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卓小蔷终于原谅了杨启明。可是志愿者的工作还没结束，两个人决定等这项工作到期了再一起回上海。

因为之前杨启明已经辞掉了国安那边的工作，一身轻松，正好陪着卓小蔷做志愿者。

这天，两个人刚回到驻地，还没进门，杨启明的电话响了，是米克尔打来的。

杨启明犹豫了一下，挂断了。锲而不舍的米克尔又接连的打了好几个，杨启明一狠心把他拉黑了。

卓小蔷回过头笑嘻嘻的看着杨启明，“李佩莱打的吧？”

“不是，是米克尔。”

“米克尔的为什么不接啊？”

“我已经跟他们没关系了，谁的都不接。”

…………

第二天中午，杨启明和卓小蔷刚一回到驻地，进门就看见米克尔站在院子里。

一进屋米克尔就大发牢骚，“杨启明，你接个电话就不至于我这么远跑到这里来了，中国话怎么说：太不够哥们了。”

卓小蔷给米克尔倒了杯酥油茶，米克尔欠身说了声谢谢。

“我已经让李……佩莱转告你们了，我退出了，不再参与你们的事了，你还找我干什么？”

“我说过，你知道的我们的事太多了，我来杀你灭口的。”说着米克尔回过头冲卓小蔷笑了笑，“开玩笑的。”

“我不开玩笑，我跟你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并且你们都是顶级的科学家，我是个老粗，有我没我都一样。”

“不一样，这回要是没有你，我们就完蛋了。”

“得得得，爱怎么地就怎么地，米克尔，朋友一场，今晚我们请你吃饭，安排你睡觉，明天一早你就走，中国的老粗不光我一个，没文化的人有的是，你们爱找谁就找谁，我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干，OK？”

米克尔无奈的耸耸肩，扭头看着卓小蔷，“帮帮我。”

卓小蔷笑了，“帮你可以，但是你要把事情跟我说清楚。”

“小蔷你别听他的……”

卓小蔷冲着杨启明一纵鼻子，“你跟我连着解释了好几天，可是一解释到关键就说想不起来了，姐心眼儿好，当时原谅了你，你是不是就想着蒙我一辈子啊？”说着一转头，“米克尔，你只要把事情都说清楚，我可以考虑支持你。”

米克尔兴奋异常，跑上前抓着卓小蔷的手亲了一口。

米克尔拿出耳机交给卓小蔷。

“别戴那个东西。”杨启明连忙去拦。

“他怕这个东西，因为用这个可以读取他的真实想法。”米克尔用手一挡。

“来来，给我，我让她读，但是就是不能跟你联线。”杨启明拦住卓小蔷，手伸向米克尔。

“别闹，别闹，到底怎么回事？”卓小蔷疑惑的看着这两个男人。

…………

IBM联线。

亚当斯：“杨，你好。”

杨启明：“你好比尔。”

亚当斯：“佩莱女士把你的情况和我说了，很抱歉还要打扰你，因为我们现在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不止是我们，也包括你，所有人。”

杨启明：“哦。”

亚当斯：“我必须遗憾的通知你，我们的这个世界可能是假的，不是真实的存在。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们可能已经揭开了这个世界的谜底。”

杨启明：“什么意思？”

亚当斯：“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是假的，是虚拟的，整个世界都是。”

杨启明：“呵呵，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亚当斯：“杨，我不是开玩笑的。我们跟踪了杜因斯的大脑，找到了他的基地，那是一个巨大的网络控制中心，我们所有的人都不是之前我们所以为的那样是生活在现实世界里，我们都生存在他们所构筑的这个网络上。是他们构筑了这个网络并对这个网络进行管控，我们全都是电子人。”

杨启明：“你有办法说服我吗？”

亚当斯：“还记得那片叶子吗？消失了然后又无缘无故的会长回去的叶子。”

杨启明：“因为一片叶子然后就否定一个世界？”

亚当斯：“事实上一开始我们也不相信，但是随着研究的深入，恐怕这已经成为难以更改的事实了。”

杨启明：“卓小蔷是假的？我爱的是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女人？我以前所做的工作也是假的？房子是假的、家是假的、城市是假的、江山是假的、地球是、太阳是，所有的一切都是？”

亚当斯：“还记得詹姆斯关于大脑知觉的论述吗？人类所有的感受，都来自于电流对大脑神经的刺激，这种刺激可以让人感觉到，喝酒、打球、行走，甚至于恋爱。”

卓小蔷：“地球上有几十亿人，所有人对同一个事物的感受都相似，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来完成这么大的海量的工作，执行这些刺激？”

亚当斯：“卓小蔷女士是吗？”

卓小蔷：“是。”

亚当斯：“这些都是可以通过预设的程序来完成的，也就是预设的规律，这些规律会自动完成对大脑的刺激，这就是普遍规律。”

杨启明：“也就是说，现在再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了，因为一切都是假的。”

库马尔：“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如果是一个完全的由人设定的世界，那么是不会出现我们这些质疑者的，没有人会建造一个如此矛盾的智能网络的，这些都是我们的怀疑，但是要找到最终答案，我们还需要创造一个新的视角，跳出这个网络来看。”

亚当斯：“要跳出这个网络，你可能是唯一的人选。”

杨启明：“为什么？”

米克尔：“因为你的大脑，你是我们迄今为止所了解到的，唯一一个跟计算机最接近的大脑。”

杨启明：“矛盾，这个说法是矛盾的。既然我们都是生存在网络上，大家的大脑难道不一样都是电子的吗？”

库马尔：“这是两个概念，一个是我们普通意义上的计算机，一个是我们怀疑的网络系统。要揭示这个谜团，只能通过我们所掌握的计算机技术。”

亚当斯：“杨，我们构筑的智慧模型是以你的大脑为基础构建的，你的意识在这个模型上不会有排异，你的基础条件也非常优异，有常人难及的身手和决断力，所以选择一个人跳出这个世界，去到那个视角，只能由你来完成。”

杨启明：“比尔，我不相信你所说的一切，对不起，我不会参加你们的行动，抱歉。”

亚当斯：“要不要我来证明给你看。”

杨启明：“证明什么？”

亚当斯：“证明这个世界是假的。”

杨启明：“好啊。”

亚当斯：“请伸出你的左手。”

杨启明抬起左手。

亚当斯：“请看……”

杨启明和卓小蔷紧紧地盯着杨启明的手……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杨启明的左手，从指尖开始，逐渐的开始消失……

杨启明吓了一跳，连忙把手缩了回来，用力的甩了甩，可依旧不能阻止消失的继续，“等一下，等一下比尔。”

消失停止了，但此时，杨启明左手的五根手指连同一半手掌已经没有了。

杨启明：“比尔，你这只不过是控制了我的大脑，让我感觉我的手消失了而已，真实情况并没有改变。”

亚当斯：“这只是你的认为。卓小蔷女士，请你取下并关闭你的耳机。”

卓小蔷照做了。

她惊异的握住杨启明的左手，用手去触摸他手消失的部分，真的什么都没有。

杨启明的左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