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尔是安莉的老师？安莉透露的每个秘密都让我动容。

“天界所说的囚禁魔王的容器就是痛苦木盒，我亲手制作，但是因为蓝的原因，天界的能量之源被破坏……有一些麻烦的东西从异次元进入……天界这么多年估计一直在应付这个麻烦……你也知道痛苦之木的坚固程度，……唯一能够打开痛苦木盒的东西，就是你战枪上的异次元碎片……”安莉的情况已经不太妙了。

我再次震惊，痛苦木盒就是我在盲眼先知的陵墓中看到的那幅壁画吗？安莉为什么在之前浪费那么多时间和我瞎扯，现在这些惊人的秘密万一来不及说……

“我还有一个哥哥督瑞尔，他原是负责种植痛苦之树的天使，同样怨魂缠身……在天界的阴谋下，他被毁掉了身体，但是他饱受折磨的灵魂却不能安息……痛苦木盒可能在你的故乡……因为那次混乱的战争，出现了一个超级强大的亚瑞特人……”安莉停下来喘气。

我越来越震惊，但是我忍住不去提问。

“督瑞尔的灵魂，要是我没有猜错，应该被德埃博罗囚禁，他是三魔王之中唯一逃脱的……我有一个请求，如果你有机会……超度那两个痛苦的灵魂吧！只有你做得到……”

矛盾！刚才不是警告我不要招惹德埃博罗吗？

“这只是一个请求……那个木盒谁也没有办法开启，因为谁也不知道打开木盒的钥匙被我丢到哪里去了，钥匙被人类的锻造奇才造成了武器……这也是你的缘分，你如果能够得到痛苦木盒，对你会有好处……那是我的心血之作，可以用来升级你的装备，如果你对‘五行’理解得够深刻，有可能得到天神级的装备……天界、魔界、人界的未来混沌未知，你得到它可以帮助你在必要的时候支持你的决定。那些痛苦之花，具有不同的属性，可以作为升级材料，你用我的花篮装一些去，也许会用得着……你要知道，为了你的痛苦之杖能够拥有-40%需求的属性，我下了很大的功夫，痛苦之根的使用等级要求是百级……艾克多的木槌一定要90级以后才可以开启属性，一旦艾克多能够使用痛苦木槌，他将是你最强大的帮手。”安莉的语速加快了，在弥留之际她所说的话包含了太多信息，我只有竖着耳朵倾听，生怕漏过一句。

“把手伸过来。”安莉忽然下了一个指令。

我不及思考，下意识把手伸了过去，安莉把一个带着灼热气息的东西放进我的手掌，“虽然你拒绝了我，我还是希望你收下，那里有蓝的记忆，对你今后的成长有帮助。”

我接过巫妖王的婚戒，直接套在右手食指上。

安莉满意地笑了，“如果你不是那么固执，倒真是个可爱的人……你知道吗，身为死灵法师，你和蓝有点像……有时候我甚至会有错觉，所以为你洗衣做饭我经常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如果能够一直那样，也很好……可惜……”

安莉的临终馈赠到此为止了吗？我感觉鼻子酸酸的。

“我那‘天使的战衣’留给你吧，那可能会是你寻找答案必须的一个道具……我要走了……那两棵痛苦之树之间是我的结界……大象死前都会找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埋葬自己……看在我曾经是神的份上，把我带到结界里去吧……”安莉微笑着，但是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忧虑。

“我忽然有点舍不得罗格了，我死后，不要透露这个消息，让痛苦女士之名永远庇护这个自由的地方吧……”安莉不舍的眼神让我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强大的痛苦女士离去后，罗格真的还能够继续成为自由国度吗？我也爱着这片土地，但是今后还有谁能够继承痛苦女士的荣耀？

安莉读懂了我的心，“你既然也爱这片土地，那么在能力所及的情况下，尽量帮助黑暗之女吧。你知道吗？黑暗之女不是人类，按人类的说法，她是妖，是一只黑虎修炼成妖的，妖虽不是长生不死的，但是她的寿命比普通人类长得多。在罗格的数百年，我一直孤身一人，直到收服了黑暗之女。你还

记得吗？在黑暗之女修炼的地下黑塔，你有没有觉得她忽然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很奇怪？”

我愣了一下，当时我确实很奇怪，以我们当时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让黑暗之女那样狼狈。

安莉微笑道：“黑暗之女在罗格修炼成妖，在她的身边聚集了一批妖兽，都有不错的实力。我并不像人类那样忌讳妖，在罗格，只要不以强权压迫人，不纠结党派，我都几乎任其自生自灭，所以我也不怎么管他们。可是黑暗之女集结的妖兽势力越来越大，开始有了野心，竟开始主动袭击人类并侵犯我，所以我准备教训她一下，顺便削弱她的势力，以免破坏罗格的平衡。”

我大致明白了，黑暗之女并不是安莉教导出来的，收服黑暗之女的时间就是在地下黑塔的那次战斗中。

“我找到她的老巢，还没有出手就被多事的艾克多发现了，有艾克多在场，我就不方便出手了，以免你太早知道我的身份会破坏我的计划，于是黑暗之女就把我带到了地底，你们误打误撞消灭了黑暗之女的势力，也免了我的麻烦。在你们走后，我才教训了她一顿。”安莉微笑着，“黑暗之女虽然凶狠，但是折服她之后，她一直很忠心，我走之后，她是最适合继承痛苦女士之名的了，如果你不嫌弃她是妖，有机会就帮帮她吧……”

我点点头，人又怎样，妖又怎样，我有什么资格嫌弃她？

安莉看着我，嘴角忽然泛起一丝神秘的微笑，“你的选择是什么？快告诉我，还有一点时间。”

安莉忽然回归正题，让我一下愣住了。我此行的最终目的不就是向痛苦女士索要答案的吗？可是，我到底应该选什么？继续追寻塔丽莎以圆满我数百年的等待还是换来一个重新做平凡人的机会？我本来应该毫不犹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我却迟疑了一下。

安莉微笑着叹息一声，从空中抓过一片痛苦之花的花瓣，不再言语。

我的选择？我如何选择？这个选择似乎并太艰难，但是越是事到临头我反而越无法清晰地做出最后的决定。我努力摆了摆头，以使自己快做出选择。对于一份坚持了数百年的感情，我没有理由不去选择继续坚持，也许是哈德尔的警告，奥马斯的恐惧，还有安莉的一再警示使我产生了一丝困惑。可是我能够甘心吗，已经坚持了数百年，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好，我还是要继续坚持。

玛维娜静静看着我，没有任何言语，她显然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对我施加任何影响。

可是虽然玛维娜没有加进她任何的个人意见，我却隐隐感觉对不起她。我一直提醒自己，对于玛维娜的感情只是战友之情，可是真的没有一点点超越战友之情的地方吗？

踌躇片刻，我终于决定，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我也要找到塔丽莎，这也许就是我的命运。

“安莉……”我艰难地开口说话，“我的选择是塔丽莎……安莉？”

安莉保持着微笑的面容，但是已经永远不能说话了。人界不败的传奇终结了，令人胆寒的痛苦女士投入了轮回的怀抱。

“安莉……”我再次被伤感湮没。

玛维娜静静守候着我，没有任何的举动。对不起……玛维娜，虽然安莉最后并没有给我答案，我还是选择了塔丽莎……

“主人……”强悍的黑暗之女冲了进来，哭成了泪人。

“是你们，你们害死了主人……我恨你们……你们都给我滚！”黑暗之女伤心欲绝，“我的神，你为什么要舍弃我们，舍弃罗格的自由……”

我黯然神伤，任由黑暗之女痛骂。安莉已经帮助我太多了，就算没有给我答案，我一样感激她。

黑暗之女痛哭了很久，才慢慢抱起安莉的身体走向痛苦之树，一个类似奥马斯避难所的结界之门开启了，黑暗之女抱着安莉走了进去。

这时战友们都醒了过来，看到已经死去的安莉，说不出话来。

“妖龙，你是怎么做到的？”艾克多无法不好奇，那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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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女士的强大已经超越了他的常识，他绝不敢相信还有人类可以击败她，并且还要了她的命。

“安莉永远是我们的朋友！”我悲从中来。

“张龙，我的伤口……没事了，愈合了？”娜塔莉娅惊呼一声，感觉难以置信。

艾克多急忙检视娜塔莉娅的伤口，“真的，是安莉治疗的吗？”

是的，没有安莉的指引，我怎么可能爆发出那样的能力。

“妖龙，你真狠得下心杀了安莉吗？虽然她对我们做了些过分的事，可是，我已经不怎么恨她了。”艾克多心里也难过起来。

我的心一动，安莉说我看到的都是真的，难道娜塔莉娅来罗格的目的真的是刺杀艾克多？我有意无意地看了娜塔莉娅一眼。娜塔莉娅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唯一让人不解的是她的忽然入魔。娜塔莉娅入魔是怎么回事？我本以为是因为我修炼死灵法师沾染魔性，娜塔莉娅精神力不强，受到了影响，但是安莉临终会作为一件重要的事情提醒我，看来不那么简单。

“我们走吧！”玛维娜终于说话了，有说不出的落寞。

我感觉一阵愧疚，“等等，等我收集一些痛苦之花，安莉的心意……”

我开始捡拾落在地上的痛苦之花，一滴眼泪不由自主地滴在泥土上，那个帮我洗衣做饭，帮我解决难题的安莉真的就这样走了吗？明月当空，银光泻地，落英缤纷……这样的情景让我实在忍不住眼泪。

战友们默默地帮我捡拾着各种色彩的痛苦之花，虽然安莉对他们造成过伤害，但是人已死了，还有什么好怨恨的？

痛苦之花整整装满了一个花篮，黑暗之女还没有出来。也许我们真的该走了。

“安莉的战衣呢？”我想起来，安莉临终前把战衣赠送了给我，但是那“天使之战衣”此刻却无影无踪了。

“你们看见了吗？安莉的战衣！”安莉的心意，我无论如何不能轻视。

战友们摇摇头，都表示没有看到。

我的心像少了什么似的，毕竟那是安莉临终的馈赠，我却转眼把它弄丢了……

“也许黑暗之女把它收起来了吧。”娜塔莉娅说道。

我摇摇头，黑暗之女一直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不可能取走了战衣我都没有发现。既然是安莉临终的遗愿，以黑暗之女对安莉的尊重，她也断然不会将战衣据为己有。

黑暗之女带着满脸泪痕走了出来，结界之门消失了。

“你们把主人的战衣弄丢了？你们知道那战衣的价值吗？就算拿全大陆的人命来换，也不抵它价值的万一，你们这些该死的……主人真是瞎了眼！”黑暗之女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怨恨。

“对不起……我们告辞了。”我决定快点离开这里，感伤的情绪一直挥之不去，也许离开这里我会好受一些。

“等等，主人还有东西给你。”黑暗之女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打开一个小木盒，把一根黑黝黝的钥匙丢了进去。那钥匙似曾相识。

黑暗之女把木盒合上，往我胸前一送，“给你！”

安莉还有东西送我？我打开木盒，看到一把钥匙，和奥马斯那一把极其相似。钥匙下还有一张羊皮纸。

我摊开羊皮纸，只见上面写道：寻找塔丽莎必须的事物，三把结界之钥、一个痛苦木盒，你已经有一把憎恨之钥，我留给你的是痛苦之钥，等你收集到第三把钥匙，把它们放在痛苦木盒中带到鲁高因，你就可以打开通往术士峡谷的通道，你要的答案就在那里。

我愣住了，安莉怎么可能事前就知道我的选择？也许安莉比我自己还要了解自己。无论是敌人还是知己，安莉是我生命中最奇怪的过客。

有了这把痛苦之钥，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有机会回来探望她呢？

我捧着木盒，怔怔无语。

“你们快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们！“黑暗之女下了逐客令。

我叹了口气，道：“我们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