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的武士等级是99级大成，现在大概不到50级，你不觉得奇怪吗？”亚布罗迪继续说道。

我没有说话。

亚布罗迪点点头，“原来你是张龙，这六百年来也只有你达到了99级大成的境界，果然不同凡响，我以为这世间再也不可能出现魔武双修的强者，你做到了，你确实有资格做我唯一的对手。”

魔武双修？我的大脑一阵混乱，我也可以魔武双修？

“魔武本来是背道而驰的不同武道，所以当你转职后，你新的职业没有达到先前职业的等级高度时，你原来的能力就会沉睡，而一旦你新的职业等级接近原来的等级，两种能力就会强烈互斥，你就会莫名其妙地生病，两种能力互斥期间，你就会变得和普通人一般，既不能使用旧职业的能力，也不能使用新职业的能力。”亚布罗迪继续说道。

“那是一个必要的过程吗？”我无法不好奇。

亚布罗迪道：“那是一个必要的过程，当你的能力开始互相妥协，接受并存的现实的时候，你的两个职业技能就会从新归零，然后开始慢慢恢复，你的职业在这个过程中有可能会逆转，说不定有时候是法师，有时候是武士，等到你能够同时施展不同的技能时，你就成为了真正睥睨三界的魔武双修者！但是我要警告你，能不能完成最后的融合还并不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个期间要顺其自然，不可以自己强行去逆转职业，不然会很危险。”

“我的死灵技能还能够恢复吗？”我禁不住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亚布罗迪微微一笑，“你似乎更在意你的新职业，为什么？死灵技能就一定比武士技能更强吗？”

我摇了摇头，“你不懂，你不懂。”

“魔武双修只有两种职业都达到99级大成的人才有可能做到，人界之石已经衰弱，我本以为我将永远寂寞，想不到，想不到……”亚布罗迪带着欣赏的笑意，“玛维娜，我本以为我绝对比他优胜，看来我错了，但是我最终还是会向你证明，我才是最好的！”

玛维娜咬着嘴唇，“你们这些无聊的男人，最强又怎么样？我一点也不稀罕，你不需要向我证明，你们都走吧，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相见。”

亚布罗迪叹道：“玛维娜，不要说无情的话，我不会勉强你，我会给你时间，哪怕一直等到时光的尽头。”

玛维娜忽然掩面哭泣，径直往库拉斯特方向走了。

亚布罗迪看了看督瑞尔，柔声道：“督瑞尔，等我，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督瑞尔沉默着。

亚布罗迪转身向玛维娜追去，“你已经答应了我的决斗要求，不要忘记，等你的等级恢复之后，我会来找你。”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玛维娜就这样走了，就像在光明之城遇到恩雅的时候一样。我总是让她伤心哭泣……

安娅忽然狠狠踢了我一脚，“你去把她追回来啊，你去啊。”

我的心乱成一团麻，我能够去追吗？追回来了又怎么样？我还不是要继续让她伤心？

“丑八怪，连我都开始讨厌你了。你真是没有一丝感情，怪物！”安

娅气呼呼地又踢了我一脚。

我也没有办法去理解安娅的行为，在奥马斯的避难所她明明向我表达了心意，但是她似乎和玛维娜、恩雅不同，并不介意我心里爱别人，玛维娜和恩雅的感情是独占性的，而安娅却不在乎与人分享。同样都是女人，对待感情的态度却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不同？

去库拉斯特还是回光明之城？光明之城是格瑞斯的领地，库拉斯特有艾克多的帝国，无论去哪里，他们都应该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月已西斜，玛维娜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们去光明之城。”

安娅似乎对我的决定感觉到生气，“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在昏迷的时候还对你爱得死去活来，你也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为什么她活过来以后，你们却这个样子？死了都要在一起，活着却要选择分开，你们都疯了吗？”

我无奈地看着安娅，虽然安娅的年纪比玛维娜要大，但是对于感情的事，她也许就远远没有那么细腻了。

迪卡凯恩道：“要走赶早，天马上要亮了，督瑞尔可是怕阳光的。”

我拉住安娅的手，毅然登上督瑞尔的背。

安娅用力甩开我的手，似乎在这件事情上，她比我还要难过。我忽然感觉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女子有独特的可爱之处。

督瑞尔的速度丝毫不减，在天明之前，我们赶到了光明之城。

光明之城看起来已经衰败了很多，经过两次劫难，这个不以人口著称，而以精英为本的国度显得格外的萧条，在大街上已见不到一个红袍法师，甚至巡街的圣战士都已经大大减少。本来有着无比优越感的光明之城居民，眼中再也没有了神采。

这是否已经是人界的一个缩影？虽然憎恨之王的出现如昙花一现，但是海德博格所做的一切却真的已经流毒无穷。

亚瑟斯带着残兵刚刚回到光明之城不久，这个威严而高贵的霸主在经受折磨之后似乎已经老了许多，看到生死难明的儿子，饱受折磨的心更是雪上加霜。

迪卡凯恩和亚瑟斯述说了格瑞斯在库拉斯特的英勇表现后，这位伤心欲绝的父亲才有了一丝骄傲的表情，“不愧是我亚瑟斯的儿子！”

安娅面对憔悴不堪的亚瑟斯，眼中滴泪，“教皇，我会尽最大努力让格瑞斯活过来的。”

亚瑟斯有些呆滞的眼神泛起了一丝感动，“族长多费心了。无论结果如何，亚瑟斯都心存感激。”

自从离开亚瑞特，我几乎一刻都没有消停过，如今大概可以安心休息一阵了。我依然选择住在撒赛瓦的神殿里，但是我的这位锻造知音却在亚瑞特的鏖战中阵亡了，教会的十二神使仅仅剩下了三个。

本来以为可以安心休息一下，但是一静下来，心绪却更加不得安宁。这次库拉斯特之旅对我来说无疑是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生灵涂炭，魔王复苏，娜塔莉娅的秘密，战友濒死，玛维娜选择永远离开，我不死不灭的真相……每一件事情都让我难以承受。

我的心灵似乎变得更坚强了，虽然这些事情发生的节奏很快，一件一件接踵而来，我也没有再像第一次遇到

哈德尔那样，几乎想放弃自己。

撒赛瓦的锻造房已经蒙上了灰尘，想起恩雅，想起我们曾经在这里为玛维娜联手锻造装备，我的眼眶一阵阵发胀。艾克多他们依然命悬一线，恩雅和玛维娜一个生离一个死别，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又要进入一个孤独的轮回。

让一切尽快终结吧，恢复能力，去术士的峡谷找塔丽莎，无论结果如何，让一切尽快结束吧。塔丽莎如果能够复活，我就陪她在世上再逗留一阵，如果不能复活，我就回去找不朽之王，承担我并不想承担的责任。也许唯有在世界之石面前，我才能够从此闭上眼睛。

在撒赛瓦的后花园，我又开始了残酷的体能训练，一来可以加速我能力的恢复，二来也可以在醒了就练，累了就睡的循环中让自己的心绪得到安宁。

亚瑟斯大病了一场，人类毕竟是脆弱的，就算是亚瑟斯这样的强者，在遭受连番的打击后，也扛不住了。

我除了训练，每天都会去看望一下重伤的战友。安娅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是艾克多他们始终没有醒来。那个任性的茱迪一直守着格瑞斯，终日垂泪。没有人怀疑茱迪对格瑞斯的感情，但是也没有人知道恩雅不在之后，格瑞斯会不会回心转意。

“我只能保住他们的性命，至于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我也不知道。”安娅显得很疲惫。

“安娅，尽力吧。”我知道不能够太苛求安娅，她只是个大药师，并不是神。

“丑八怪，你的头发长了，有黑有白，很难看，我帮你修理一下吧，你还是短发比较精神。”安娅不由分说将我按在椅子上，取出剃刀和梳子，开始整理我乱蓬蓬的头发。

安娅梳理好我的头发，摸摸我的额头，“你这段时间改变有点大，皮肤慢慢变黑了，体格也开始恢复，你真的要恢复以前的职业了吗？”

头发一缕缕坠下，果真有黑有白，“亚布罗迪说我是魔武双修者，最好头发不要一边黑一边白才好。”

安娅叹道：“你也会在意自己的形象吗？”

“我是怕塔丽莎认不出我来了。”我微微一笑。

安娅沉默了一阵，黑白两色的碎发依然不停落下。

“丑八怪，你不要怪我，已经死了几百年的人了，你强行要复活她……我总感觉不会有好结果。”安娅幽幽说道。

我一呆，无言以对。

安娅继续修剪我的头发，“为了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却伤了活着的人的心，你觉得值得吗？”

我依然无言以对。

安娅开始清理我的碎发，“玛维娜真的很好，虽然她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这些天，我一直在回想她的眼神，在你疯狂地攻击哈德尔和蓝•依森的时候，她已经醒了，你喊出了一句话‘无论什么人，敢于践踏玛维娜，我就要他尸爆万千次’，我看到了，她的眼泪泫然而落，那是幸福的泪水。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她的眼睛一直没有从你脸上移开过。我那时就在想，等你醒来后，你们一定会喜极而泣，深情相拥。可是你一睁开眼睛，玛维娜就像变了一个人，你也变了……”

我的眼眶不由自主地发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