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
作者: | 分类:穿越 | 字数:15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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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73章 说话
入夜,幽隐小院。
沈昭容已经爬到了邹充仪的胡床上,抱了大软枕,细细跟邹充仪说事情的始末:“……贤妃那时候没安好心,把她赶出了仙居殿,现在又装病不肯搬走。如今她还住在朱镜殿魏让那里。你还在清宁宫的时候,她们那里的邵微微还敢也还肯说上个一句半句的;结果现在贤妃连邵微微也寻趁上,说是你同党什么的,三天两头地找茬,邵微微不堪其扰,也就闭门称病。这样一来,她就直接对上了魏让。魏让那个人,心眼不好,手段又狠,花样又多,凌珊瑚本来就娇弱怯懦,如今被欺负得有口难言的。上回也是巧,让我撞上了,不过说了两句话,魏让居然敢当着人的面让凌珊瑚给她端茶,我一怒之下把茶碗砸在她脚底下了。她嚷嚷说烫着了,说我是故意想毁了她的玉足。这宫里除非是宫正司的人,否则谁敢明目张胆地比我的功夫好?我就直接扒了她的鞋袜,一看,那双脚连红都没红一丝!”
趁着她喘口气的功夫,邹充仪连忙递了碗茶给她:“莲子茶,清心败火。”等她喝完了,才道:“接着说。”
沈昭容便又深深叹气:“你说,我都把梯子搭成这样了,凌珊瑚还是什么都不敢说。圣人去问她,她竟然连搬出来这样的话都不曾提。我还以为她够聪明,连偏殿都着人打扫好了。她那边只要一诉委屈,我这里就能马上接她过去住。邵微微闭门谢客,魏让压根找不到她的麻烦。凌珊瑚再一走,我看姓魏的脏心眼儿往谁头上动去!”
邹充仪听她发狠,扑哧一笑:“你这到底是在替凌婕妤鸣不平,还是在跟魏让别苗头?”
沈昭容自己也撑不住笑:“其实一开始是看着凌珊瑚可怜,怒其不争;后来就变成实在是讨厌魏让那张假惺惺的脸,不冲上去打几巴掌,我都觉得自己的手痒!”
邹充仪失声轻笑,半天才停下来,道:“你实在是忍不得的时候,不妨在圣人那里提一句,就说刘美人死后,崔充容的紫兰殿就她一个人住。圣人心底里还是疼惜凌婕妤的,到时候自然会令她迁过去。”
沈昭容欣喜地点头,又想一想:“含凉殿现在还挤着三个呢!魏让说不定会撺掇文琦那个没脑子的货把耿才人送过去。”
邹充仪忍不住扶额道:“大小姐,你不会先一步把耿才人要到你那里去么?”
沈昭容吐吐舌头,嬉笑:“我没想到嘛!你这个法子好——又不是我要拆魏让的台,而是我这里已经有了耿才人,看她还好意思留着凌珊瑚在身边欺负不!”
邹充仪笑着去点沈昭容的额角,亲昵地凶她:“你就管闲事吧!我看你哪天把自己绕进去,谁来管你?”
沈昭容不好意思起来,伸手过去拉邹充仪的袖子:“好姐姐,我还有你嘛!”
邹充仪便握了她的手,诚心诚意地说:“本来就是我连累的你,如今有事,我自然会尽我全力。只是,如今我身在掖庭,万一事情急切起来,未必帮得上忙。既然如你所说,裘昭仪闭门谢客,那你就暂时不要指望她。我告诉你一个人,你仔细想想,看看是否可交?”
沈昭容忙道:“姐姐请说,是哪一个?”
邹充仪微笑起来:“就是被贤妃百般看不顺眼,千方百计想要栽赃的,崔充容。”
沈昭容心里细细回想,贤妃生辰时崔充容的风采恍然如昨,不由笑将起来,拍手道:“不错!我便借着去看望凌婕妤的时机,好好地跟崔充容亲近亲近!”
邹充仪回身令桑九将小厨房做的小食取来,又笑着对沈昭容道:“崔充容与程才人交情莫逆,她们俩的父亲在文官中都是有名的心思细密,九曲十八弯的肠子。你跟着她们俩混,虽然未必能长进多少,但有些莫名其妙的祸事,也会水过无痕地避开。”
沈昭容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称是,眼神却已经飘向了桑九笑嘻嘻端上来的两个碟子。至于她身边的流光更是两眼放光,“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
两个碟子都小小巧巧,平平常常地各垒着六块小点心。一个做梅花般五瓣,外面是透明的冰皮,里头看起来颇像是鲜嫩的梅花馅料,微微露出粉红色;另一个是四方小块,乳白色的糯粉颤颤巍巍,杂着看得见的金黄色桂花,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扑鼻而来。
邹充仪的目光在两个碟子中稍一逡巡,眉梢微微一皱,指着梅花饼对桑九道:“下次有桂花糕时,不要上梅花饼,香气上格外敌不住,反倒浪费了那抹梅花清香。”
桑九笑嘻嘻地应下,方解释说:“阿舍听说沈昭容来,赶紧打点精神做了最省事的两样,还让婢子跟昭容告罪:如今已是秋凉,又是晚间,想让昭容吃热的,所以才做了这两个。下次昭容提前知会,她准备好馅料,给昭容做蟹肉饽饽吃。”
沈昭容早就一手一个开始细品,只觉得满口留香,不由得笑开了花:“这还是最省事的啊?那太好了,我以后一定提前说,常常来!”
流光见沈昭容动作忒快,大急,伸手便去抢,口中道:“小娘,你给飞星留两块!”
邹充仪不由笑叹:“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九娘,厨房还有吧?都给她们装走,回去就算冷了,配上白粥也是好吃的。”
桑九也点头笑道:“有的有的!阿舍蒸了两屉,这是一半而已。”
沈昭容瞪了贴身侍女一眼,将各剩了两块的碟子都端起来往流光怀里一塞:“滚出去吃你的去!”
桑九会意,笑嘻嘻地陪着眉开眼笑的流光去了耳房喝茶。
沈昭容待屋里只剩了自己和邹充仪两个人,才红着脸问:“姐姐,圣人是为什么……”毕竟三天前还是小姑娘家,说到这里,自己羞红了脸,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邹充仪先是一愣,反应过来时,轻声笑了:“你是想问,圣人早不召幸晚不召幸,如何挑在这种时候?是不是怀疑圣人要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沈昭容虽然依旧脸红,但眼神凝重起来,轻轻点了点头。
邹充仪便安抚她:“沈妹妹,你要相信圣人。”
沈昭容欲言又止。
邹充仪冲她点点头,以眼神鼓励她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沈昭容叹了口气,问:“姐姐,看看你,我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邹充仪没料到沈昭容竟然在自己身上兔死狐悲起来,眼神微微一黯,低声道:“自作孽,不可活……”然后微微动动眉毛,眨眨眼,对着沈昭容展开一个明朗的笑容:“看看我,你才该有信心才是。虽然我迁居掖庭,却并没有被关进静思殿。还有太后亲赐的内侍、宫女服侍,六局还肯派人教导我的粗使小宫女们,且每月的分例领取,并不曾有人刻意为难过。日子过得这样悠闲自在,若无圣人的暗地照拂,你当我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跟你闲聊么?”
说着,又叹气,声音稍稍一低:“何况,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总是我之前太过任性孟浪,所以即便这一回圣人太后明知道我冤枉,众口哓哓之下,也不得不对我稍事惩戒。如今我****反省,只觉得惭愧内疚。圣人、太后忍我三年,是我自己不争气,辜负了他们……”
然后又强笑起来,安慰一样拍了拍沈昭容的手,轻轻用力一握:“姐姐知道你被宫里接二连三的事情吓到了,所以有些六神无主,才这样胡思乱想。不过,圣人看重你就是看重你,你只做你自己就是了。”示意沈昭容靠近些,贴着她的耳朵低低声音道:“圣人已对贤妃生疑,你不可出头做这杆枪,要小心。”然后又笑着替她将鬓边的散发捋到耳后:“明白了?”
沈昭容何等聪明,见邹充仪这样一番做派,如何不懂?心内顿时掀起滔天巨浪!手指微微一僵,马上堆了天真笑容到脸上,道:“是!好姐姐,谢谢你!我行得正、坐得稳,又有圣人撑腰,我怕她们何来?!”
然后跳下地去,笑道:“太晚了,扰了你这么久!我先走了,以后再来看姐姐!”说着,扬声叫来流光,急匆匆走了。
邹充仪看着她逃跑一样的背影,揉一揉额角,笑着自语道:“真是个孩子,一说到这些事,就羞成这样!”
桑九来到她身边,心领神会,也笑着接口:“头一次承宠呢!以后慢慢就好了。”
然后催她:“娘娘,睡吧!明日你给自己规定的早课可不少呢!”
邹充仪点点头,抬眼看一眼窗外,嘴角微翘。
匆匆赶回去的沈昭容心里却在不停地翻腾:邹充仪处有人监视!她连放开说话都不敢!她让我要小心!皇帝对贤妃生疑,却仍旧废了她的后位,她却连抱怨都不敢!这个皇宫,太可怕!太可怕了!
一俟进了蓬莱殿寝殿,沈昭容就像冻坏了一样,直接钻进了被窝,蒙着头,闷闷地喊飞星:“给阿父传话,我要见他!我一定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