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弥漫，整片天空变成灰蒙蒙的颜色，中心的位置是一个吞噬万物的黑洞，不时吞吐着红色闪电，摧毁一切靠近的事物。

一辆表面红色的蝙蝠车在沙暴中疾驰，车轮后滚起阵阵烟尘，锋锐的尖刺遍布车身，夸张的排气管裸露在外，上面的红色有点不均匀，因为那些并非都是喷漆。

金色剑气撕裂沙尘暴，缺口瞬间又被数以百万计的沙尘补上。

“别白费力气了，戴安娜。”

身穿红色装甲的蝙蝠侠坐在车内，胸前的白色蝙蝠标志被一道红色闪电贯穿，他围着战神姿态下的戴安娜不断绕圈。

“这不是真正的流沙，而是我创造出来的微小细胞，能够被我心灵感应操纵，它们将会不断吸收你的时间，就像一个沙漏，等到最后一点沙尘流尽，你的生命也将来到尽头。”

戴安娜遮住双眼，她的反应勉强能跟上红死魔的速度，但如果红死魔一直不进攻，戴安娜就拿他没办法。

“别装神魔鬼了，我不会在这里倒下，更不会输给一个鸠占鹊巢的败类。”

战神姿态下的戴安娜除了更加好战以外，战神神力也加强了她身体的各项机能，并且与她原来的能力相结合，给予她洞察真实的双眼，也就是透视。

戴安娜分明看到，在红死魔那蝙蝠侠的面具之下，是一个巴里.艾伦的皮囊。

“要是巴里有心提防，你是不可能抓住他的，所以你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让我猜猜，你故意让自己受伤，利用巴里的善良骗他踏入陷阱。”

红死魔瞳孔放大，额头青筋暴起，戴安娜猜得非常准。

……

“把神速力给我，闪电侠。”

地球负52，中城，年迈的蝙蝠侠拿着急冻枪瞄准闪电侠，这是急冻人的专利道具，几天前被他征用了。

闪电侠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蝙蝠侠，因为他能看出蝙蝠侠的绝望与悲痛，一旦让这样的蝙蝠侠接触到神速力，迎接他的只会是一条直达黑暗的道路。

“我需要神速力，我需要比哥谭领先一步，这样子我才能在一切发生之前拯救他们！”

由于某场永远不会为人所知的意外，蝙蝠家族被屠杀殆尽，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年迈的蝙蝠侠，他仍想继续保护哥谭，但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迟缓。

“你是一个善良的朋友，我总是能指望上你，闪电侠，还有你的同情心……”

蝙蝠车撞到了墙壁上侧翻，蝙蝠侠从车内爬了出来，闪电侠想要过去帮助他，却被蝙蝠侠趁机往大腿上扎了一针急冻人的特制药剂。

“你刚被注射了维克多.弗里斯博士研究的超低温配方，他就是用这个维持他爱人诺拉的生命，你的超快新陈代谢会在三秒内将它耗尽。

但我用不了那么久！”

蝙蝠侠将闪电侠击晕，用锁链捆到蝙蝠车车头，他修改了宇宙跑步机的蓝图，装到了蝙蝠车的引擎内，使他能够驾驭闪电侠与神速力的链接，他要抢走闪电侠的神速力。

但这种暴力抢夺的方式导致了不可预测的结果，当蝙蝠车冲进神速力中，蝙蝠侠和闪电侠一起消解，他们的灵魂和肉体融合，诞生的则是红死魔。

有了这份力量，红死魔很快杀死了哥谭的所有反派，尽管闪电侠同样存在于红死魔体内，但他的意志力实在抵不过蝙蝠侠，一直被压制着。

在那之后，红死魔试图逆转时空，他想要回到过去改变蝙蝠家族的灭亡，未曾想直接破坏了整条时间线。

世界在红色闪电风暴下迎来终焉，红死魔站在哥谭钟楼前，怔怔看着世界末日的降临。

“我还没能快到拯救一个世界。”

红死魔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狂笑掐准这个时间点找上红死魔，说还有机会，还有希望，他能够拯救他的世界——只要摧毁另一个世界！

……

（一定还有希望的，布鲁斯，不要再错下去了！）

负52巴里的灵魂在不断呼喊着。

“我这不就是在追逐希望吗，巴里，只要一个宇宙毁灭，我们所有人都能够得到幸福！”

红死魔按下蝙蝠车上的按钮，一支由神速力驱动的车队从沙暴之后驶出，径直朝戴安娜冲了过去。

神速力保护着使用者，即使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奔跑也不会受到惯性等物理因素影响，但神速力之外的事物就不一样了，这也是闪电侠救人时都得轻手轻脚的原因，否则他就是在杀人。

速度即是力量，当一辆车头装着冲撞角的摩托车以光速冲来，就算戴安娜已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神明，还是被撞得五脏六腑疼痛不已。

“可惜，避开了吗。”红死魔惋惜地摇头。

戴安娜侧身躲开了车头的冲撞角，这辆蝙蝠摩托也受红死魔的操纵，轮胎开始等狂笑转动，溅起一地尘土。

“给我乖乖安静下来，想跑的话，一会儿我让你跑个够。”

在红死魔由平静转为震惊的目光中，戴安娜给摩托车套上战神缰绳，成功收服了这辆不安分的坐骑。

红死魔一瞬间浮现出两个人头，同时喊道：“机械也算是生物吗，这也太犯规了吧！”

“战争无常，布鲁斯。”

戴安娜骑上摩托，摩托上面的蝙蝠装饰顿时消失，换成中世纪风格的钢铁护甲，让它看起来像是一匹重装战马。

“让我们来再跑一趟吧。”

驾驭一辆摩托车对现如今的女战神而言轻而易举，有了这辆链接入神速力的摩托，戴安娜终于看清了红死魔的位置。

在片刻的惊愕过后，红死魔恢复镇定：“这不会对结果有任何改变，我有一整支车队，而你是孤身单骑！”

摩托让戴安娜追上了红死魔的速度，但也仅限于此了，红死魔不愿意和她正面交锋，同样有神速力的情况下，红死魔会被戴安娜一剑劈死的，所以红死魔一直离她远远的，绝不靠近。

局势再度陷入看不见尽头的追逐战中，直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这场狂野赛车真是热闹，能不能中途加人啊。”

长虹剑舞成大风车，秦苏将沙暴吹出一个缺口，身后跟着蝙蝠侠和布鲁茜。

红死魔认出了主宇宙的自己和蝙蝠女侠，但让他不解的是，三人行里面两个是蝙蝠侠，为何是一个无名小卒走在最前头。

从前的红死魔没有时间思考，现在的他更加没有，因为敌人说上一句话的时间，足够被红死魔杀死几十遍了。

一道道红色的车影袭来，秦苏抽出锁链款式的真言套索丢向戴安娜：“神奇女侠，帮个忙！”

戴安娜接住锁链，她顿时会意，将充盈到一直在漏的战神神力输送到锁链上。

秦苏照葫芦画瓢，用锁链降服了一辆赛车，同时朝布鲁斯大喊：“我听见了它们的心声，你让它们无止境地活动，却不愿意给它们洗个热水澡，血液黏糊糊的难受极了，它们讨厌撞人，它们想要追逐罪犯，不是撞向无辜。”

红死魔只觉得秦苏聒噪：“机械怎么会有想法。”

“让我给你看看，什么叫机魂不悦！”

秦苏进入到神速力中，将锁链将新的车辆控制住，然后给蝙蝠侠和布鲁茜骑上去。

“不，停下，离我的车远点！”

红死魔看出秦苏的用意，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戴安娜死死咬住，不敢有丝毫放松。

利用真言套索无限延长的特性，还有戴安娜的战神神力，秦苏用真言锁链连接了除闪电蝙蝠车以外的所有车辆，捆成铁板一块。

“这招叫做铁索连环！”

红死魔看似拥有闪电侠的速度，蝙蝠侠的智慧，但他却恰恰二者皆失，他不像闪电侠那样能够灵活运用神速力，也不能像蝙蝠侠那样制定详尽的战术。

一路速通的他已无法忍受步步为营！

在秦苏摆出的铁锁阵下，红死魔的活动空间越缩越小，正当他陷入绝望之际，一个影子从蝙蝠车的阴影中钻出，一把将他拉入暗影空间。

驾驶员消失后蝙蝠车停止了暴走，沙暴也逐渐停息，黄沙褪去，露出一地皑皑白骨，这都是负52地球被红死魔杀死的人。

“他说要拯救世界。”

戴安娜眼神黯淡：“但他却亲手毁灭了自己。”

戴安娜看向秦苏：“在你们到来之前，红死魔说只要我们的世界一日存在，他们就永远不会获得幸福，我们的光明正是建立在他们的黑暗之上，这是真的吗？”

戴安娜从来都不是一个圣母，但这真相实在太过残酷，自诩正义的她居然一直踩在别人的尸骨之上。 秦苏手上还缠绕着真言锁链，他无法对戴安娜撒谎：“我们宇宙的诞生，确实依托于黑暗多元宇宙的存在，但真相也不尽是他们说的那样。

他们的世界本该被巴巴托斯拖回世界熔炉，在世界锻造者的重塑下，成为一个完整的宇宙，上升到宇宙轨道。

他们本可成为明日的我们，但巴巴托斯背弃了自己的职责，是他引导了这一切！”

……

红死魔从暗影空间中脱离，他用胳膊肘支撑起身体，却被人一脚踩趴下。

“你失败了，红死魔。”

红死魔犹如被宣告了死刑，身体瞬间如坠冰窟，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非常清楚失败者的结局。

“不，你不能这么做，狂笑，你答应过我的，要帮我重塑我的世界！”

红死魔想要反抗，又不敢对代表巴巴托斯意志的狂笑怎样，他只能不断地重复：“我还有神速力，你还需要我，主人还需要我！”

狂笑仔细思索了一番：“你说的有点道理，好吧。”

红死魔欣喜若狂，他转身就要离开，突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哪里不对劲，神速力正在逸散！

红死魔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他艰难地抬起头，看见狂笑的身下，一个黑色的小鲨鱼正抱着他的影子大啃特啃。

狂笑蝙蝠手中拿起一张红色的恶鬼面具，上面闪烁着电芒。

“我确实需要你的神速力，所以我先拿走了，咦，这样一来你又没用了。”

狂笑走到红死魔跟前，伸手摘下他的蝙蝠头盔，露出底下巴里.艾伦的脸。

“巴里~巴里~我知道你在里面，被关在自己的身体里不好受吧，我相信你迟早有一天会挣脱束缚的。

但这样的你留在黑暗骑士团就是潜在的风险，很对不起，善良又富有同情心的巴里。”

狂笑正要动手了结红死魔，突然红死魔的身体一阵震动，刹那间红死魔居然变成了一红一黑两个人。

黑色的身影冲上去抱住狂笑，本该长满胡渣的宽下巴上尽是骇人的白骨，身穿闪电侠制服的巴里却毫发无损。

“我出来了……布鲁斯！”

只剩下白骨的老年蝙蝠侠以自杀式打法拖住了狂笑，在他空洞的喉咙中传出亡者的遗言。

“在我的内心深处，仍有一部分的自我相信能拯救我们的世界，巴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世界最后一个人了，我失败了，你要活下去，用你过去的方式，拯救我们的世界。

所以……跑吧，巴里……

跑！”

闪电侠知道蝙蝠侠不可能活下来，只能含泪奔跑，他身上没有神速力，但神速力在他的脚下重新诞生，巴里.艾伦是神速力的创造者，在任何一个宇宙都是如此。

眼睁睁看着闪电侠逃离，狂笑一个肘击打断老年蝙蝠侠的脊椎骨。

“你们敢在我面前上演生离死别的戏码？我们是黑暗骑士团，不是光明骑士！”狂笑头一次如此暴怒。

老年蝙蝠侠身上掉下一个沙漏，在重力的作用下，沙子多的那头落在了下面，尽管上面的沙子所剩无几，却仍在向下落去，就像老蝙蝠那样。

他把几乎所有的生命都分给了巴里，因为巴里更应该活下去。

此刻他脑中浮现出一个个人影，自负撇嘴的达米安，笑容和善的夜翼，将情绪隐藏在面罩下的杰森，和提姆在一起的芭芭拉……

“你…你是小丑骑士……”

“咔吧——”

狂笑一脚将头骨连同沙漏一起踩得粉碎，他对着红色面具咆哮：

“黑影兵团全体出动，把该死的叛徒带回来！”

无数的黑影从狂笑蝙蝠身后钻出，化作九种形态各异的影子，有的飞向天空，有的钻入地底。

负52的闪电侠才刚拿回身体，他既不熟悉这个陌生的宇宙，更不知道自己应该跑去何方。

“对了，找他们，找这个宇宙的正义联盟，告诉他们巴巴托斯的阴谋，梦魇蝙蝠侠无足轻重，再不打倒巴巴托斯，这里的地球，以及其他的地球，全都会坠入黑暗当中！”

闪电侠一直存在于红死魔体内，所以他知晓几乎所有的情报，他不怕死，但他一定要把这些情报传递出去。

负52巴里一路横冲直撞，既然不认路，他就把所有的路都走上一遍，想要找到正义联盟，却在不知不觉中离秦苏他们越来越远。

阿卡姆塔的岗哨上，一张浓妆艳抹的笑脸凑到望远镜前。

“小布丁，我看见一个慌不择路的家伙，外表看上去不像是“我们”的人，要把他抓起来吗？”

身穿紫色西装的男人迈步走出。

“死亡射手，这是你的活儿。”

死亡射手打开瞄准镜，变成绿色的瞳孔贴上去。

“哃！”

一道沉闷的枪响，闪电侠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飚血的大腿，顿时失去控制向前滚去。

子弹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闪电侠的速度，他是自己撞上去的，而要做到这样的“巧合”，全都仰仗死亡射手那恐怖的计算能力，他早就算出了闪电侠可能经过的路线，并精确地让子弹在正确的时间点到达了那个位置。

“呼……哧……呼……哧……”

迷迷糊糊间，闪电侠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扛了起来，从他的视角看去，只能看到几根气管，还有沉重的喘气声。

再过一会儿，他又听见了更多人的声音。

“他太过惊慌，完全没有挑战性……嘻嘻嘻。”

死亡射手擦拭着自己改装过的狙击枪，发出阵阵怪笑，笑完后立即板着张脸。

“还是没忍住，这药劲儿太大了。”

哈莉甩了他一个白眼：“你就知足了吧，那个疯子蝙蝠侠的药劲儿更大，吸一口你就会变成和我们一样，脑子里充满了奇思妙想。”

白面具不停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你管这些蹦蹦跳跳的马戏团小丑叫“奇思妙想”？还有粉红色的大象……天啊，我居然会觉得有趣，我不会真的疯掉吧。”

“冷静。”

小丑神情严肃，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我的小丑毒素都已经稀释过了，不会造成永久性影响，只是会帮你们开拓一下视野……这种感觉很不错吧。”

“还会让人有种想要听命于你的感觉。”阿曼达.沃勒站了出来，她脸上同样带有奇怪的笑容。

小丑不置可否：“这是为了抵抗狂笑蝙蝠的病毒，承认吧，服从我比被那个恶心的蝙蝠侠控制要好得多。”

阿曼达知道小丑说的没错，要不然她也不会主动吸入小丑毒气。

就像是以前接种牛痘抵御天花一样，哥谭蝙蝠粉丝团们通过感染小丑病毒来达到免疫狂笑病毒的目的，他们聚集到全哥谭防御等级最高的阿卡姆疯人院，以此为据点对抗黑暗骑士团。

哈莉.奎茵蹦到闪电侠躺着的病床上，拖住脸腮：“要不要现在就给他吸点，免得等下他被吓到。”

此言一出，闪电侠刚好惊醒过来，他坐起身，环视四周，身边围了一圈白脸蛋红嘴唇。

“扑通”

他又晕了过去。

哈莉一摊手：“我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