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中的气氛有些严肃。

所有的罗宾们站成一排，蝙蝠侠则在他们前方踱步，所有人的眼珠滴溜溜的跟着蝙蝠侠的脚步转，还有几个互相看向对方，挤眉弄眼的打赌蝙蝠侠什么时候停下来。

蝙蝠侠如利剑一般的目光停留在了红头罩的脸上，红头罩微微站直了一些，但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然后他的目光又扫过右侧的夜翼和红罗宾，以及站在他们身旁的小号罗宾。

“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蝙蝠侠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战火连天的新城的照片，甚至还有红头罩开着蝙蝠战机掠过天际的一幕。

“是你没锁蝙蝠战机！”可给红头罩逮住机会了，他立刻提高声调说，然后又在蝙蝠侠杀人般的目光中闭嘴了。

“情况有些复杂……”夜翼说。

“……很复杂。”迪克说。

“但是也不是很严重！”红头罩说。

“……不严重。”杰森补充道。

“其实很好解释。”红罗宾说。

“很好……？”提姆看向红罗宾。

蝙蝠侠严肃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目光传达的信息是“你敢胡扯试试看”。

“咳咳……”红罗宾清了清嗓子，转开目光，眼珠转了转。

“阿卡姆的疯子干的！”

“啪啪啪啪啪啪”，蝙蝠洞中响起了响亮的掌声，红头罩和杰森击掌，夜翼和迪克握手，红罗宾和提姆相互点头。

蝙蝠侠眯起了眼睛。

“就是这样。”红罗宾摊开手，耸耸肩说：“不信你去阿卡姆疯人院看看，那里面的人全跑光了。”

“伱也没锁阿卡姆疯人院！”红头罩又提高了声调，然后又在蝙蝠侠的目光下闭嘴了。

所有人都能看出蝙蝠侠此时心情不是很好，但他们并不担心，因为他们还有最后的杀手锏——给韦恩夫妇打电话。

“哦！”红罗宾突然惊叫一声，甚至把蝙蝠侠都惊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迪克说：“迪克，你法语作业写了吗？！托马斯五点到家！”

迪克刚张嘴想说话，就挨了杰森一肘，他的舌头立刻打了个弯，恍然大悟般说：“哦——我得回去做作业了！”

说完迪克转身就跑，蝙蝠侠想开口叫住他，迎来了阿尔弗雷德杀人般的目光。

“我作业也没做完！”杰森紧随其后，推着迪克的背，两人一前一后跑出了蝙蝠洞。

“我在四点钟有一个读书俱乐部要参加。”提姆委婉的表示，“今天的主题是福尔摩斯探案集，我很感兴趣……”

蝙蝠侠一挥手，提姆也跑出去了。

“呃……我……我也有法语作业。”夜翼拖了个长音。

“法语里的芭蕾怎么说？”蝙蝠侠问。

“哦——！”夜翼无奈的垂下胳膊。

“嗯……我也……”红罗宾试探性的说。

“福尔摩斯的名字是什么？”

“……约翰？”

蝙蝠侠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

“好吧，那本太扯了，最伟大的侦探竟然会掉下悬崖！太蠢了！”红罗宾感慨道，然后他又补充道：“虽然你也经常和小丑一块跳崖，几乎是每天……”

夜翼看着蝙蝠侠越来越不善的目光，扯了扯红罗宾的胳膊让他别说了。

“说起小丑……”红罗宾的眼珠却又转了转，话锋一转道：“他应该是制造混乱的主力军，对吧？干嘛不找他问问呢？”

蝙蝠侠微微皱起了眉。

虽然他知道面前这三个倒霉孩子急着出去搞事，他们恨不得一头扎进下面那场烂仗里游上三百圈，但是红罗宾说得也不无道理。

在回到哥谭的第一时间，蝙蝠侠就查看了阿卡姆疯人院的状态，疯子们全跑出去了。

说他们跟下面那场战争毫无关系谁也不信，蝙蝠侠甚至可以想象他们是如何在何处制造混乱，处心积虑搞破坏想要毁灭这座巨大的新城的了。

尤其是小丑。

蝙蝠侠想，其他疯子搞出几起恐怖案件并不奇怪，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挑起一整个城市都混乱，恐怕也只有混乱之源小丑才做的到了。

蝙蝠侠收回思绪，对着几人说：“看好达米安，待在这等我回来。”

他知道他们不会乖乖听话，但这话也不是说给他们听的，而是说给站在门口的阿尔弗雷德听的。

果然，蝙蝠侠侧身出门就听到阿尔弗雷德堵住了后面的三人，并真诚的建议他们吃完小饼干，再喝一杯热红茶之后，等托马斯和玛莎回家。

不顾身后此起彼伏的哀嚎，蝙蝠侠一甩披风走出了门。

其实他更怀疑是，他邀请过来的另一个蝙蝠侠和小丑的大战导致了这一切，所以他必须下去找到这两人，然后想办法扭转局面。

来到蝙蝠战机的机库，蝙蝠侠乘上飞机，如一片落叶飘落到新城的上空。

蝙蝠侠操作着定位系统，很快就找到了小丑的身影——他正在被什么人追着慌忙逃窜。

蝙蝠侠立刻追了过去，最终在一条废墟街道的尽头找到了扶着墙气喘吁吁的小丑。

蝙蝠战机降落，蝙蝠侠警惕的朝着小丑的方向移动，他知道对于小丑来说“眼见为实”这句话并不适用，他所看到的一切可能都是小丑让他看到的，包括现在虚弱的状态。

心率、呼吸频率、身体颤抖幅度——毫无破绽，但这就是小丑，蝙蝠侠想。

“蝙蝠侠？！”

小丑通过余光看到了蝙蝠侠悄无声息的接近，而就在他惊呼出声的瞬间，蝙蝠侠猛然发力，朝着他的方向一个冲刺。

显然又是蝙蝠侠式的“问问情况”，先制服，打个半死，然后再问情况。

小丑拔腿就跑。

“站住！小丑！你毁灭了这座城市！！”

“你睁开眼睛看看，是我毁灭的城市吗？！！”小丑一边跑一边怒吼：“我的房子被炸了！我人质跑了！我被一群特工追了三条街！还挨了六发火箭筒！！！”

“别想狡辩！小丑！”蝙蝠侠的态度很坚决。

他身形灵活的在城市废墟中辗转腾挪，小丑就差一点了。

小丑不善奔跑，体力也耗光了，伤还没好全，脚下一滑，摔在了瓦砾堆里。

但他却没有如蝙蝠侠预料的那样爬起来继续跑，而是僵硬了一瞬间之后全身放松，长叹一口气，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趴着。

十几分钟之后，新城的阿卡姆疯人院特殊监护病房里，小丑双手抓着栏杆，对着蝙蝠侠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这个蠢货——我向来不用愚蠢形容你，蝙蝠侠，但你这次的确做了个足够愚蠢的决定！我不是在毁灭这座城市，而是在拯救它！！也在拯救我和你！！！”

蝙蝠侠充耳不闻，他只站在距离牢房门半米远的地方冷冷的看着小丑并问：“告诉我这座城市当中发生了什么。”

“你不需要来问我，你不需要。”小丑摇了摇头后退了几步，耸着肩站在狭窄的牢房里说：“因为这一切和我他妈的半点关系都没有！”

“那么这座城市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都说了，你不该来问我。”小丑转身坐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说：“好吧，大侦探，我要告诉你，你还会回来，因为如果你现在去城中调查一圈，所有的线索都会告诉你，是我的某个计划引起了一连串连锁反应，最终导致了这一切。”

“但如果你真的把这个当做结论，那你就是彻头彻尾的蠢货了。”小丑呲出了牙齿，但并不是在笑，因此显得格外的凶残，他说：“你得全力以赴了，蝙蝠侠，这一次我们的对手超乎寻常，你会回来找我的。”

之后不论蝙蝠侠在说什么，小丑都只是保持沉默，而他显然对小丑所说的是耿耿于怀，于是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蝙蝠洞准备装备并开始调查。

天空之城哥谭是在双城融合之后才出现的，但蝙蝠侠有方法弄到从双城融合开始到目前为止的所有线索。

混乱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从广义上来讲，当然是从两座城市融合那一刻起，虽然大多数人都表现得波澜不惊，可根源性的利益冲突让汹涌的暗流在平静的海面之下肆意席卷，直到变成此刻的滔天巨浪。

蝙蝠侠将双城融合到现在这段时间分为了三个时间段，融合初期，冷战时期，热战时期。

接着他开始全面理顺三个时间段里的全部线索，想要找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关键线索。

融合初期，所有势力被分为两派，哥谭派和纽约派，他们大多是为了城市融合之后金字塔尖位置的争夺，所有的冲突都是为了到底谁是老大这个问题而爆发的。

这个时期的冲突主要爆发在中上层，这群人是最需要更进一步的人群，他们清楚，重新洗牌意味着千年难遇的上升机会，因此第一时间骚动了起来。

这一时间段持续的很短，在这群人发现到底怎样能为自己捞到最多的好处的时候，冷战就爆发了。

他们各自推选出了自己的代表者，开始进行一系列的博弈，最开始只是谈判和利益交换，然后发展为情报战、暗杀战，最后发展为局部热战。

全面热战爆发就在几天之前，但最令蝙蝠侠迷惑不解的是，从前两个时间段来看，冲突和争斗主要爆发在金字塔的上半截，大多数是上层人的战争。

而直到热战爆发之前，一切的发展都十分符合规律，但到热战爆发，这场混乱的性质完全变了，从上流阶层的明争暗斗，变成了完全的底层交火，这并不正常。

没有任何统治者会希望得到一片废墟，他们搞冷战只是为了获得利益，送出去交换的又不是自己的资源，何乐而不为呢？

可如果所有民众真刀真枪的打起来，大厦被摧毁，街道被破坏，人们无法劳动，就没有任何人能赚得了钱，城市完全失去秩序，权力也就没有了意义，这对统治者来说，是最坏的一种结果。

也就是说，热战争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们。

这时蝙蝠侠想到，热战争开始之前发生了两件足以影响局势的事——空岛哥谭降临，席勒的学生布鲁斯·韦恩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