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想了想，又把《大话西游》的剧情告诉了画像里的孙悟空。

“这个我早就知晓，在博物馆的时候我曾在屋大维的电脑上看过。那白皮人根本看不懂，还一副资深的样子给旁边的高帽子讲解。”训悟空笑道。

李欢松了一口气，这样他可以节省许多讲解时间。

“我明白你的意思。”孙悟空说道，“这两日你便尝试画些简单的画像，实验一下结果。若果真可以，待到时机成熟时，我自能了结此事。”

说这话时，画像孙悟空脸上无悲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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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李欢收拾了心神，取出许多不曾动用的画笔和纸张，对着景色优美的山石林泉，开始画起来。

不多时，画像上已经出现眼前的美景，只是画中的树林里，一只扛着旗子的小妖怪正呈现蹦跳的姿势，表情甚是欢乐。

到了夜晚，在黄金碑作用下，画像中的小妖怪活了过来，高兴地在山林间游荡，嘴里还哼哼唱唱：“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

李欢变成白猿模样，抬脚走进画中，引起小妖注意。

“那白猴儿，哪个山头来的？”小妖立刻停止了哼哼，紧张地对李欢问话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花果山水帘洞来的。”李欢大声回答道。

“阿吔，祸事了，齐天大圣来抢山头了。”小妖一边慌张大叫，一边往树林伸出跑去，好像要回去报告大王。

他走了没多远，就到了画像边缘，怎么也走不出去，拿手里旗杆到处戳也没个门儿。

李欢恶趣味地笑了一声，然后离开画像，黄金碑一道光芒闪过，画像恢复成死物。

接着，他把这副名为《小钻风》的画像收好，振着翅膀，越过唐僧，往西边飞去。

李欢要做的事情有些远，一路上会路过很多大妖的领地，他根本不敢停留，只在自己的极限高度拉满速度。

十几天后，终于到了狮驼岭。

落入林中，李欢等了两天，终于看到一个扛着“风”字旗小妖怪出现，他跟着这妖怪又两天，才确定他就是留下传世名曲的小钻风，顺便还摸清楚了小钻风巡逻的日程表。

一番准备过后，等小钻风下一个巡逻日时，李欢复活了画像，将画像放在小钻风前进路线上，再掩上些杂草。

一会儿，小钻风刚摇头晃脑的走出来，一声“噗通”整个妖儿就不见了。

李欢取回画像，也钻进去，却看到里面两只小钻风大眼瞪小眼。

“你是哪个山头的？”*2

“你为何学我说话？”*2

“我叫小钻风，你叫什么？”*2

两只小妖惊疑不已，差点以为自己练成了什么分体大法。还好外界的小钻风立即想起来，大喊道：“呔，妖怪，你为何在路上设陷阱埋伏我？”

画像里的小钻风眼睛一瞪：“我埋伏你？你才是突然从天上落下，想要偷袭与我！”

李欢在一旁偷看，把两只小妖从一言不合到大打出手看了个遍。

水平上两只小妖都差不多，拿着旗杆在手中，当兵器一般，打得不可开交。

等他们都累了，李欢才走出来，随便取出一把兵器，砍杀了画像里的小钻风，妖血洒了一地，唬得外界的小钻风一个激灵。

然后李欢抬腿离开了画像，并把画像收好。

又是长距离跋涉，回到了唐僧一行人后面。

孙悟空知道李欢之前离开，这回等他回来，赶紧又来吃喝聊天，说是肚子里的馋虫早就按耐不住了。

一顿吃喝过后，李欢又进了孙悟空的画像，将之前小钻风的实验结果说了一遍。

孙悟空点头叹息道：“既如此，你依计行事即可，只是苦了那些花果山的孩儿们。”

李欢忽然笑道：“大圣，花果山的猴子们我也有办法，只需花时间准备些材料。”

孙悟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虽则此花果山非彼花果山，那山中的孩儿们总是无辜的。”

李欢点头表示同意。

他出了画像后继续跟着唐僧一行，也定期和孙悟空谈天说地，还顺便打听些西游记里面不曾提到的背景故事。

如此过了年许，孙悟空都习惯了不回花果山，想家时只在李欢这里聊一聊天，便知道花果山近来有什么乐事趣事，还能尝尝在李欢指导下，花果山猴子们新培育出的美味食材。

甚至有时李欢脚程太慢，孙悟空直接让他踩着金箍棒，半天功夫不到就飞一个来回，金箍棒在途中金光大放，也没人敢来拦截。

终有一天，观音菩萨派了黑熊精来催促，问他到底何时动手。

黑熊精一脸憨厚的样子，他虽然不知道菩萨和李欢的交易是什么，但总有一种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感，便对李欢也客客气气，如同菩萨一般。

李欢只是回说知道了，近日便动手。

如此数天后，风景宜人的花果山中，星月悬挂在天上，虫儿在草里叫着，溪水潺潺流淌，路过水帘洞前的开阔空地前，一声声猴子的欢笑传出来。

李欢坐在小猴子中间，跟他们讲着童话故事，场中的篝火明亮，四周俱是起舞的猴子猴孙。

一阵阴风忽然吹起，一只小猴子忽然按着肚子，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其他小猴子赶紧去扶起他，然后他已经口鼻流血，没了呼吸。

小猴子惊恐地大叫起来，紧接着，大叫的小猴子也一个个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再接着是成年猴子，还有那些已经从生死簿上被划掉名字的老猴子。

有些猴子抵抗力好些，躺在地上痛苦地看到，他们大王最好的朋友，那只化为人形的白猿竟然提着宽大的银色大剑，将一只只尚未断气的猴子一一捅死，再割下头颅。

那些死去的则是省掉第一个步骤。

直到花果山最后一只猴子的头颅被割下来，满地尸体中央，是一座猴子头颅搭成的高塔。

一只只死不瞑目的猴头脸上带着痛苦和怨恨的表情，一双双猴目中尽是不解、错愕和悔恨。

月光之下，曾经是洞天福地的花果山如今成为了一座血海炼狱。

李欢这才放下另一只手中的莲子，将其放入须弥戒指中，以便之后向观音菩萨交差。

花果山的大地翻转起来，新鲜的土壤从底下翻腾上来，将地狱一般的场景完全吞噬。

再过段时间，小动物们奔跑踩踏下，这里又会恢复成原先的模样，只是没了那群猴子主人。

李欢抬起头，山间明月依旧，遍洒清辉，山腰处隐约露出一处木头房子的屋顶尖角。

他微微叹息一声，收拾了一番收尾，踩着金箍棒又回到取经人后面。

西游路上的妖怪们给唐僧让出了一条路，等他走过以后又将这条路堵了起来，只是不知道取了大乘真经的唐僧能否为大唐重开这条西拓之路。

数月后，拿到莲子的观音检查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李欢，难得地说道：“此事你做的极好。我知你心难安，便允你一件事吧，你可有心愿未了？”

李欢心下骂娘，心愿未了？听听这话，这是跟将死之人说的吧！

“菩萨，我也没什么心愿，只是曾好奇那日在五庄观，你是用什么方法救活了人参果树？”

观音菩萨手中一停，又说道：“也罢，我便与你一滴杨枝甘露。此露有起死回生救命之效，但对那大神通者无用，对草木者甚佳。”

说罢，她拈起手中羊脂玉净瓶中的杨柳枝，将上面带出的一滴杨枝甘露洒向李欢。

李欢忙用一只小瓷瓶接住，然后封了口，揣进怀里，实则是放入了须弥戒指中，他怕这玩意儿放久了过期怎么办？

“你且去吧，悟空那里，还需你斡旋一二。待我将花果山重新布置一番，他回去时，也只当猴儿们去了他处，必不会疑心于你。”观音说道。

李欢练练答应，离开了珞珈山。

等他确认出了南海范围，脸色阴沉下来，那颗莲子已经将他所做之事一一记录，孙悟空事后再不怀疑又如何，只需将此莲子祭出，他自然百口莫辩。

何况，若要达成观音设计的目的，此事早晚要叫孙悟空知晓，那时，李欢的利用价值也被榨干，是死是活可没人关心，送给孙悟空出气是理所当然。

唉，幸好自己也有后退余地，他心里想着。

一段日子后，李欢忽然发现，孙悟空好像多时不曾来了，心想观音的布置大概已经开始了，他也离开取经人身后的妖怪队伍，去找他自己的目标。

而另一边，唐僧一行前些日子曾路过女儿国，在子母河边喝了些水，他和八戒还大了肚子，好不容易才在落胎泉的帮助下度过难关。

孙悟空想起自己当日也喝了那河水，不过只有一口，后面肚子也没大起来，便不在意，以为自己法力高强，已经将那河水自行化解。

却不知那被做过手脚的河水正在他泥丸宫发挥着效果。

渐渐的，旁人看孙悟空总觉得他比以往烦躁许多，与人说话更不客气，一路的妖怪更是吃亏，生生叫他打死不少。

终于有一天，孙悟空受够了讨好应付唐僧，骂他是个“啰里啰嗦的秃驴”。

唐僧如何受得这般委屈，口中念起了紧箍咒。

孙悟空一发狠，摘掉金箍，一棒子把唐僧打翻在地，骂道：“秃驴，你真以为一只金箍能困住俺老孙？不过是逢场作戏，今天俺老孙不伺候了。”

唐僧大惊，手忙脚乱之下竟扑到孙悟空脚下求他莫要着恼。

孙悟空见到这种情景，心中一阵快意，忍不住想要更加畅快些，他发狠道：“死秃驴，没了俺保护，你早晚要进那妖怪肚子，与其便宜了旁人，不如俺自取了。前面是我那结拜大哥牛魔王地界，我听说他有个妹子国色天香，正好拿你去换个女人回来，也好叫俺尝尝什么是女色。”

唐僧惊骇莫名，连忙看向旁边另两个徒弟。

总算猪八戒和沙和尚还知道好歹，擎着武器便冲上来，可惜不到一回合就被孙悟空打飞出去，昏迷不醒。

等他们好不容易忍着头上的打包爬起来时，孙悟空和唐僧都不见了。

“糟糕，师父真被那弼马温拿去送给牛魔王了！”猪八戒急冲冲地大叫道。

在他们醒过来之前，跟在取经一行后面的妖怪们远远看到孙悟空提着唐僧飞出去，还在奇怪怎么现在取经直接用飞的也可以吗？

现在藏起来的妖怪们听猪八戒一叫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多时，孙悟空要请牛魔王吃唐僧肉的消息就在西行路上传开了，搞得人在家中坐的牛魔王一脸懵逼。

而事实上，孙悟空抓着唐僧还没飞出二里地，身后就有一座浮空的莲花追来，上面是观音菩萨。

他们一前一后，你追我逃，飞了三天三夜。

在地府中，处理完一天事物的地藏王菩萨抬头看看上面，说道：“心猿已经成了？”

谛听回答道：“前日里便成了，现在大圣的身体里已不再是他自己，纯粹是他的心魔。”

然后又说了孙悟空要吃唐僧肉的事情。

地藏王菩萨摇头道：“不知这件事观音做得对不对，佛祖本打算以六耳猕猴来行此劫难，现下竟不知如何收尾。”

谛听说道：“观音行事，我倒能猜得一二，且佛祖也点化了自己座前的一盏神灯，以两根灯芯为魂，捻了一副肉身，配合观音之计，想来必无事耳。”

地藏王菩萨点点头，不再多言。

观音菩萨三天后终于追上孙悟空，两人刚一停下，观音就骂道：“孙悟空，你这个畜生，你为了跟牛魔王的妹妹成亲，居然把你师父唐三藏当做贺礼，还约了妖魔鬼怪一起吃唐僧肉，你认不认错？”

孙悟空一甩手中棒子，指着观音骂道：“闭嘴，八婆，你追了我三天三夜，因为你是女人我才不杀你，不要以为我怕了你。”

……

在众人的视线外，一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男子手握一把紫青色宝剑悄悄趴在地上偷听，脸上表情充满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