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厦崩塌
作者:编剧小想 | 分类:科幻 | 字数:31.4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二十七章 承(5)土拨鼠之日
“パンと鸣らす!”
“不愧是东瀛人,打架得喊技能名。你这都会空间跳跃了是不是只拿来砍人用有点大材小用了,话说你能穿墙不?”
手起刀落,武士的刀斩扑了个空。眼前并无任何人,只有拾二那清朗的声音从它身后传来,接着,长长的苗刀从它肩膀处伸了过来。
这次,武士并没有出现在拾二身后,反而当武士在出现在跳跃点时,拾二已经把刀架在了它的脖子上。它转头看向那把苗刀,红色的液体在透明如毛细血管般铺遍刀身,像热血沸腾的刀魂几欲将它吞噬。
“小贼,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这招你都用好几次了,看也该看明白了吧。你每次消失的时候都会看向某一处,然后下一秒就会从那里出来。说明方向都是在穿梭前定好了,你钻进那裂缝之后你也控制不了方向。
“现在我还确认了,不但方向不能改变,甚至你在穿梭的过程中都没有视野,不能提前发现我的动作。”拾二说。
“很不错。不过还是愚蠢!”
“又来?”
正当拾二发力,武士的瞳光看向李昌浩再次瞬移,朝着他的背后穿梭而去。李昌浩双脚一抖,那双亮面的圆头小皮鞋弹出喷气式滑轮,一溜烟便拉开距离反手开枪攻击。
“拾二跟上!”李昌浩说。
子弹先至,在武士跃出闪点的同时便打乱了它的步伐;接着拾二提着一轮皎月白光跟上,迎推刺朝着武士胸腔扎去。被子弹打乱的阵脚还没稳住,武士胡乱扔出一排手里剑,被拾二轻松躲开后一刀刺穿甲胄串在墙上,长刀插入腔中。
“喂喂喂,我人在这,你飞镖往哪在扔呢?”
她漫不经心地看向手里剑远去的方向,按理说手里剑没有命中目标最终会插在墙上,也不知是不是记错了方向,一眼瞥去,墙上毫无镖痕的影子,好似刚才那一幕从来没发生过一般。
“不会吧……疯丫头小心!”拾二大叫不好。
只听武士一声冷笑,李昌浩左边突然出现一道悬浮在空中的裂缝,刚才消失的几把手里剑毫无征兆地从那展开的缝隙中朝着他飞来。
这一幕始料未及,喵咪连忙撑开护盾阻拦,可正在这时,李昌浩只感觉一只铁手从他的腋下窜出猛然将他架住,另一只手将喵咪一把握住直接捏碎。喵咪碎掉的同时护盾也土崩瓦解,无数把手里剑在此片刻,如一缕缕流星残片,锋芒针刺扎透他的全身。
“啊!!——”
疼,疼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手里剑带着细小的齿轮暗刺,那种似乎浑身肌肉被啮齿绞碎的痛苦丝毫不亚于让他再死了一次。
刚才在他试图躲避手里剑的同时,那本该像烤串一样贯穿在苗刀上的武士已经出现在了背后,彻底制住了他。
“愚蠢的小贼,你们真以为我就这点本事?只要我的脚能动,即使你们把我抓住,我一样可以离开。”
他们大意了,只知道武士能空间跳跃,没料到它还能让它身上的物品实现跳跃。霎时间胜负的天平调转,李昌浩成了它的俘虏。
“疯丫头!”
“别动,小心她的性命。”武士说。
武士警告着拾二,明晃晃的刀立在李昌浩的脖子上。李昌浩努力挣扎着,试图抬枪崩掉武士的脑袋,可惜当把枪抬到武士跟前时却发现已无子弹,他现在在疯丫头的身体里,浑身的力气在她那小细胳膊的怎么也使不上劲,只能任凭武士将他当作俘虏。
“你以为若不是知道你子弹打空,我会大意接近你?”
“放开我!”
“小花姑娘还挺有兴致。”
疯丫头的身体在武士手里,拾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势继续寻找着机会。武士端详着疯丫头的模样,打量着她稚气未脱的脸蛋,满眼里的戏谑从它满是钢筋铁骨的面部流露出来。
“我,好像见过你。”
不知为什么,这话一出,李昌浩的心脏猛然狂跳,一种莫名的慌乱和悲伤浇上心头。
武士继续思忖着疯丫头的脸,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终于,脑海里的记忆像是被点燃了火把,耀光一下照亮了它近乎尘封的往事。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不是叛徒的女儿吗?8年前本来以为让你逃掉了,没想到老天有眼,今天,终于能让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祭在我刀下了。哈哈哈哈!”
伤口的疼痛感逐渐被一种抑郁所取代,那股沉痛压得他喘不过气。李昌浩明白了,他本就在疯丫头的回忆里扮演着她,而那种难以抑制的悲伤和痛苦并不来自他自己,而是疯丫头内心濒临崩溃的情绪。
突然间,整个空间、整个时间、整个世界一切的一切开始坍塌,眼前所构造的所有影像都在此时开始瓦解。他仿佛掉进了一个漆黑无垠的冰窖,四周只剩下无尽的空虚与孤独。
他看着重获自由却陷入深渊的自己,无尽的黑暗中如萤火虫般亮着光。他走上前,上前打开了那扇通往旧叙的大门。
-----------------
“我跟你说过了,渊梦技术的核心不是二进制的代码,是量子力学。重点是靠量子计算机来模拟和预判随机事件,否则的话就只能生成织梦者回忆里的东西。”
“但到目前为止没有计算机工程师会编码quantum computer的操作系统架构,更不会有量子物理学家能做出来。没有架构就形成不了软件,你的理论始终处于幻想。”
“瞧你说的,你别用那么老的观念来看好不好,黎曼定理都证明了这么多年了,生物与机械之间的矛盾在那之前就顺便解决了,你那套思路多久才能与时俱进。”
李昌浩的视线变得很低,他傻傻地看着眼前穿着大白褂争吵的男女,刚才那扇打开的门在意识中逐渐向后退去,直到完全消失在他的记忆里。
此时他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这是一间温馨的白色小房子,这里摆着各种各样的仪器设备显得有些凌乱,但隐约能感受到这里是一个小家,有些甜蜜又矛盾重重的小家。
“娇娇回来了,我不想跟你吵。”
说着,女人撇开男人走到李昌浩跟前蹲下。女人有张白皙的皮肤和清晰的五官,带着有些拗口的中文发音,金色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睛让她别具异域风情。
“怎么样娇娇,今天在学校学到什么了?”
“学校的知识太简单了,无聊死了,每天就只知道叫我念会社永存,会社万岁。能不能不要去呀,每天在家里待着捣鼓我的小东西多好~”
李昌浩的嘴里,传来女孩稚气的声音。
“学校还是要去的,你要学会跟同龄的小朋友玩呀。要学知识的话回来妈妈教你好不好?”女人说。
“同学都好幼稚,没什么能跟他们聊。”
“你不跟我吵我还不想跟你吵呢,我又不是没事做。”
看着女人真不再跟他说话,男人这时才嘟囔着背过身坐在自己的桌上,埋头研究起眼前屏幕上的数字来。
“又解你那个幼稚的数学题?”
女人虽然眼神在李昌浩身上,但心思还在男人那里。
“不幼稚好不好,当年山口隼就是靠证明你说的这些幼稚题才成就了今天的帝国大厦,这题可不比黎曼定理成就小,如果我把这解出来了,我就能证明量子力学至少在通讯加密这一块是最牛的。”
“就你那破题,给娇娇做的话可能几分钟就给你证明了。”
女人打着岔子,试图将刚才不愉快的话题转开。
“你个学生物的懂数学吗?”
这话不说还不要紧,女人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上来了。
“不会讲话就不要讲,那你证明吧,多久证明出来多久你再跟我说话。”
说罢,女人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房间,嘭地一声锁上了门。男人一愣,冲着李昌浩,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道。
“嘿,跟她随口这么一说还急眼了。孩她妈,Elsa?我这一时半会的也解不出来呀,要是我一辈子都解不出来咋办?”
“那就一辈子别想我理你!”门缝里传来女人闷在房里的声音。
“你说这事给闹的,”男人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走过去敲起了女人的门“媳妇儿我错了,我刚才开玩笑的。我不顶嘴了成不,你留个门缝我进去给你道歉……”
直到傍晚视角里那个小女孩推开房门去尿尿时,男人还在沙发上睡着,始终没进成屋。第二天女人也没理男人,自己收拾衣服出了门,男人赶紧跟在后面也追了出去,整个温馨的小家里,只剩下了小女孩一个人。
此时,李昌浩的视角再次跟着那小巧玲珑的步伐开始移动,那双小手翻上椅子站上桌子,看着男人屏幕上一堆如乱码般的数字出了神。
他在大学里本就有一些数学功底,看见这些数字他便明白了。这是一堆极大的质数相乘得出的大数。这题的难点在于不知道质数是多少的情况下,要想把这个大数拆解回这几个质数相乘的形式,除了一个一个质数带进去尝试以外,几乎没有简便算法。而只要这些约数足够大足够多,就很难被试出来。
还没等李昌浩看完那堆数字,那两只小手已经调出了一个窗口演算起来。他知道,或许是武士的那句话触动了什么,他突然以另一种形式掉进了疯丫头的记忆里。
这是儿时的疯丫头,而李昌浩正以疯丫头的第一人称视角,观看着她曾经所经历的一切。
屏幕前,一个个质数以特别的规律形成一条条复杂的曲线,随着复杂曲线之间的相乘,无数的弧线交织拆分,变成无数个厄米矩阵的关联函数。
李昌浩张大了嘴巴,几乎是震惊。他自诩高才生,然而次次考试成绩前三的他竟然跟不上这个几岁的孩子思路,甚至连看懂她所用的数学工具都做不到。他终于明白那个穿着学生制服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小姑娘为什么能黑入会社的系统,将整个研究大楼的系统悉数控制。
她是一个天才,一个足以把头像挂在克雷数学研究所的天才。
随着一个个大数被她拆解成素数,素数自动进行哈希计算验证上原值,那串数字背后的信息也开始浮出水面。一条条隐藏在那堆素数相乘的背后的数据、文件弹出在显示器上。可是疯丫头根本没有在意那些文件是什么,只是继续一脸专心地求解下一个大数。
李昌浩看着那些数据,看着那些文字,眼皮开始疯狂地抽动。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想制止疯丫头,可是他既动不了也喊不出声,只能眼见着一个个大数被疯丫头拆解,一个个藏在数字背后的阴谋后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
然而他也明白,就算他能阻止也已经晚了,晚了8年。
门再次开了,男人和女人走了进来。
他能感受到疯丫头的步伐有多欢快,几乎是开心地扑了上去。
“妈妈妈妈,我把爸爸的数学题解出来了。你要说话算话,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跟爸爸说话,不能不理他。”
男人和女人对视了一眼,那一眼里情绪复杂。
“我看看。”
男人走上前,看着屏幕前被程序自动解析出的一个个文件,像李昌浩一样,他也愣住了。此时,男人不知道自己该欣喜还是该悲伤。
“孩子,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男人的眼睛已经湿润,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你证明了P=NP,你证明了目前人类所有的加密手段都能被破解。从今天开始,人类整个密码学都将被你一个人颠覆。”
他欣喜于他竟然生了如此聪明的一个孩子,然而,他也悲伤于当得出答案开始,他们便再也无缘一起走下去了。
“Oh my gosh!她打开了Pandora’s box。”女人此时也走上前,当她看清屏幕上的东西时,她捂住了嘴。“你一直都在破解会社的机密。你竟然瞒了我这么久!”
“抱歉,这是我一直待在会社的理由。会社这些年做的事,是时候应该让大家知道了。娇娇,你解出来多久了。”
“15分钟。”
“没时间了,我要把这些数据发给全世界!”男人说。
正当男人打算敲动键盘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徐先生,您的快递!”
“天。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当送快递的不是机器人而是人的时候,那送的一定不是快递。是耶稣最后的晚餐。
“爸爸妈妈,我做错事了吗……”
疯丫头能感受到,女人并没有因为她解出了答案而开心,反而当敲门声响起时,她满眼全是恐惧。
“娇娇,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比任何孩子都优秀。记住,爸爸永远为你骄傲。”男人抚摸着疯丫头,又转过来看向女人。“亲爱的别慌,你的时空仪能扭曲多大的空间?”
“大概0.12cubic meter。”
“能形成史瓦西视界面吗?”
“应该可以。”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那一拳拳砸在门上几乎要把整个门给震碎。眼前整个显示屏变成了一根进度条,明明时间如此急切,可是那根进度条涨得好慢。
“够了,够一个人进去了。”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刚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你把我们的女儿塞进去,我要在这里把他们所有的罪证上传。”
“我爱你,也爱这个城市,爱这个世界所有人。”
这是男人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句话,他专注在了电脑屏幕上。
“你真是个疯子。”
女人不再回头,抱起疯丫头逃也似地往房间里冲。几乎是同时,外门骤然被爆破,无数穿着会社制服的人像洪水一般涌进来。
顾不上去看男人的情况,女人锁起房门,把时空仪放在衣柜里,把疯丫头放在时空仪上。突然间视线里疯丫头像被隔在了镜子里面的世界,她所有的叫喊与挣扎再也惊扰不到这里。仿佛眼前的女人只是在镜子背面的幻象一般。
做完这一切,女人退后两步站在房间的中央。任凭房门如期被砸开,任凭那群人如潮涌海啸一样涌进来把她压在地上。她只是一脸知足地看着眼前的衣柜,任凭伸出的手再也触及不到疯丫头一点点。
疯丫头捂住了自己的嘴,那生咽下去无助地呐喊却变成了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涌了出来。
最残忍的,莫过于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原本的温馨,被她自以为是的傲慢拆得支离破碎。如果她没想去证明那道数学题多好,如果她没能力去证明那道数学题多好,可是这个世界,又哪来的如果。
一切,早已在8年前发生。而这一切,早已注定让她变成今天的疯丫头。
-----------------
回忆蓦地结束了,李昌浩突然又回到了那间气动实验室,他被武士牢牢地锁在怀里,刚才的一切,只是如疯丫头死前记忆里的走马灯一般一晃而过。
他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这8年是怎么过的,但事实已经很明显了。疯丫头因为那个什么时空仪的东西活了下来,而眼前这个战术人形“武士”意识的主人,正是杀掉她父母的人。
“怎么,想起来了?想起你那对叛徒父母了?你说他们多愚蠢,竟然想把会社的机密公之于众,结果到最后还是慢了一步。那个男人我是真的印象深刻,你不知道他的嘴有多硬,竟然看着自己妻子被蹂躏至死也没透露你半点消息。你说,这是坚强还是懦弱?”
“怪不得上天要让疯丫头在这里遇见你。”
李昌浩长叹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
“因为要给她一个机会——一个亲手手刃仇人的机会。”
说着,李昌浩松开手,掌心一颗小球落在地上,瞬间变成一摊粉红色的黏泥死死粘住了武士的脚。
“这样,你就没法用你的能力了。”
“愚蠢,就算这样你也逃不出我掌心。”
“我今天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找疯丫头一个叫螃蟹的黑客机器人。那个机器人在这场战斗中损坏了,但不知道你发没发现,这场战斗直到现在也没看到螃蟹,你猜她为什么一直把这东西藏着?”
李昌浩偏着头望着武士,此时武士一只手架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拿着刀对着他,两只手被占着,双腿也因为被黏住无法动弹。武士听不懂他的话,只觉得他脑子坏了。
“因为她要确保在你无法抵抗的情况下,给你致命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通风口霎时钻出一只如同螃蟹般的印着兔子花纹的机器人毫无花巧地跳在了它肩上,朝着它的脖后伸出了獠牙。
如同蜘蛛咬上皮特帕克的手背,螃蟹将线缆插入了武士的脑中。
“八嘎呀路!”
武士一手甩开李昌浩,一手抓起螃蟹便砸回通风口管道中。不过太迟了,黑客病毒已经入侵了它的大脑,整个机械身体全然混乱。
「警报!有病毒入侵!」
「警报,病毒已篡改编码。」
「警报,编码正在覆写。」
「警报,编码再次被篡改!」
无数的警报在武士的机械头颅中反复提醒着,它判若是一头被困的巨兽开始挣扎,空间在它周围呈现出无数的裂纹。
“拾二,把它脑袋砍下来!”
“不行啊!它周围的空间全部破碎了,我近不了它身。”
李昌浩把枪扔向武士,两支枪被撕裂的空间挡住弹开,UU看书 www.uukanshu.net 丝毫触及不了武士。如果枪里还有子弹,他大抵还能靠子弹穿过那如玻璃碎屑般的空间伤到武士;可是若不是子弹打空,武士也根本不会靠近他。能走到这一步时,他必然没有子弹。
武士撕心裂肺地嘶吼着,整个实验室也随着空间的破碎开始震颤。
“整个大楼要被它弄塌了!”
战术人形能自动对病毒进行清理,这导致病毒并没有击杀武士而是扰乱了它。他错过了摧毁武士的最佳时间,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接近武士,它会在搅乱这里的空间让整个大厦皱缩成一个足球的大小,直到把所有人都挤死。
“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是要重来吗?”李昌浩自言自语。
他有些崩溃,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可是他还是走错了。他终究不及疯丫头,像一个没有天赋的话剧演员,不得不在这个如影如梦的土拨鼠之日中反复演绎着自己的死亡。
“昌浩,醒醒昌浩!”
突然,仿佛有人打开了学校操场里的扩音喇叭,喊起了他的名字。这个声音他太熟了,听到甚至有一种终于被救赎的情绪油然而生。
“娜拉前辈,你在哪?”
他仿佛是飘忽不定的风筝,终于被贪玩的主人收回了线。一股力量拽着他将他逃离梦境,眼前,终于回到了医疗室里,终于回到了现实中,那个金色的女人正在他眼前呼唤着他。
终于,终于逃出来了,他看着娜拉,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螃蟹——在气动实验室——通风口里。”
说完,他便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