大姐，你代表调查组来摸底么？”

焦娣哼了一声：“臭嘴，调查组会有我这么好说话么，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凌柯满不在乎地一笑：“谢谢了，不就是禁足么，没啥大不了的，我都是直接叫外卖的，饿不死我。”

其实焦娣对凌柯也不是多了解，按说他三十出头的年纪应该很年轻，这个搭档却有些少年老成，这几个月相处下来，焦娣知道凌柯身手不错，为人也算随和，可焦娣凭着自己的观察，能够感到这人心底藏了不少东西，眉宇间有时不自主地紧皱起来，这说明这个搭档处在某种压力之中。

“司里叫我转告你，调查组这两天可能就会接触你，萨米说让你好好配合，不要有情绪，调查组也是受人领导，早一天证明自己清白，就能早一天回去工作。”

凌坷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这家伙就是啰嗦。”伸手又拿起头盔抱在胸前，一副逐客的样子。

看到凌柯情绪不佳，焦娣也不知如何劝解，走到门口这才回身问道：“听说你是西部军区的战斗英雄，是不是真的？”

";恩那，在西部军区我号称杀人魔王，手底冤魂无数，不过现在已经退役了，说这些没用。";

“白石星这里都看过军区的宣传片，如果调查组为难你，或许你这个身份能让他们有所顾忌，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是吗，我自己都不知道耶。";凌柯故意做出吃惊的样子。

焦娣被气得不轻，想呵斥两句却不忍心，终于掉头离去。

凌柯收回玩世不恭的样子，转头带上头盔继续工作，因为无法使用法务部高权限账号，凌柯现在只能在普通公民的权限下，在联邦数据库中搜寻资料，好在马丁议员算是联邦名人，就算普通新闻上，也有不少关于他的报道，凌柯一条一条看过去，就当做熟悉此人的生平。

利维坦就算模拟出关联词系统的部分功能，利用这些公开的资料，大概也分析不出有价值的东西，这不过是凌柯给自己找个事干，省得脑子闲下来胡思乱想，在马丁议员这里陷入僵局之后，凌柯感到自己越来越烦躁，心中总有一种破坏一切的冲动，而这时候如果惹出什么事情来，必然会给调查组落下把柄，如果是公正的合法调查也就罢了，怕就怕人家本来就怀着某种目的，想搞死你也许有点难度，想搞臭你却很简单。

几天后，上级派来的调查组如期前来，为了避免受到法务部干扰，他们在距离法务部大厦不远出的商业区租了地方，叫凌柯前去配合接受质询。

按照地址凌柯找到调查组驻地，发现这是一栋两层的独立小楼，颇有些闹中取静的味道，门里走出一个年轻人把凌柯迎进去，推开一楼左侧房门，看到屋内共有三人，都做在长条桌的后面，中间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短发男人，左侧是位无精打采的老者，右侧是却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子。

中间的短发男没有起身，很和蔼地问道：“是法务部的凌柯先生吧，你过来看看我们的证件。”说着把三人的身份芯片桌上的插进便携光脑，屏幕对着外面，凌柯看到上面显示着三人的职务，好像是属于检查院什么特别小组之类的部门。

凌柯凑过去还没看完，短发男就开口让他坐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从今天开始，请你每天早上九点前到此配合调查，第一阶段大概一周左右，有问题吗？”

“管饭吗？”

短发男一愣，随即点头表示有免费中餐，凌柯一屁股坐下来，他这张座椅短背短腿，坐下来比对面足足矮了大半，手脚无处安放，很明显，这是个特意为他准备的座椅。

调查组搞这种初级的心里战术，让凌柯多少有些鄙夷，他现在的身份并不是罪犯，而是违规的嫌疑人，双方应该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像屋里这种摆设，应该是审讯刑事犯才用到场面，凌柯现在还是公职人员，从联邦政府那说，双方其实是同事的关系，调查组这三位，也太拿自己当个人物了吧。

然后就是例行公事般的身份核实，出生地，入职时间等等枯燥的问题，凌柯耐下心一一作答，他不想在第一天就跟调查组关系搞僵，不过如果接下来都是这种方式，凌柯也不知道能忍多久。

临近中午时分，凌柯已经回答了调查组近百个或弱智或奇葩的怪异问题，短发男看看时间不早，就让妙龄女把今天的问话记录打出来，递给凌坷签字，并告诉他今天就到这里，叫他明天九点再来。

妈的，说好的午餐那？凌坷郁闷地出来，第一次与调查组接触，印象非常不好，自己都这么配合调查了，难道吃顿饭很过分么？又不是你们出钱。

等凌柯回到公寓，再叫来外卖，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而且，第二天第三天也是如此，临近中午才把他放回来，又不管饭，凌柯十分怀疑，这是调查组故意刁难他，就算最后查不出违规，也要恶心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