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
作者: | 分类:穿越 | 字数:15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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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第369章 泼骂
明宗看到清晨来探望裘太后的宝王时,宝王的脸色十分不好看,甚至可以说,很有些沮丧,或者叫做,迷茫。
明宗心里奇怪,宝王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大清早起,沈迈那边的纸条还没有送进来,所以明宗还不知道昨夜宝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宝王见到明宗,简单地拱了拱手,便问道:“王全安不是说阿娘昨日清晨就该醒了么?怎么现在还没动静?他到底行不行?要不要我把我府里的大夫带进来看看?”
明宗听他这话还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心中冷笑,不过既然已经决定示弱,此刻也就不再与他计较,淡淡答道:“阿娘半个时辰前醒了,我昨夜在大明宫,所以过来得慢了一些。”
宝王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絮叨:“阿娘昏迷在床,你还有心情回大明宫,我都想住在长庆殿了!”
住在长庆殿?!
什么人能住在长庆殿?
太后,皇帝的母亲,和太上皇,皇帝的父亲?!
明宗冷冷地瞥了瞥他的面色,哼了一声,道:“虽然朕知道这是大兄的心里话,但也最好不要在别人面前说,否则参你个意图不轨,朕都替你辩驳不来!”
宝王心下一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蛮不在乎地一梗脖子,呵呵了一声,道:“我借他们个胆子!御史台有一个算一个,谁敢参我一句试试!?”
长庆殿的大门就在眼前,明宗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宝王,似笑非笑:“说的也是。魏家那位慢半拍如今这样急先锋,想来大兄的日常教诲功不可没。让他参你,果然是刻舟求剑了。只是,大兄怎么这样确定,御史台里,他姓魏的就能一手遮天呢?是大兄还派了其他人,还是大兄又有了其他的什么手段?!”
宝王神色一正,铿锵道:“四弟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即便要参,也得有证据有借口。我如今谨言慎行,修身养性,难道他们还能鸡蛋里头挑骨头不成?至于魏大夫,四弟也不要记恨他。他是为了我李唐江山好。自邹氏入宫,的确后宫不靖,长辈不宁。余姑姑那样疼她,如今却也被克得重伤在床、性命垂危。她看着余姑姑,难道不该自觉心中有愧么?”
明宗紧紧地盯着宝王的眼睛,笑意冰寒:“大兄说得不错!纵火的凶手自己心里清楚,余姑姑到底有多么善良,多么慈爱,对这一宫的人,有多么好!如今余姑姑伤重不治,不知道他敢不敢去看一眼余姑姑,看着余姑姑是不是死不瞑目!”
话音未落,长庆殿里忽然一阵骚扰!
明宗和宝王都是深色一变,目光转向长庆殿。
就听得混乱中有人高声道:“扶太后回去,叫王全安!”
声音顿了顿,含了悲戚:“叫尚仪局的人来,给余姑姑……”
那声音再也说不下去了。一阵呜咽声传了出来。
明宗和宝王互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眸中的恐惧和悲痛,急忙加紧脚步,往长庆殿里奔去!
待进了内殿外间,却只见桑九掩着胸口倒在地上,虽不敢放声,却已经哭得死去活来;而邹皇后则伏在床边,双肩抖动,也正呜呜地痛哭不止。
明宗看着床上平躺的余姑姑,心中一慌,连忙提声问道:“太后呢?”
邹皇后朦胧中听到他的声音,不及辨别还有何人,微微抬起了头,哭着道:“母亲在里间,伤心晕了。四郎,余姑姑,姑姑她……”
宝王听了这话,脸上色变,眼泪刷地一下涌了出来,悲呼一声:“姑姑!”撩衣便奔了过去!
邹皇后熬了几乎整夜,又刚刚经了余姑姑的气绝,整个人哭得昏昏沉沉的,自然是容易爬不起来。何况,泪眼迷蒙中,也并未看到宝王跟在明宗身后,此时便没有急着起身。
宝王大踏步过来,见邹皇后竟然还伏在床边没有让开地方,不假思索,一手便搭上了邹皇后的肩头,用力地往后一扯,口中喝道:“妖妇,让开!”
邹皇后被她扯得踉跄着站了起来,下意识地一沉肩,挣开他的手,待泪眼睁开,看清楚是宝王,不由得怒火腾地升起,想也不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地,响亮地打在了宝王脸上:“大胆!”
啪的一声,满长庆殿都是一静!
明宗也吓了一跳,便呆住了!
邹皇后玉手伸出,戟指戳向宝王的鼻子:“宝亲王!我还没有被废,我还是你李唐天下的皇后!你见了我没有三跪九叩,是我宅心仁厚胸怀宽广!不等于你就可以当着大唐皇帝的面对我这样伸手动脚地无礼!你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是当场喝命侍卫乱刀砍了你,也只是诛杀了一个妄图刺架的无耻小人!”
从小到大,宝王何尝被人这样正正地在脸上打过耳光?!
大皇子,裘后的心肝宝贝,先帝最宠溺的儿子!全天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敢这样打他的脸?!
宝王也被打愣住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不由得羞怒交加,却的确不好再去触碰邹皇后的身子,虽然很想要也一个耳光还回去,却想起了临来时儿子的嘱咐:“今日父王就是去给脸上妆幌子的,必要带了明显的伤才算圆满。父王必定要忍耐些,不要逞一时的意气!”
宝王掩着半边火烧的脸,怒向明宗吼道:“你还管不管这个妖妇!?”
邹皇后却又立刻扑倒在余姑姑的床边大哭起来:“姑姑,姑姑!你芳魂不远!这就是你从小疼到大的人!你睁眼看看他!进了门,不问太后,不问你,先来寻我这个弟媳妇的不是!言辞都算不得什么了,竟然还没说话就先打我!姑姑尸骨未寒啊,母亲那样伤心,以至于晕倒!你从小抱着疼着,为他试毒试得一生无法生育——他都忘了!他全都忘了啊!只顾着在他弟弟弟媳面前耀武扬威,其他的天地君亲、人间伦常、道理恩义,全忘了,全都忘了啊!这算什么亲王,这算什么兄长?姑姑,好姑姑,你白疼了他一辈子了!”
明宗听着邹皇后声嘶力竭地哭喊喝骂,一开始还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尴尬,后面就越听越痛快了。待听到最后,想起来长庆殿这把烧伤了裘太后、烧死了余姑姑的大火,多半与面前的宝王脱不了干系,连痛恨带伤心,不由得也大哭起来:“姑姑,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哭着说着,明宗竟然也单膝跪了下来!
这一来,满院子的内侍宫人,跟在明宗身边的孙德福,院子外头负责整个长庆殿事务的叶大,都跟着明宗和邹皇后跪了下来,失声大哭起来:“姑姑!姑姑!”
宝王见状,又怒又羞,又伤心又委屈,干脆也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床边,嚎啕大哭起来:“姑姑啊姑姑,从小你就最疼我的!可有了四弟之后,你心里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连带着他一家子鸡犬升天,连他这样不懂事的媳妇你也护在头里!如今临了临了,竟然还把这样的借口轻轻松松地送到了他们两口子手里!可是你看看,他们就差没有明着骂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了!你才死,我们就要兄弟阋墙了啊……”
邹皇后的哭声一滞,猛地抬起头来,凛然喝道:“宝亲王殿下!请你不要信口雌黄!自你进了长庆殿,吾皇陛下可曾说过你半个字?太后仍在,你胡言乱语什么我们夫妻都能忍,兄弟阋墙这样的字眼,是随便能说出来的么?”
宝王抹了一把泪,沉声道:“你们敢做,就不要怕别人说!”
邹皇后的声音陡然间高了起来:“我们做了什么?是削了你宝亲王的封地,禁了你宝亲王的私兵,不许你满朝交结大臣,还是阻止了你全天下地宣扬你儿子是地藏王菩萨转世?哪怕是我们曾经管过你吃饭睡觉,问过你穿衣着履,也请你当着余姑姑的遗体,当着病中的太后,当着这满殿的奴才,一桩一件地说出来!”
宝王一噎,哑口无言。
邹皇后得理不让人,接着倒在床边哀哀地哭着撒起泼来:“你当着母亲的面说我不懂事让我回避,我一个字不说走开,圣人也半句不提只张罗着跟你把酒言欢;你王妃使人背后撺掇着二嫂一家子来找我的不是,连打带骂,我一条命几乎丢了,我也没真的去查访下人们的勾连,圣人更是一声不吭;你要给你儿子要爵位,圣人二话不说,硬顶着太后的不准当场封了个七岁郡王,还赐了御用的闲章;你让人大肆宣扬雍郎猎到白鹿、菩萨转世,太后都气得当场把那只所谓的白鹿烤了吃了,圣人可曾主动问过你一句是何居心?!”
“我们夫妻倒是想要和睦手足,所以事事隐忍,时时示好,结果呢?!宝亲王身为大兄,宝王妃身为大嫂,可曾问过一回圣人的康健?可曾献过一回贴心的礼物?可曾私下里跟圣人跟我谈过一回家常里短?张口就是让母亲不要理我们,转身就联络朝臣们叫嚷着废后,我究竟是哪里惹到你了?哪里碍着你的事了?你倒是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啊!你说得出来,我邹田田就能改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