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本章

海岸就在眼前，保龙坚大旗一挥，旗舰“墨者号”发射燃烧单，落在城中心萨蒂扬的院子里，大火冲天而起。接着，其它各舰以每分钟一炮的射速，分别轰击镇外军营和港口里的海军船只。

破邪城虽是行政中心，只是个几千人口的小镇，巨大的爆炸声把居民惊起，东奔西逃。见到海面上那些平生未见的钢铁怪物，更是心生恐惧。

这天正是科学纪元9年的元旦，这次战役就被称为元旦战役。此时，距离比泰克派人报警已经过去三个月，马斯里亚姆也从第一艘逃回去的侦察船上得到消息，推测出魔鬼再生的强大力量，并向红石城报警。后者再向大教区全境发出警报。要绕这么大圈子，良心岛上没有任何人知道魔鬼再生的消息。

炮弹砸到头上好一阵，当地军、政、教各部门官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是谁的军队？海盗余党？东海叛逆？什么武器这么厉害？应该怎么对抗？战还是逃？一切都无从谈起。稍微清醒的人也只知道各自跑去岗位，军官去找士兵，民政官员去找下属。

十分钟后，彭志真命令停止射击，大军登陆。罗斯托夫提出异议。舰队还有一百多枚炮弹，可以再轰击一些重要目标。“别浪费炮弹，他们肯定吓破了胆！”彭志真否定了他的提议。

于是舰队冲到海港，科学官兵纷纷下船，排着整齐队形进入镇区，一边行进，一边大声命令驻军投降。当地官员见状纷纷穿上便衣，四散奔逃。

军营里常住一千名护教军，是这次进攻的重点目标。遭遇燃烧单轰击，一半营区已经被大火吞没。近卫军冲进大门，发现里面有好几片火场，护教军人在火光中东奔西蹿。

“放下武器！就地投降！”

近卫军人纷纷大喊。不过他们制造的恐惧过于惊人，这些官兵全都吓蒙了，不仅不反抗，也不知道要投降，都想翻墙逃走。彭志真命令大家分头抓捕。

“把他们赶跑就行了，没必要抓捕。”罗斯托夫看看现场情况，提出异议。

“那怎么行！打仗就一定要有俘获！”

彭志真恨透了邪教官兵，亲自带人冲到营房之间，围捕那些抱头鼠窜的军人。等他冲到军械库时，突然一阵轰响，侧面十几米处射来一阵铁砂，彭志真和身边几名士兵促不提防，纷纷中弹。烟雾中冲出来几十名护教军人，挥舞着短刀扑向对手。十几米的距离转瞬就杀到眼前，步枪失去作用，科学军人连刺刀都没装备，只好挥起枪管当成铁棒迎敌。

彭志真中了不少铁砂，浑身流血，亢奋中完全不知道疼痛，他夺下一柄短刀，拼杀起来。然而这种冷兵器格斗并非近卫军的训练项目，眼看着战士们纷纷中刀，被围在墙角。

整个战斗只持续了两分钟，接下来砰砰砰连声枪响，伊尔汗带着十几名战士冲到眼前，边跑边射击。这几年他一直在研究战斗动作，现在派上了用途。在狭窄的场地上，伊尔汗转身、瞄准、射击、拉枪栓、再转向、瞄准、射击，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几分钟后，偷袭的敌人大部被击毙。原来，这些人本想和大队人马一起逃跑，被近卫军堵到这里，恐惧之下，一个凶悍的百夫长便指挥他们打了场伏击战。彭志真外伤严重，送到“墨者号”上治疗，还有五名士兵阵亡。除了军营这边，另有两名士兵单独搜索一片官邸，被几个看家护院的武士用弩箭射死。

从模范城大狩猎打到现在，科学近卫军只有一人死于锅炉爆炸。现在一仗便出现这么多伤亡，罗斯托夫非常不满。当初应该再炮击一段时间，让敌人四散奔逃。这些花费重金培养的学生，还等着他们接科学的班，怎么能死于可笑的白刃战。

趁着彭志真昏迷不醒，罗斯托夫干脆抢过指挥权。他发出命令，登陆部队如无必要，不再进攻街巷，避免敌人利用狭窄地形掩护射击。近卫军的优势火力需要在开阔地上发挥。

占领首府后，罗斯托夫迅速派人寻找旧部，再通过他们找到旧人居住区里的一些族长。罗斯托夫将这些人请到“墨者号”上，向大家宣布，良心岛已经成为科学家园的一部分，新人旧人之间一切歧视政策自接管之日起废除。

“可是，帕尔哈蒂打回来怎么办？”一名族长问出大家的心声。

罗斯托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带着大家来到前甲板，请海军将士瞄准一艘护教海军空船开了一炮。这些炮手打到现在，已经积累起瞄准经验，只用一发爆破弹，就把那艘二十米长的船炸成两段，死鱼般倒扣在海港里。

“我们要在岛上建兵工厂，这种炮至少造一百门。别说帕尔哈蒂，就是全球护教海军都杀过来，又能怎么样？请旧人同胞放下顾虑，全力支持我们！”

事实胜过一切雄辩，近卫军在旧人引导下朝全岛各处挺进。魔媒拥有坚船利炮的消息迅速传开，岛上各处的护教军纷纷溃散。很多旧人听说是罗斯托夫杀回来，一时按捺不住，对附近的新人家庭实施报复。溃散的护教军和治安军即使脱去制服，也会被围攻和屠杀。

出于自卫，或者为了保卫家属，官兵不得不重新聚集起来战斗。同样因为害怕魔媒报复，当地政教官员也纷纷逃入深山。

结果，远征军遇到的麻烦不是战斗，而是怎么阻止当地居民之间大规模的报复与反报复。罗斯托夫不得不投入主要精力收容战俘，分隔新旧人群，保护无辜的新人居民。这期间，十几名科学战士没死在战场上，反而在混乱中被械斗者砍死。

半个月后，良心岛局势才稳定下来。罗斯托夫带领两千名远征军留在当地，另一半远征军乘舰返回兄岛。他们还带回岛上第一批资源——五百名战俘！罗斯托夫不敢留这些人在岛上，怕他们被愤怒的旧人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