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阳，你不想回答就算了，你只知道我爱你就好”，季洛泽叹气，仰头看向黑暗。

黑暗中，点点月光落在季洛泽的鬓角，他的发丝也染上细碎的光。

秦霜阳突然想，如果今日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那我大胆爱一次又何妨？

她撑着沙发起身，去牵季洛泽的手，拽着他进了卧室。

挺拔的男人一脸疑问，身体却诚实地紧跟着走。

秦霜阳使劲把他推到床上，双腿交叉在他身上，低头开始吻他，手上解着他的衬衣扣子，一点点向下亲吻着。

季洛泽被那柔软的嘴唇啄得直发痒，宽阔的胸膛被湿糯的小嘴触碰着。

秦霜阳一直向下，开始解他的皮带，可是从来没解过男人的皮带，一下遇到了困难，在这之前都是盛怀主动脱她的衣服，她没有主动过。

季洛泽怔在床上，想要说些什么，秦霜阳已经用蛮力把皮带抠开了。

平躺着的人紧紧握拳，全身绷得直直的，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因为身上的人是自己深爱着的。

秦霜阳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拿起季洛泽的手。

季洛泽跟着她的动作走，触到小腹上伤疤的那一刻，他急忙把手收了回来。

秦霜阳愣了一下，瞬间回想了整个过程，在想自己哪一步做错了。

“霜阳，别了”，季洛泽喘着粗气轻声说道，无处安放的手此时象征着自己无处安放的心。

秦霜阳瞬间没了兴致，点了点头，咬着牙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去卸妆洗澡。

洗澡的时候突然注意到镜子，用手抹了一把雾气，看到自己臃肿的身体，意识到季洛泽可能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继续的，心寒了些。

擦身体的时候，想了一下，本来就是这样，那两点，是我们二人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自己今夜已经得到的够多了，不止今夜，季洛泽对她所有的好，都足够她捱过即将抵达的每个漫长黑夜。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季洛泽已经坐在沙发上了，两个人不约而同都不开灯。

昏暗的光影下，季洛泽的双瞳深邃不见底，嘴唇轻轻抿着，秦霜阳看不懂他的目光，索性不看了。

“我去睡了，你早些休息，明天天亮就走吧”，她在黑暗中朝着他笑了笑，快步走回了卧室。

“霜阳，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季洛泽站起身，看着秦霜阳关上的卧室门，想来他的话对方也没听到吧。

我真的很想要你，可是不行。

秦霜阳坐在桌前，拿纸写了些东西。

“清朗明月照高台，零星点点顾徘徊。

从无人晓我心哀，新愁旧爱难开怀。”

清零，从新。

往事清零，重新开始。

早上六点，季洛泽试探性地开了一下秦霜阳的卧室门。

她确实没有锁，走进来看了看她睡熟的样子，今天就是分别的日子。

季洛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想发微信告诉她，可秦霜阳微信都没再登陆过。

轻轻走到书桌前，准备找张纸写下来，却看到秦霜阳留在桌上的一首七言小诗。

“清朗明月照高台，零星点点顾徘徊。

从无人晓我心哀，新愁旧爱难开怀。”

清明，星顾，心哀，怀？

季洛泽皱了皱眉头，拿出手机拍下来这首诗。

心想这丫头还想着盛怀呢？

沉重地从的本子上扯下来一张纸，一笔一划写下：

“霜阳，我走了。这张卡你拿着花，密码是你的生日，五千万，每个月的利息够你吃零食。你不要住寄宿家庭，不知根知底，容易有危险。你可以在考察之后买一套房子或者买一套公寓住，这点钱你自己研究研究怎么花，别委屈了自己。

今天早上林叔会来接你，送你去机场，不用拒绝了，祝你一切都好。

洛”

落款是单独一个“洛”字。

写完就用卡压着纸，走近秦霜阳身边，低头看她的睡颜，侧躺着呼吸均匀，睡着了还皱着眉头，双手握拳，像一只害怕受伤，时刻准备奋起攻击别人的小刺猬。

季洛泽扯着嘴角苦笑，探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

“霜阳，就算你这一生都忘不掉他，我也不会后悔爱你”。

季洛泽红着眼眶，轻轻摸她的脸。

如果时间彻底停在这一刻，也好，只要能守着你，怎么样都好。

可是时间停不了，我也留不下。

霜阳，再见。

季洛泽忍住了泪，拿上手机，下楼开车走了。

秦父秦母是早上八点半到家的，秦霜阳被两个人大声说话吵醒的。

“呀，阳阳，你今天还要赶飞机呢，什么情况？！”秦父大声喊着。

秦霜阳皱了皱眉，醒了。

那一瞬间想到了季洛泽，起身赶紧出门看。

他已经走了，家里没有一点他的痕迹，和没来过一样，也和没存在过，一样。

秦霜阳没回应父母的话，有些失神，返回卧室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的银行卡和纸条，心又漏了一拍。

卡是visa的，国外可以直接刷。

这就是季洛泽为什么没给她直接转账的原因。

秦霜阳了然于心，用这张纸把卡包好，装到自己的钱包里，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她坐在桌前醒悟了一会儿，简单洗漱了一下，叫来快递把季洛泽的生日礼物寄出去了，要求他标注几月几日送。

“昨天小季来没来？”秦父好奇地问道。

“来了，给您带的东西放下之后就走了”，秦霜阳淡淡道，迅速吃完一顿早餐。

从明天开始，母亲的早餐就吃不到了，想到这她又多吃了好几口。

吃完回屋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行李，该带的都带了，坐着发呆的间隙，时钟指向十点，该走了。

“爸爸妈妈，我走了，回来的时候给您们带美国特产”，秦霜阳为了不煽情，故意调皮道。

秦母眼睛先红了，忍了忍，没忍住，哭道：“你不让爸爸妈妈送你，非要自己打车走，天高路远的，妈妈真的，太担心你了”。

“哎呀，妈，不用担心，我都快三十了，出个远门没什么的，不远，小美国”，秦霜阳眨眨眼，不想让眼泪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