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在路边的粉丝们看见秦霜阳从商务车上下来，起初没什么反应。

秦霜阳跟着祝方向前走了几步，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说，“这不是盛怀的助理吗？”

“好像是诶！”

“盛怀助理怎么带着个女人来片场啊？”

“算了，说不定是自己家亲戚也来追星。”

“那女的真幸福，能有做明星助理的亲戚，我羡慕死了。”

“就是，我也羡慕。”

“不对吧，她那个羽绒服是不是和盛怀是情侣款？”

“我去，好像是。”

“什么情况，姐妹们？”

“不知道，等收工盛怀出来咱们问他。”

“好的，咱们一起问。”

……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传到秦霜阳耳边，她低头笑了笑，自己确实比大家幸福多了。

“这些粉丝们在这等一天？”秦霜阳悄悄问祝方。

“是啊，有时候等到第二天凌晨的都有，就为了自己喜欢的明星上房车之前能让她们拍点视频照片，再运气好点能和喜欢的明星们说上几句话”，祝方淡淡道。

“那也太辛苦了吧，坐没坐处，吃没吃处，太可怜了”，秦霜阳叹气道。

“这有啥？她们都不觉得自己可怜，下雨天、下雪天都不走，有的还会跟到酒店，根本没考虑因为她们自己的喜欢给我们造成多大的困扰”，祝方早已习惯了这些粉丝对盛怀的追捧，真是有些不屑一顾。

“为了一个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这么付出，值得吗？”秦霜阳惊讶道。

“我觉得有时候粉丝们追就追吧，但是别追车，别跟踪，别做私生饭，就都还好。

我们每次就怕那些围着房车的狂热粉丝，她们的狂热真是令人害怕，要是有个磕了碰了，全是麻烦”，祝方对秦霜阳的态度倒是还好，但是话语之间尽显对那些等在路边粉丝们的不耐烦，甚至厌恶。

“盛怀没有房车？”秦霜阳想了一下自己坐的都是商务车。

“有的，哥和梅姐他们坐那辆车，你坐的话太明显了，会被记者拍”，祝方边说边加快了脚步。

到了片场，秦霜阳一眼就看到了盛怀，远远地站在那，遗世且独立，和别人都不一样，灰蒙蒙的天气，他穿着黑色衣服，在秦霜阳眼里却是彩色的。

浅卡其色的羊绒围巾遮住远处少年的喉结，保温杯的热气腾上男人的睫毛，眉毛，额间的发，眨眼的瞬间，少女心里的弦弹拨不停。

秦霜阳看着他，微微笑着，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但是穿着情侣装的二人不能靠近，转身喊祝方走，两个人走了出去。

女粉丝们见状，围着秦霜阳问，“你和盛怀什么关系？”

“你是盛怀的女朋友吗？你俩咋穿同款衣服？”

……

秦霜阳不听，不看，不回答，只顾往车上走。

祝方帮忙拦着粉丝们，“盛怀不会找女朋友的，你们大家放心吧，这是盛怀好哥们的助理，大家别多想”，祝方几乎声嘶力竭，才能镇住这群女粉丝的声音。

“那她怎么穿着盛怀同款羽绒服？”

“就是！”

“就是！怎么穿同款？”

秦霜阳已经挤过人群上了车，自己反锁上门，耳边反复传来祝方刚才说的，“盛怀是不会找女朋友的”，这不是当着自己的面打自己的脸吗？

“都是巧合，都是巧合！”祝方说完绕到车的另一边坐进驾驶室。

“秦小姐，以后你还是别和盛怀穿情侣装了，这些粉丝们一个比一个眼尖，太容易给哥找麻烦了”，祝方看了一眼后视镜怯怯地说道。

秦霜阳没回话，看着车窗外边那些女孩，都是青春洋溢的年纪，不去好好学习报效祖国，却在这里荒废着年华，关心一个陌生人的私生活，她只是替那些人感到不值。

转念一想，要不是这些人的喜欢，电视上的明星也就没了意义，互相成就？不置可否。

路上秦霜阳还是反复触摸着手机相册里的盛怀，打开微信发给他，“照顾好自己，年后见”。

盛怀没回复。

到机场后，祝方帮秦霜阳拿下行李，“我回去和梅姐商量商量今天的事，我怕那些粉丝生事”，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匆匆忙忙返回车上。

秦霜阳看了眼时间，过安检，候机，登机。

这段时间里，盛怀还是没回消息。

飞机上的灯光昏昏如月，深灰色的人群涌过来，又一个一个笨重地坐在座椅上，红色空乘人员婷婷袅袅地走来走去，秦霜阳突然感到很恍惚，只感觉周遭一片白茫茫，时光一下子回到了和盛怀初见的那一天。

另一边梅姐冷冷地看着盛怀，“早点断了，要不你也是秋后的蚂蚱，长不了”。

盛怀不说话，祝方在一旁也小心翼翼的。

“人这一生，总要做选择，你好好想想你选事业还是选一个女人，女人多的是。事业，你就这一次机会了”，梅姐挑了挑眉，坐到一旁。

“我就不明白，我找女朋友和我演戏有什么冲突？我们再谨慎些，不被别人发现不就行了吗？”盛怀争辩道。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不找，都有人给你传绯闻，更何况你的确在谈恋爱。

一个人，想得到一件东西，都必须舍弃很多东西。再者说，有人如果能得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拥有的一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梅姐在一旁冷冰冰地盯着盛怀。

盛怀紧紧握着拳头，他其实明白梅姐的意思，只是秦霜阳救他于危难水火之中，他若是真的舍弃了她，太不仁义了。

他揉了揉眉心，似乎是打算妥协了。

“姐，今天的事我怎么回应合适？”盛怀认真道。

“想通了？”梅姐还在等盛怀对于舍弃女朋友的回应。

“给我些时间，咱们先看今天的事情怎么解决”，盛怀低头闷闷道。

“盛怀，我能成就你，也能毁了你，但是我现在全心全意帮助你，是为了成就咱们两个，你最好心里有杆称”，梅姐语重心长地说道。

盛怀知道梅姐做自己的经纪人，能让自己在娱乐圈屹立不倒，甚至有独占枝头的时候，他再蠢也不能不顺着梅姐。

他点了点头，看着梅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