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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琳琅传

作者:司徒平安 | 分类:穿越 | 字数:65.8万

第44章 计谋逃脱

书名:宫·琳琅传 作者:司徒平安 字数:7720 更新时间:2024-10-11 02:05:56

她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二话不说,忙把身上的首饰摘下来用帕子抱起来交给狗子去当,狗儿不肯,她急了,“即然我在这里,那也算家里一份子是不是?你们要是把我当家人就放心收下,我们一起经营这个家!”

狗子眼睛湿湿的,扑到她怀里,“姐姐,我听你的!”

狗子因为家穷打小没有上过学,也不爱读书,整天不打工的时候喜欢四处跑来跑去。

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们到了这个年纪早都在读书了,并为自己的前程开始奋斗了,狗子却象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心里没什么事,唯一让他当事的就是一日三餐。

自打来到这儿之后,她开始教狗子认字读书,他总是写上几笔就溜,很耐不住『性』子。『奶』『奶』也希望狗子能学点出息,每每总为学习的事用棍子追着他打。直到现在狗子总算多少认了几个字,可惜仍然对书本不感兴趣。

琳琅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铜镜照了照自已,脸上依然是或青或青的疮疤,难看的吓人。

刚到这里没几天,鳌拜喂她的『药』效发作,脸上开始起很多疙瘩,陆续布满整张脸,疙瘩总是不挠自破,好了又长就这样一段时间过来,往日光滑白皙的容颜消失不见了,如今看到的却是一张疮痍满目的面孔,完全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记得鳌拜说过,如果不服解『药』,她永远变不回原来的模样。『奶』『奶』原以为她会为容颜尽毁而一蹶不振,谁知她对此视若不见反而变得超然平静了。第一次上街是狗子陪着她去的,街坊邻居头回见到她先是吓一跳,后来就慢慢习惯见怪不怪了。

那天恰好鳌拜带着下人打马从街上跑过,她站在路边心平气和的抬头看着,鳌拜扭头看了这边一眼,没有任何异样的转了回去,就这样从她面前跑过。

如今连鳌拜也认不出她了。

为了生计,她拿起笔开始回忆一些好笑的相声段子,然后教狗子背过让他去茶馆里当说书先生。

当她提出敢不敢去茶馆里当说书先生,狗子不好意思的挠头:“我又不认字,哪会儿讲这个呀。”

“我可以教你呀。”

琳琅把以前说过的相声段子逐个讲给狗子听,结果逗得他哈哈大笑,一个劲的缠着她再讲再讲。

狗子想了想觉得说书先生挣钱也容易便决定去茶馆试试。

狗儿机灵,爱说笑,这样的事对他来说简单是最轻松的活计了。

但是琳琅告诉他以前讲的段子绝不能讲给任何人听,他很奇怪,她没有告诉他原因,只说那些笑玩会给她招来麻烦,狗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于是从头学起新的单口相声。第一次去茶馆讲书,茶馆不认,狗子说让他试试,客人不笑不收钱,结果这一试满堂爆笑茶馆马上敲定让他天天来讲书。狗儿一天就从客人们那里挣到了不少钱,他捧着银子乐不可支的买了很多粮食,『奶』『奶』蒸起了大白馒头,炖了肉,大家好好美餐了一顿。

从此狗子塌下心来开始跟她学习认字,学习相声段子。不久,狗子讲相声成了京城一绝,男孩子讲笑话放得开,神情也夸张,一个段子讲下来常常令宾客抱以大笑。渐渐的,很多知名茶馆都邀请狗子去他们那里讲书,打那以后,他们的生活渐渐好转起来,新衣添置上了,食物也越来越丰盛,『奶』『奶』常说这是她带给他家的福气。

琳琅每次想起狗子讲段子里的模样便想笑,不得不承认,狗子比她有天赋,天生的笑料家。有几次她蒙面纱前去听书,听到满堂喝彩声,心里高兴极了,简直比自己说书还开心。

狗子一说完,就捧起帽子逐个请赏,一圈转下来银子十分可观。然后他乐不滋的跑到她面前,“收工,我们回家!”然后他们手拉手一同离去。

“姐姐,我来了,今儿又写了什么新段子?”

琳琅出神时,狗儿兴奋的冲进来,一屁股挤在她身边。她斜了他一眼,这小子也不晓得男女之防,还是个一心爱玩的孩子呢,于是笑了笑,“好吧,我来教你,仔细听好。”

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教学起来。

两天后,她陪着狗儿去京城最知名的茶馆,狗子第一次在这样大型的茶馆说书,又是上新段子,心里没底说是有她陪着心里才塌实。其实她心里明白,兴许没见过大场面的狗子是希望有人陪着,但另一方面也想趁此机会把她拉出来走走,不想让她一天到晚窝在家里。她之所以不愿出门倒不是因为这张丑陋的容貌,而是不愿碰到那些熟识的人,那只会让她为过去的事伤心,好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习惯新生活,她实在不愿再被扯回到过去。

一般说书先生常穿一身灰衣长袍的行头,狗儿不喜欢,他就喜欢穿平常的打扮,越普通越好,这方面大概受了她的影响。龙门茶馆是京城最大名气最响的一家品茶场所,是贵族大爷和公子哥们经常光顾的地方,能在这里说书往往是说书人的最高荣耀,狗儿想不到自己有天也会在这里给有钱人家的大爷们说段子。

只见茶馆门口立着一块醒目的牌子,上写着狗儿的大名和表演时间及相声段子的名字。

狗儿见了大乐:“姐姐,如今我也有名了,就是名字不怎么雅。”

“你才知道呀,回头姐帮你改个雅致的名字就是。”

琳琅微微一笑,随着蹦跳的他走进茶馆。

狗儿先找了个偏僻的位子拉她坐过去,“你先坐这儿,一会儿完了活就来找你。”

琳琅点点头。狗儿冲她咧嘴一笑转身跑开,中途他拉着伙计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马上店小二脚不沾的跑过来给她擦桌上茶,“刚才的小哥交待了,给你上最好的茶。”

她点头道谢。

“姑娘怎么面覆纱巾呀?”

伙计奇怪的问。她微微笑:“没什么,皮肤受过伤不能见风。”

伙计理解的点点头,“那成,您稍坐,小的马上来。”

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香茶送过来。来这儿听书的多是男人们,偶而有零星几个贵『妇』人也是在下人的安排下远远占据一角,即听了书又不掉价。只有她不计身份加杂在男人们中间静静品茶。

“爷,你喜欢清静,就坐这儿吧?”

身旁响起宝贵的声音,接着传来一声低低的应声,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琳琅身子一震,脑子嗡的一下瞬间空白了。

有个人在她旁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是福全,他就坐在她旁边!好久没有见过他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了,她握着茶杯的手在微微颤抖,胸口渐渐被越来越多的空气所冲斥,梗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只要微微侧下头就可以看见他,不知为什么她却没有勇气回头去看,生怕被他看到自己这副面孔。琳琅鼻腔隐隐发酸,呼吸渐渐不稳了,眼眶被骤然激增的泪水盈满,一直打转。

正想离开这儿,谁知一起身却看到一个意外的人,鳌拜在几位锦衣男子的簇拥下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也来了!她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了几步,在鳌拜的眼风扫过来之前,忙扭头避开他的视线,谁知脚一软一下子跌回原位。原本在这里听书的女子很少,她的存在仍让鳌拜留意了一眼,她没有勇气与他对视,借端杯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不由的,鳌拜停下脚步狐疑的上下打量起她来。她一遍遍提醒自己要沉住气,但捏茶杯的手指还是不听使唤的微微哆嗦。身旁的福全不明白鳌拜为何这样在乎旁边的姑娘,再看她气息有些急促,明显的提防着什么。随鳌拜来的人们请他往里走,鳌拜却没有动步,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视着她。知道琳琅服『药』后会容颜大变的人只有他一个,会不会鳌拜看出了什么,她垂下眼帘,下意识的将身子往福全方向倾了倾。福全看看鳌拜,又看了看她,伸手拿过茶壶为她续水,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在外人眼中却容易误以为他们是一起的。果然,鳌拜看了福全一眼,扭头朝里行去。

鳌拜与福全见面竟然连招呼都不打,难道因为琳琅的事,面和心不和的他们已经到了公然对峙的地步了?见鳌拜离去,她轻轻吁了口气,低声向福全道谢。

福全的手一抖,突然抬眼朝她望来,满眼吃惊的神情,仿佛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但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注意到她身上的粗布衣裳还有面纱下隐隐『露』出的面孔,他徒然的叹息兀自喝起茶来。最里面有个说书的在表演,茶馆里的人越来越多,到了爆满的地步。谁来都要跟别人拼桌才行,琳琅默默的喝着茶,忽听身后又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王爷,怎么你也有雅兴来听书?”费扬古出现在福全身后,福全见是他,往旁边移出一个位子,让他坐下。

“听说狗儿的段子红遍京城,常宁跑去听过说很有几分琳琅的风格,刚好今儿没事就过来听听。”

福全嗓音低哑了许多。费扬古同情的拍了拍福全的肩,“放弃吧,我猜琳琅姑娘一定是有意避开我们,不然早就跟你联络了。我总觉得她已经离开京城了。太皇太后也常问我有没有查出她的下落呢。”

“不,她还在京城,我感觉得到。”

福全低道:“如果我是她,我也会消失一段时间。前阵子找她的人那么多,鳌拜也在找,我们也在找,她哪里分得清谁是好的谁是坏的,为了安全起见她肯定要避一阵子再『露』面。鳌拜不是也没有收手吗,相信他也是这样想的,他不放弃我也不放弃,等他收手的那一天我还会继续等。”还是福全了解她啊,不枉她痴痴的守着这段感情。她忍不住悄悄侧头朝他看去,福全的黑眸深沉的见不到底,正定定的看着前台,心情沉重的他并没有被周围的热闹气氛所感染。这是她的福全啊,本该享受快乐的年纪却被陷入苦苦守望的情海。琳琅痴痴的看着他,心里很是心疼。旁边的费扬古扭头看了她一眼,琳琅方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些失礼,忙低下了头。

“王爷,皇上要大婚,你等也等不了多久了。听说宁悫妃在四处张络你的福晋人选呢。”

福全没什么兴趣,“随她折腾吧,反正,我的事我自己作主!”

费扬古摇了摇头,“我敢打赌你坚持不了多久,宁悫妃这些天一直泡在太皇太后那里,没准在算计你呢。”

前一个说书先生下去了,换狗儿上场了。他一上场就引起全场人大笑,两人的谈话也中断了。狗子把袖子撸到肘部,桌上放着茶,他二话不说先灌了个水饱,然后笑呵呵的绕到桌前来了个开场白。

“狗儿在这里给各位大人请安了,多谢抬举,小人是俗人,先说句不见外的话:等段子讲完了,大爷若听得美就请多打赏,要是觉得不好呢,也请体谅包涵点,麻烦您捧个人场,狗儿在这里先谢了!下面献上的这个段子叫斗法。明成化六年,正值明朝鼎盛之时,万邦来朝……”

狗子喋喋不休的讲了起来。

费扬古低声说道:“王爷,你没有怪我当初秘密接了太皇太后的差事,瞒着你们寻找琳琅下落的事吧。我一直为此事内疚,可太皇太后口谕不许我透『露』给任何人听……”

福全点头,“事情过去了就别提了,我没有怪你。只恨那个『奸』险小人从中作梗,才『逼』得琳琅下落不明。”

两人低低的谈着话。狗儿的单口相声讲的精彩之极,每到出彩的时候,全场便发出一阵爆笑。

费扬古也跟着笑了几声,福全的唇型微微弯了个弧度,浅笑了一下,显然他的心思没在这里,分明在出神的想着别的,似乎在怀念着某人。

旁边的琳琅也没笑,静静的喝着茶埋头想心事。

她一直在想如何让福全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事,可中间隔着费扬古,而且在另一边,鳌拜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一直若有若无的锁定着她,稍有异动就会被发现。

“王爷,你注意到没有……”费扬古低声问了一句,话没说完,福全已经嗯了一下,“早注意到了。”

费扬古奇怪的扭头朝琳琅看了一眼,又转回头去。

不会被鳌拜发现了吧?她心一动,抬眼朝对面的鳌拜看去,正迎上他那双深沉的黑眸。

周围笑声阵阵,唯有满腹心事的福全和琳琅没有笑,当然,还有对面时不时投来怪异眼神的鳌拜。福全听着*潢色?听着忽而注意到什么,侧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很奇怪她即来听书为何如此安静?很快,他注意到对面的鳌拜也在关注着这位姑娘,他心一动,突然觉得鳌拜跟她之间好象有什么关系。狗儿的段子讲到尾声时,最出彩的地方到了,全场顿爆响一阵大笑,宾客们有的捧腹,有的笑得前仰后合,笑声不绝于耳。狗儿捧着圆帽下场逐个收钱,轮到鳌拜时,琳琅见鳌拜『摸』出一锭银子,说了句什么,狗儿眉开眼笑的点头应了。福全疑『惑』的低道:“听说这个叫狗儿的小子没读过书,他怎么编得出这么有趣的段子……”

慢慢的,狗子收赏转了过来停到福全面前,福全和费扬古都给了赏银,狗儿冲她嘿嘿一笑:“姐姐,那位大爷说明儿请我们去鳌府说书,还说重重打赏!”

她心一跳,脸『色』骤变,慌道:“什么,你应了?”

狗儿不疑有它,开心的说:“应了,那位大爷出手大方干嘛不应?”

旁边的费扬古和福全齐朝她看来,琳琅身子微颤,气息明显不稳了。

狗儿说了声等下,又跑去别处收赏钱去了。她缓缓抬起眼皮朝鳌拜看去,果然,他正一瞬不瞬的锁着她。

完蛋了,似乎被他认出来了!她顿觉如坠冰窖般浑身奇冷无比。当初从鳌府中逃出来必定惹得他大怒,若被他抓回去不定落什么下场呢。

费扬古觉得这位姑娘的声音好耳熟,不由跟福全交换了一下眼神。福全怔怔的看着她,一副仿佛看到故人的神情,末了,他失望的闭了闭眼,摇头道:“算了,我脑子有点『乱』,先回去了。”

“王爷,你不多留一会儿?”

福全摇摇手起身离去,狗儿表演完之后又有别的说书人上台,不感兴趣的人纷纷趁此时离席走人。费扬古的视线重落回琳琅身上,心想大概这位姑娘的声音酷似琳琅更让他添了几分心碎吧。琳琅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于门外,心里纠结不已,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不行!她猛的起身追了出去。一出门口,她迫不及待的朝福全方向望去,脚步立即定在原地,这时,身后明显感觉到有道视线在盯着自己,但是令她定住脚步的却不是背后的视线,而是站在前方不远处的人影,原来福全并没有走,象是在等人似的留在原地。直到她追出来,正对上福全抬头回望的视线,两人打一照面。

福全……他认出她来了吗?她眼睛湿湿的,鼻腔里的酸意让她好想哭。

这位姑娘的身形和声音跟琳琅好像,怎么世上会有如此相似之处……福全痴痴的看着,就在这时,狗儿收完了银子美滋滋的跳到琳琅面前,“姐姐,今儿得的彩头最多,猜猜有多少?走,我们回家告诉『奶』『奶』去。”

一听这话,福全的眼神黯淡下来,摇了摇头,伤心低语:“只是像而已,我在胡想什么,她不是琳琅,琳琅没有家人……”

狗儿顺着姐姐的视线望去,奇怪的问:“姐姐,他是谁呀?”

“他是裕亲王,一个很好的人。”

看福全象是要走的样子,她心一急,正要追上去,狗儿忙拉住她:“错了,回家是往这边走,你又『迷』路了!”

不远处的福全正要离去,听了狗儿的话心倏的一紧,琳琅也是路痴,怎么她也……

他狐疑看着他们。

琳琅从狗儿手中抽回手要往他的方向走,就在这时,肩头突然被人按住,回头一看,鳌拜正立在她身后。“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琳琅突然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腿不住的发软,她不能出声不然定被他听出来,狗儿勤快的回道:“她是我姐姐简宁,老爷可有事?”

“简宁?”

鳌拜的黑眸带着几分疑『色』眯了起来。那边的福全见鳌拜出现,颇为意外,想不到他也对那位姑娘感兴趣。

虽然琳琅的失踪让所有人都毫无线索,但福全确定鳌拜一定有办法找到她,如今见鳌拜也留意到这位姑娘,他心里的怀疑更浓了。

不知为什么福全仿佛能感觉到那位姑娘的心情,她似乎很害怕面对鳌拜,不由的,生出几分同情,打定主意若鳌拜出手他一定上前阻拦。

鳌拜一听名字不对,又见那边的福全迟迟不走,手略略松了劲。

“姐姐,我们走吧。”

狗儿拉着琳琅离去。有鳌拜在场,她不敢有所异动,只好按下想见福全的心思,跟着狗儿匆匆离去。鳌拜望了一会儿她的身影,目光缓缓转向另一边的福全,两人各怀心思的对视着。费扬古从茶馆走出,一见福全停在不远处,看了鳌拜一眼,便朝那边奔去。

鳌拜的跟班跑过来,“老爷,要回么?”

“回,你过来,我交待你点事。”

鳌拜与跟班俯耳交待了几句,跟班点头马上走人,走的正是姑娘离去的方向。

鳌拜整整衣服,返身回了茶馆。这些细节没有逃过福全的眼睛,费扬古拍了拍发呆的福全,“怎么了?”

“我有个感觉,那个姑娘象是琳琅……”

“只是象而已又不是她。”

费扬古否定道。可是她很多地方都象琳琅,而且鳌拜似乎也很注意她……福全沉思少顷,口气越发肯定了,“可是刚刚鳌拜派人跟踪了那位姑娘……”

“跟踪?”

费扬古意外极了。

福全肯定的点点头:“刚才鳌拜想拦住她的,见我在看,鳌拜这才放手,我总觉得鳌拜刻意避着我什么。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福全的心思比任何人都缜密:狗儿不认字,段子由谁所写?她为何用泪眸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刚刚她追出来的样子看上去象是要跟他说话,还有路痴的特征,越来越多的疑团将他重重包围,使他更加重了心中的怀疑。

“是你想多了,她那副模样怎么可能会是琳琅,行了,别胡思『乱』想了,我看你该散散心去了。”

费扬古拉着他要走。福全还要说什么,也被费扬古打断,硬是被他拖走。

另一边,狗儿和琳琅并肩往家走着,狗儿把收来的银子装起钱袋子里装好,兴奋地说道:“姐姐,这样下去,过不了我久我们就可以买大宅子住了!回头你多写几个段子,我多说几场,肯定有赚头!”

“说的容易,段子哪那么好写,我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琳琅苦笑。开心的狗儿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她却无心陪他聊天,心里一直在为刚才的事心神不宁。最糟糕的是明儿还要去鳌府说书,鳌拜明确说的是他们,而不是狗儿一个人,会不会被鳌拜察觉到了?怎么办,去是肯定行不通的,她可不能自投罗网,要是不去……

“姐姐,那个请我们去府上说书的老爷出手真阔绰,定金还有赏银加起来有两锭银子呢!”

狗子笑道:“这样的人多遇到几次,我们也就发了!”

看他那股兴奋劲儿,岂知人心险恶,琳琅低叹:“那有什么好,稍不留心情就会把命赔进去……”

“咱是说书的,招不着谁惹不到谁的,哪儿来的祸事呀。”

狗儿见路边有个布店,拉着她要进:“走,你也该做几件漂亮衣服了,不能总穿『奶』『奶』的衣裳,姐姐还年轻,干嘛总把自己打扮得跟老太婆似的。”没等她拒绝狗儿已经拉她进门了。在老板为她量体裁衣的时候,狗儿便在旁边啧啧的看:“姐姐,我决定了,打今儿起开始为你寻名医,帮你恢复容貌,然后嘿嘿……”他『摸』着下巴鬼鬼的笑。

“然后什么?”琳琅看了他一眼,

“然后娶你当媳『妇』!”

狗儿一副立下远大志向的模样。

琳琅一怔,这小『毛』头心思还真不少,继而她想起了福全,若他知道琳琅变成一个丑女是否还象以前那样喜欢她爱她……

琳琅正心情不好着,见狗儿还在旁边夸张的鬼笑,她忍不住伸手拍过去,“别做你的大头梦了!”

“哎哟!”狗儿头一缩,嘿嘿的低笑起来,不说了。从布料店里出来,狗儿频频侧头打量她,象有话要说的样子。这小子心里有话不说会憋得难受,她没好气的问:“想说什么?”

狗儿一味的鬼笑,笑得贼兮兮的,一看就知准没好事。

她扬手欲打,狗儿动作快一溜烟的跑了,“哗,干嘛打人,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哼哼,等你说出来就晚了!先下手为强!”

她拔腿追了上去。狗儿一边笑一边躲,跟琳琅在街头打闹起来。玩了一会儿,琳琅累了,坐在街坊的门前休息,狗儿蹲在她面前抱着膝盖,灵动的黑眸忽闪忽闪的望着她,“姐姐,我是说真的,你觉我怎样?”

“你太小了。”

她想也不想的说道。狗儿马上分辩道:“我哪里小,你也不过比我大两岁而已,等再过两年我就十四了,个头也会长得比你高,那时姐姐给我当媳『妇』行不?”

“不行。”

琳琅一口回绝。狗儿凑到她身边坐下,反复磨着,“反正姐姐没有家人,又没心仪的对象,一个姑娘家跟我们住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的,会有人说闲话的。但是你要是我媳『妇』就不同了呀,那住着多安心是不是?”他一向自认口才出众,见她不动心马上展开三寸不烂舌对她穷追猛打,琳琅耸拉着眼皮斜愣着他,狗儿嘿嘿笑道:“你瞧我,多好的小伙子,没做过不法之事又没前科,虽然家穷照样人穷志不短,这样的好苗子去哪里找啊!现在咱过得不富裕,将来我准能挣到很多钱,养你和『奶』『奶』绝不成问题,姐姐,你好好考虑下我嘛,这样的好男人上哪里找啊,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