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哈尔不会忘记
作者:毛毛雨下不停 | 分类: | 字数:52.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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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帅二蛋救人
“天黑啦,二蛋收笼羊群回哇!”
今天就讲到这了,以后有空再说,崔叔说着站起来,背着二蛋偷偷的抹了抹眼角的泪。
二蛋还怔怔的坐在那一动不动,还沉浸在崔叔的故事里,直到崔叔弯腰拍了下他的脑袋一下才还阳过来了。
夕阳西下,西天边泛出最后一抹红,映照着远处的岱青山顶像戴了红顶子一样,山顶天上云也红的是那么好看。
日月如梭,眨眼和崔叔一起放羊已过去几年了。
每天都一样,崔叔走在羊群的前面一瘸一拐的领群前行,二蛋群后监督着有没有落单的羊,发现可疑处扔块石头试探一下。
出滩羊群走到一处宽一点的小河处,羊群停下喝水后,顺着沙沟里回王家大院。
崔叔盯在羊圙圐进口上点数,你可别小看羊官这个职业,你就是把大学的数学教授叫来百之百他数不清羊,那可不是谁都能数清的。
放羊好放数羊太难,它又不是站原地不动让你去数,那可是绝对的技术工种。
安顿好羊群两人回大伙房吃饭,焖山药蛋莜面压饸饹,大缸烂腌菜舀半大碗酸腌汤挑莜面,这在察哈尔一带算是家常硬饭了。
也就是壮劳力才能吃上,孩子女人们也就是吃小米稀粥煮山药,还吃不上一顿蒸莜面了。
红火了一会的长短工西跨院,渐渐的变的宁静起来。
只有长工房里大通铺上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打鼾声,给这个宁静的夜晚增加了些许活力。
“砰、叭,叭砰轰叭叭砰砰……
枪声夹着爆炸声响成了一片,听声音是从芨芨滩那边传来的。
铛,铛铛,铛大院中打更人敲响了报警的大铜锣,护院家丁拿着快枪土造的大抬杆都飞快的上了院墙,有进入四角炮楼的。
一时间惊的王家大院中人喊马叫驴咴咴,鸡飞狗叫女人哭乱成一锅粥。
大小管家话事的帐房先生,忙的跑前跑后维持秩序,安排老人孩子女人们进地窑子里藏好躲好。
男人们没上墙的搬防御的东西,多架几架梯子,有加固顶门杠的。
枪声密集的响了一大会渐渐的稀疏了,偶而奔个一俩声。
尽管夜又回复了宁静,但大院中的人们除了孩子们大人都再无睡意,在坎坷中夜总算过去了。
当东方大亮后开了大门该干啥还干啥,
二蛋和崔叔进到伙房,小米稀粥煮山药蛋一个人三俩炒面,山药蛋宁烂拌炒面稀粥管饱。
吃罢饭临走俩人在拿一斤炒面当中饭,二蛋又偷拿了十来个山药蛋去野地烧着吃。
把羊群赶进芨芨滩后,老崔领着二蛋查看昨夜的战场。
地上随处可见炸弹爆炸后留下的弹坑,地面上被弹烟熏过的大片痕迹,有破烂的布片,一滩滩的血迹。东西俩边人打完留下的随外可见的弹壳。
二蛋捡拾着铜弹壳有半羊包,担挑子的货郎来了可换针头线脑,麻糖麻叶,老头用的烟杆嘴,大姑娘用的擦脸的油,抹脸的粉,一个担子就是一个日用百货商店。
那时人们生活过的简单,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货郎出来挑着货,回去挑着破铜烂铁猪水泡,猪毛猪肠羊糕皮,做的是来回买卖,担的是俩头的重。
坐地户想要啥东西说给货郎,下次来保中给你带来了,买卖做的是个诚信,货郎可就挣你个跑腿的钱。
走到那个村到饭点了踢开那家的门随茶便饭,多少给点东西管你个饱。
庄户人家憨厚诚实从不亏待走乡的买卖人,还只怕没买卖人来,如果那个村子人奸,买卖人都不去了那你这个村的名声就不好了,传宗接代肯定成问题了。
对不起又扯远了,回归正本吧!
咱这小主人公帅二蛋一阵都不闲满滩乱转,走到一芨芨草高密处被拌了一下,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妈呀是一人脚,拨开芨芨草一看,不是一只脚是俩只不大的脚,脚往上有腿,腿往上全都有,挺全换的。
作为一个人该有的都有,二蛋蛋没有的她也有,是个女人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二蛋上前在女人鼻子上试了试还有气,二蛋必尽小,才十六七岁的个孩子,没见过几个死人,由其那个把迷信当信仰的年代能不怕吗?
“崔叔,崔叔快过来这有个活人!”二蛋朝崔叔喊道。
“噢!过来了!过来了!”崔叔不了解情况又怕二蛋吓着,着急慌忙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蹲下去便不慌不忙察看,手放女人脖颈号了号颈动脉,又翻眼皮查看,看到女人肩膀上血流湿一片。
随手解开女人的大襟袄露出肩膀的伤口,是枪伤贯穿前后,还有血渗出。
崔叔随手从羊包中掏出一布包,打开是一个拳头大的干马皮泡,撕开把皮里面褐色面面撒在伤口的前后眼上。
从裤腰上摸出个银角子递给二蛋吩咐到:“二蛋去村里的杂货店拿你水壶打斤酒,买二俩新棉花扯二尺白洋布!快去快回!
二蛋接过银角子(相当于半块大洋)撒开腿就跑,二蛋的腿快,那可是经过名师指点练出来的,不是一般的跑,是那种传说中飞毛腿的快跑,这是真事。
只是老了的二爷爷再没展示过他的飞毛腿绝技,他说他能活到今天,就是得宜于他这两条腿,确实他的腿和别人的不一样,摸上去肌肉捧捧硬不是一般的硬,到如今因没看一次他跑都是遗憾。
没多大的功夫二蛋跑了回来,崔叔战场征战多年啥枪伤没见过,动作麻利的把白洋布撕开条备好。
又卷了卷布条塞进女人嘴里,怕她咬坏了牙!从羊包中拿出一根套兔子的钢丝卡好布条从伤口这头传过那头,一下痛的女人呻吟出声满头大汗,崔叔两手各一头拉让二蛋扶着人,往血洞里细细的倒酒,直到把窟窿眼里被枪子高速高温烫熟的肉沫沫拉出来,露出鲜嫩的肉流出鲜红的血才停手。
把马皮泡撒布条上留在窟窿眼里,拿棉花沾酒仔细清洗了伤口,才斜挎着用白洋布捆好。
女人以满头大汗,紧咬着嘴里的一块布卷卷痛晕了过去。
小腿也有一处弹片划开的口子,崔叔给她清洗包扎好才算完,拿过崔叔的大水壶给她喂了几口水。
崔叔说到:“伤是处理好了,可把人放这也不是个办法呀?”
二蛋想了想说到:“叔,草滩东边有我大挖的跑反藏人的地窑子把她弄那把?”
“行,行行!崔叔连声说道还是二蛋有脑子,走,赶快背上她走,说不定一会有人来,看到她非抓走不可!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人不像坏人,咱的救!”说着崔叔扶起女人二蛋背着就走。
到了地窑口前放下女人,二蛋扒开盖在窑口上的芨芨草露出木板盖。
揭开盖子二蛋下去,崔叔在上面把女人顺下去,二蛋把她抱着放在窑里的干草上。
崔叔拿着东西也下来了,窑里锅碗瓢盆啥都有,在那战乱年代家家都备有跑反的藏处,有的在家里做夹墙留个小门门挡在柜子后边。
仗打过来了搬开柜子一家人藏夹墙里了,我小时侯见过姥姥家有好几处夹墙,凡是经过战乱年活下来的人家不是做夹墙就是挖地道,凡是死了的人大部分是因家里无藏身处。
南京城有藏身处的人家,大部分都躲过了屠杀。崔叔用锅灶烧了点开水冲了碗炒面糊糊加点咸盐,让二蛋出去找了节粗芦苇管,让二蛋吸上糊糊喂那女人吃点东西。
二蛋红着脸不肯,被崔叔在脑袋上揙了一巴掌才吸着喂,一碗糊糊下肚女人脸色才好看起来有了点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