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我隐瞒了陈凡关于这个岛和龙鳞的真相，他却从一本笔记里知道了全部——这家伙居然还懂日语，而疯子和我是一个字都看不懂。

这本笔记原是疯子发现，但是因为上面全是鬼画符，他就当成了废物随手搁置在一边，结果陈凡去他那里偶然间看到了封皮，这才发现是一本科研记录。我想如果疯子早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他绝对不会就这么随便放，他绝对不希望龙鳞的秘密被“广为流传”。

“原来，我们注射的是一种承载体。”陈凡拿着笔记坐在我身旁，“这种液体是为了一种特殊的物质而人工合成的。这种特殊的物质叫做。。。XT39875？嗯。。。这个人把这个东西藏了起来，笔记上说在中国的一个隐秘的地方。”

“没写具体是哪里么？”我倒是好奇这个日本人如何描述杨家村。

“写了，不过是莫斯密码，我看不懂。”陈凡翻着笔记，“这种物质是一种‘永不消耗’的东西，可是作为溶质时对溶剂有很大的消耗。所以，他人工合成了一种新的溶液，采用了。。。这些东西太专业，我读不懂。”

我摸摸怀里的猫，思考着笔记上的内容。

“看来不只我们是实验品，这个人还用青蛙、猴子、鱼？做过实验，嗯。。。”陈凡突然停住，过了很久，他正声道：“几乎所有的实验品都极度排斥这种液体，能够兼容的两种生物是人和熊。”陈凡一定在看着我，我感觉到他的目光灼热，“所有的人体实验均以‘极端进化后迅速衰老’而失败，实验23人全部被由皮肤渗出的液体包围，并均在5年内死亡。”

“所以，最终这种会从我们的皮肤里渗出来？因为我们的机体再也不能利用它？”我反问道：“有没有更详细的描述？”

“这里有对实验人五感丧失的描述。这种液体会改变血液的成分，最后心脏中的血和大脑都被这种液体侵蚀，当全身的血液都变成这种液体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假死’期。”

我想到了编号07那时候心脏停止的状态。

“之后，液体会经皮肤渗出，包裹全身。这期间人的大脑停止一切活动。”陈凡继续道：“就跟植物人一样。不过会有饥饿的感觉，而且行动较灵活。经过一个星期的时间，眼睛和四肢会变成畸形。”

“没有思考能力？”

“大脑停止活动的话，应该没有。”

我想起那个救了我的殖人，没有思维会主动来救我？！而且还不止一次！我想，可能那个日本人没有在殖人中发现有思维能力的表现？或者是因为那种液体自身出现了变异问题？我想不明白，也没有合理地解释也就放弃纠结这一点了。

“实验中，熊对这种液体的吸收要比人好很多。”陈凡继续翻看着笔记，“熊的心脏有效地抵抗了这种液体的入侵，实验中，没有一种熊有与人同样的变异反应，但是它们普遍会有极强的饥饿感，会猎捕大量的食物。”

“什么？！”我十分惊讶，这本笔记中的记录有太多与我看到的事实不符，“没有一个熊的心脏是绿色的？真的是这么写的？”

“没有。笔记里没有记录。”陈凡很奇怪我的反常。

“我亲眼看见的，”我抓住他的手急说：“上一次白熊袭击的后疯子解剖了白熊尸体，脑子和血液都是绿色的，心脏也是！”

“。。。。。。”

“这个笔记。。。不会是那个日本人瞎写来打掩护的吧？！”

陈凡一定觉得很囧，他哗哗地翻着笔记，显然难以接受我的解释，“啊！这里这里，这里写着，由于战败，实验所剩的液体紧够不足三十人使用。经实验验证，液体注入实验品中，再回收不可行！”陈凡有些激动得道：“所以，李明天找到的液体是有限的，而他又不会制备！”

“所以，如今在白熊身上实验的，已经是李明天自己研制的液体？！”我接口道。

“没错！就是这样！我们这些小白鼠用了一些，那几头熊也肯定没少用，李明天肯定还有存货，他当然不舍得都用完！而且他一定很想知道这种液体的合成方法！所以他自己研究！就是这么个事儿！”陈凡嘿嘿嘿乐得好像自己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用力地将书翻来翻去，嘴里叨念着什么气死李变态。

我倒是被他难得的幼稚逗乐，确实，李明天没有找到这本笔记真的是可惜，虽然陈凡也没从笔记中找到这种液体的具体合成方法，但是里面记录的许多症状在科学的角度来看是重要的实验数据。我使劲儿揉着怀里的猫咪，可是突然而至的疼痛令我猛地将手中的猫甩了出去。

“陈凡，”我听见陈凡惊讶的抽气声，“你去摸摸。”猫咪在附近委屈地叫着，我紧张地僵坐在床边。

“摸什么？猫？”陈凡疑惑地停顿片刻，“怎么了？很正常啊。”

“很软？”

“很软。”

“很舒服？”

“算是吧。”

我重重地叹气，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陈凡，我到了第二阶段。”此时我真的很想看清这双手现在的状态。

“第二阶。。。什么？！”陈凡惊呼，“难道是？！”

“触觉。”我茫然地抬头看向他，“我的触觉，出问题了。”

喵！猫咪不知为何急促地尖叫一声。陈凡不知在哪里，我听不见他的任何声音。

“陈凡？”我有些害怕，这种无力的感觉令我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我在。”陈凡伸手，小心地避开我的手掌抱住我，“其他部位有感觉么？”

“我不知道，”我第一次连说话都带着颤音，“我真的不知道，陈凡。。。我，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很快就会到达第三阶段、第四阶段。。。然后，很快就变成了殖人。

“丹秋，你要镇定。”陈凡捏住我的肩膀，“你一定要镇定，这个过程我们无可避免！你可以愤怒，可以诅咒，可以随便发泄，但是，最终你都必须接受这一切。”陈凡离开片刻又回来，“我帮你缠起来。”他开始用纱布缠上我的手指。

“疼么？”陈凡轻问道。

“刀割一般。”

“那就哭吧，忍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