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恨恨地磨着牙齿，冷冷的眼睛瞪着给微伊吃药的果粒，心中像被灌了老鼠血一样的难受。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宁愿不要这样！

“你想吃涂了蜂蜜的药草，还是想吃涂了老鼠血的？”果粒转过头来问。许诺惊讶地竖起耳朵，他能读懂我的心思吗？

“老鼠血。”她咬着牙说。

微伊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果粒和微伊说了句什么，她点点头，便将鼻子埋进了皮毛中，她要休息了。

果粒叼着一个药包来到了许诺身边，问：“怎么了？又心情不好吗？”他咬住药包的一条短柳枝，想解开它。

许诺烦躁地耸耸肩：“别再靠近我了。”

虎斑公猫停下工作，凑得更近了，小声说：“休想。”他的眼睛打趣地闪动着，“我一直就要这样，你能拿我怎么办？”他呼出的气息十分甜美，让许诺暂时的铁石心肠动摇了。我干嘛要生他气？果粒是只值得信赖的好猫！

许诺的毛发像点燃了似的，烫得像火。“我……”她难以开口了，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奇妙又神秘的感觉。果粒咕噜一声，说：“别再说了。来，你的伤还需要治疗呢。”说罢，他将脚掌伸向她的脑袋，“让我检查一下。”许诺故意躲开了他的爪掌，还倔强地发出小声的抗议。虎斑猫装作生气地低吼一声，他将尾巴裹住她的脚掌，迫使她不再乱动。然后，果粒将一些金盏花药膏涂到了许诺的脸上。

一阵酸痛涌上心头。虽然并不是很痛，但许诺却发出凄凉的哀号，果粒震惊地停下了动作。“老鼠脑袋。”许诺朝他投向一个无恶意的轻蔑的眼神。“现在，老鼠脑子的猫要给你敷药了，乖乖呆着！”果粒松开尾巴，逼向她的眼睛，让自己的鼻子和她碰在一起。

许诺吐了吐舌头，她没有再倔，而是顺从了他给自己换药膏。

“你知道雾霭在哪里吗？”她闭着眼睛，问他。

果粒将一些药膏涂到了额头上的一个伤疤上。“谁？”他叼着苔藓，说话含糊不清。

“雾霭……哦！疼！”许诺发出一声尖叫，因为果粒伸出了爪子，扎到了她，“那是……那是我的母亲……”她咬着牙说完了这句话。

“对不起。”果粒缩回了爪子，他将膏抹均匀，“她什么样子？”

许诺让自己的思维转回到还在两脚兽巢穴时候的画面。一只顽皮娇小的幼崽正和一只大一点的年轻母猫在一起玩耍，这个温馨的场面让许诺的心激动地颤抖起来。“她有鸽子羽毛般柔软的灰色毛发，还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嗯……她的尾巴是纯白色的，像白雪……”许诺尽力回忆。她惊奇地发现，曾经丢弃自己的残忍母亲竟然会像自己描述地那么美。

“哦……我想想。”果粒涂完了膏，开始整理药包。突然，他停下了动作，两眼直直地盯着许诺。那种目光足以让许诺窒息。

“是的！是的！我想起来了！”他大声呼道，眼神中充满了惊喜，“是有这么一只猫，我和我的哥哥果冻看到过她。那只猫好像心情很低落，垂头丧气的，我向她打招呼，她也不理我，所以，连名字都没留下。嗯，她叫……雾霭是吗？哦，雾霭……”他转了转眼珠。“你不会是要去找她吧？那只疯猫？我听说，她徒手从狐狸洞里抢走了狐崽子！还当着老狐狸的面！”

许诺龇出牙齿：“她不疯！”

“好吧……我告诉你，我知道她在哪儿。”果粒耸耸肩，随即贴着许诺的耳朵说：“太阳升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