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孙雷面前的是一个年轻人，年纪估计也就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他长着一张方形的脸，高高的额头，粗犷的下巴，鼻梁宽阔又高挺，头发是深褐色的，发梢微微朝上卷起。

“孙雷先生，我叫安德烈.托马斯。我知道您正在休养身体，所以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

孙雷点了点头，说：“没关系，您想问什么就问吧。”

安德烈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方形盒子，他把盒子放到床头柜上，接着按了盒子的一个按钮，盒子很快射出一道光束，那道光束将孙雷全身完全笼罩。

“孙雷先生，”安德烈坐了下来，“作为时空共和国的公民，请您务必确保您对问题的回答是真实的。”

“我明白。”

“弗瑞特.莱邦尼被杀死时，您是否在现场？”

“是的，我在那里。”

“除了你、弗瑞特.莱邦尼，还有谁在那里？”

“格瑞娜。”

“请您说她的全名。”

“格瑞娜.莱弥特。”

“那时已经很晚了，你们为什么要去弗瑞特.莱邦尼的住所？”

“因为弗瑞特先生说想让格瑞娜.莱弥特看一下他拍到的匿身者的影像。”

“格瑞娜.莱弥特到那里时，有没有随身带着武器？”

孙雷犹豫了片刻，他想起弗瑞特.莱邦尼死后，格瑞娜身上解下的一件件武器。

他知道说出实情的话，可能会对格瑞娜不利，但他还是说了出来，“是的，她带着。”

“她都带了哪些武器？”

“一个激光弩箭，四个戒式激光器，还有一个等离子护盾器。”

安德烈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她是有备而来。”

孙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也说不清格瑞娜带着武器的目的是什么。

“弗瑞特被杀死的时候，格瑞娜.莱弥特在他的什么方位？”

“她坐在他的正对面。”

“当时您是否注意到她有一些动作，比如说抬起胳膊，或者扬起手腕。”

“我记得她当时没有那些举动。她那时双手交握着放在身前，看着很随意。”

“您是否认为是格瑞娜杀死了弗瑞特？”

“不，我觉得弗瑞特先生的死跟格瑞娜没有关系。”

“那您觉得谁杀死了弗瑞特？”

“是珍妮弗.格雷海姆。”

“我记得您说当时只有您、格瑞娜.莱弥特和弗瑞特.莱邦尼在现场。珍妮弗.格雷海姆如果没有在那里出现，又怎么杀死的弗瑞特呢？”

“珍妮弗.格雷海姆是一名异能者，她能用声音作为催眠介质控制别人的行动。弗瑞特先生就是被她控制住了，她让弗瑞特先生把格瑞娜引到住处，又让他戴上记录眼膜，最后让他在阳台上摆了一台激光定向发射器。珍妮弗.格雷海姆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你们认为是格瑞娜杀死了弗瑞特。”

“您说的这些话是您推测的，还是有真凭实据。”

“那些事情都是珍妮弗.格雷海姆亲口告诉我的。”

“您是否愿意为您说的这些话承担相应的责任？”

“是的，我愿意。”

安德烈站起身，又按了一下方盒上的按钮，“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孙雷先生。我相信您说的话都是真话，因为您说的话里要是有造假的地方，您的身体必然有异常的反应，而刚刚笼罩着您的光束也会变成红色。

”

孙雷直视着安德烈，“格瑞娜会怎么样？她是不是已经洗清了嫌疑。”

安德烈把方形盒子放回包里，“孙雷先生，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样。那需要上面的人做出研判，不过我想您的话多少能够帮助到她，如果她真的是无辜的。”

“那么，”孙雷又想到一件事，“时空是否已经恢复正常了。”他想，如果时空恢复正常的话，就意味着车晓莎的生命能够延续下去。

安德烈转过身子，他回视着孙雷的目光，“如果您是问您女朋友的事情，我想确实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恢复成了零质时空的样子，也就是说她仍旧会像零质时空里那样活着，但莱弥特家族的人把她带到时空共和国，又引发了她将来人生的一些变动。”

他看着孙雷目瞪口呆的样子，接着说：“除了您女朋友的事情以外，其余的时空裂缝事件并没有恢复成零质时空的样子。弗瑞特应该跟您说过，珍妮弗.格雷海姆并不止制造了一起时空裂缝事件。”

“那你们会逮捕珍妮弗.格雷海姆吧？”孙雷充满期待地看着安德烈。

“很遗憾，珍妮弗.格雷海姆已经跑了，我们并没有捉到她。”

这其实并不令孙雷惊讶，在身份暴露之后，珍妮弗.格雷海姆不可能坐等着被抓。

“那我就告辞了。”安德烈走出了房间。

接下来的事情会怎么样呢？珍妮弗.格雷海姆跑了，她会不会回来报复自己？孙雷想着。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看见克里斯汀走进房间。

“那个人已经问完了？”克里斯汀问。

孙雷点了点头。

克里斯汀轻轻咳嗽了一下， 说：“对于你做的这一切，我很感激。虽然现在还没有结论，但我想如果没有你的话，格瑞娜没有一点儿洗脱嫌疑的可能性。”

“那并没有什么。”孙雷说。

“你可能还不知道，珍妮弗.格雷海姆跑了，离开之前，她差点儿杀死她的爸爸。”

“她为什么那样做？”孙雷诧异地问。

克里斯汀耸了耸肩，“可能他们之间一直有矛盾。昨天晚上，有五十个左右穿着黑色罩袍的人攻击了格雷海姆家族的住宅区，格雷海姆家族的人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死了十多个人。等共和国国民警卫队的人赶到时，珍妮弗已经带着那些人跑了，而格雷海姆家族的党首杜维兹被人发现躺在他的房间里，他的胸膛有一个激光射中的伤口，离着心脏只有一公分。现在时空调查局正在调查那些攻击者的身份，他们也正在调查我们。”

“他们怀疑是你们做的？”

“经历了那个时空的事情以后，时空调查局很自然把怀疑的主要方向对准我们。不过那场攻击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随他们调查好了。”

孙雷低下了头，他突然觉得有些疲倦。

“对了，有一个人现在很想见你，她就在外面。”说完，克里斯汀就朝着房间外喊道：“你进来吧。”

车晓莎的身影出现在孙雷眼前，她穿着一件花色连衣裙，脸色有些苍白，大大的眼睛里流露着惊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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