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妃
作者: | 分类:穿越 | 字数:20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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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惊心邂逅
更新时间:2013-11-24 20:22:15 本章字数:10162
两个时辰后,帝都最负盛名的裁缝铺里,一双风华绝代的少年男女被逼着接受众人目光洗礼,这些目光每一道都含着能将人融化的热度。爱睍莼璩
东方语突然有些后悔。
后悔将那琼芝玉树般的男子约来陪她闲逛。
瞧眼下这情景,挑衣料的姑娘不挑衣料,光顾着拿布匹遮遮掩掩,再偷偷摸摸直勾勾瞄着她身边这位白衣如雪脱俗得纤尘不染的妖魅男子。
如果说姑娘们的目光是阳春三月的暖阳,虽然因心生爱慕而时时偷窥,但好歹这些未出阁的姑娘还知道羞怯脸红;目光虽令人不适,但这种热度却还勉强可以接受。
真正令人吃不消的是那些已嫁作他人妇的夫人们,赤裸裸想要将墨白拆吃入腹的眼神,简直比夏日火辣辣的骄阳还可怕。
偏偏她旁边那人似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谪仙一样冷漠不近人情,天神一般伴在她身侧不离一尺。
夫人姑娘们对那人频频抛媚眼拈笑颜,那人都不给一点反应;一双妖惑醉人的眼眸只凝落她身上,目光不曾偏斜一分,眉梢含笑,嘴角含情,眼神温柔而专注。
在一再暗示明示皆得不到回应之后,姑娘夫人们开始对旁边那笑意微微的少女怒目而对。
有人借故走到东方语旁边,或跌或撞想挤到墨白旁边;一想令东方语出丑;二想对那容颜妖魅的男子来场意外的投怀送抱。
可惜每次都被墨白以不经意的身姿避开这些花痴。
墨白初时只是不想令东方语受伤,所以一般都只是轻轻不着痕迹将东方语带到旁边,让那些桃心闪闪的花痴们诡计无法得逞便罢。
但到后来,那些花痴们前仆后继的精神实在令人厌烦,连从来不轻易动怒的墨白心里也有些燥动不耐。
接下来,花痴们故技重施的时候,墨白毫不客气弹着指尖,让那缕缕并不凌厉的指风十分温柔地扫过那些花痴们的膝盖关节处。
裁缝铺里,一下突然多了无数呼痛倒地的狼狈声音。
东方语冷眼瞅着那些前俯后仰的姑娘夫人们,心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我们到别的地方再挑吧。”
“小语,这家裁缝铺师傅的手工最好,如果你不耐她们,那我们到里面雅间去。”墨白略退后一步站在少女身旁,细心护着她不受任何碰撞。
东方语蹙了蹙眉,她平日买东西素来不喜欢行使特权,不喜欢到雅间慢慢挑;她觉得买东西这挑的过程也是一种乐趣,若是一个人在雅间里面挑选,感觉就像在家挑东西一样,她买东西不但重视结果,同样也重视过程。
因而她这会才会站在铺子里,跟一般进店的客人一样慢慢挑选布料。
东方语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道:“算了,我看就挑这件成品的好了。”
她指着其中一件淡蓝色的衣裳笑了笑。进宫给太后贺寿,那当然不能穿得太差,也不宜穿得太艳;不失身份不抢风头才是最好的。
“现在缝制一套,在时间上还来得及,你不如再选一些料子?”
少女摇了摇头,笑道:“我觉得这套挺好的。”
“表妹?”
就在东方语挑选成品的时候,忽然听闻一声不算熟悉的惊呼。
她略略挑眉,扭头。
眨眼的速度,便见一位羸弱如柳的少女跨进门槛,苍白的瓜子脸透一抹娇羞红晕,施施然迈了进来。
竟然是百霓虹!
东方语凉凉勾唇,笑意弥漫如花,静静开在无边寂寞的尘光里。
墨白立觉眼前亮了亮,而他凝注的眼神更加温柔如水。
淡淡新柳般的香气随着袅袅轻风带了过来。
“表姐。”东方语皮笑肉不笑,“真巧。”
“白……公子也在,确实好巧。”百霓虹羞怯微笑,目光拂过少女旁边那容颜妖魅的如雪男子,眼神底蕴着朵朵盛放的桃花。
她虽然是与东方语打招呼,但她的视线自一开始就落定在那白衣飘逸的男子身上,从无更改。
这样轻柔而热切的眼神,就是傻子也知道百霓虹是什么心思了。
东方语漠然掠过去,微微含笑瞟了眼墨白,手肘在无人可见的角度不着痕迹地顶了他一下,然后还不忘微昂头冲他眨了眨眼睛,笑意莫名晕开在绝妙的唇角。
墨白似乎压根就没有看见百霓虹这个人一样;连耳朵似乎也失聪一般,无论是百霓虹的目光还是声音,都无法令他移开一寸视线。
由始至终,他在乎的只是东方语而已。
他眼里亦只看得见东方语而已。
其他人、其他事在他眼里就是布景——仅此而已。
“嗯,你喜欢这件晚霞笼烟裙装对吧?那我们到掌柜那结帐吧,稍后还得再去别的地方。”墨白温醇的嗓音轻柔随和,冷冷淡淡中却独独流漾着醉人的温柔。
当然,他的温柔亦只给一个人而已。
其他人只配得到他一贯拒人万里的冷漠。
东方语嫣然轻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百霓虹见状,垂下眼眸掩去一抹受伤之色,目光自那容颜妖魅的男子身上略略转到东方语手里那件晚霞笼烟裙,眼底含恨寒光一瞬闪过。
她目光一闪,便闪落到东方语挑好的那件晚霞笼烟裙上。
“表姐,你慢慢选,我们先告辞了。”
百霓虹望着言笑晏晏的绝色少女与那谪仙一般的妖魅男子并肩在视野里远去,泛白的瓜子脸微微露出一丝哀恨来,而她倚门眺望的姿势十足仿若被人抢了丈夫的怨妇。
接下来,墨白本要带东方语去逛首饰店的,却不想他们离开裁缝铺后,突然有人匆匆忙忙赶到跟前,对墨白低声说了什么。
墨白听罢,黑若剔羽的眉毛微微动了动,随后他看着东方语,道:“小语,抱歉,宫里出了点急事,我不能陪你去挑选首饰了,不如我先送你回去,明天我们再去?”
东方语不以为意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四处逛逛。”
墨白想了想,也没坚持一定要先将她送回府。
想着有夏雪跟在她身边,暗处还有他的隐卫保护,出不了什么意外。
墨白走后,东方语又随意的在街上逛了逛,看见街头一处空地,聚集了不少人,围成一个圈圈,有人正在不停地阵阵喝采。
看样子像是有人在街头卖艺。
“小姐,我们也过去看看热闹吧?”夏雪不为所动,但胭脂却早在听闻阵阵喝采声的时候,便伸长了脖子。
东方语所见她眼珠碌碌,一脸好奇的模样,当下有些哑然失笑。
“嗯,反正我们也无事,过去看一看也无妨。”
胭脂得到她首肯,立时欢呼一声,三两步飞跑过去。
夏雪护着东方语靠近人群,却并不往里挤;只见里面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在玩杂耍;她们的技艺并不算十分精彩,但她们脸上那甜甜的笑容却相当吸引人。
那是不同于春风各暖的笑,也没有六月骄阳的热辣,那是比山涧清甜却又没有蜜糖的浓腻,她们俩的笑,仿佛有一种能令人从烦俗冗事中解脱,达到忘我境界的力量。
这一处的热闹喧嚣,自然吸引了不少人。
东方语看了一会,便打算离开,但是,就在她扭头随意往外看的时候,街道另一端,忽然有一匹脱缰的野马跶跶地掠疾过来。
看那匹野马奔跑的方向,竟然是朝着街头这端热闹的人群而来。
东方语看得眉头皱起,就在这时,那些围在一起看热闹的百姓也听到了身后急疾的马蹄声。
看那匹野马疯狂的奔跑速度,众人皆齐齐大惊,遇到危险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这大惊的人群,在一瞬之间,几乎人人抱头四散窜躲,谁也不想自己的小命就此丧送在马蹄之下。
东方语一把拽了兀自看得入迷的胭脂,而夏雪则紧紧护在她前面。
几乎所有人都自发撒腿往街道旁边躲去。
可也有跑不动的。
那是一个孕妇,一个大概有七八个月身孕的孕妇。
她原本并没有挤在人群观看刚才的街头杂耍,她不过是路过而已;但她这偶然路过却刚巧碰上了野马奔来,众人四散的混乱时刻,这个时候,人人只顾往旁边躲避野马。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是一个孕妇,也没有人因为她是孕妇而放慢奔跑的速度。
这名孕妇就在众人乱窜的时候,被人转来转去,竟然转到了街心当中;而这个时候,她还惶然不觉,那匹野马却已近在咫尺,眼见就要奔到她跟前,将她踏在马蹄下。
这个时候,孕妇已经完全被吓呆了,她簌簌哆嗦着,腿迈不动,连声音也喊不出喉咙。
“夏雪,你去拉她。”东方语见状,顾不得思考,当机立断推了推夏雪。
夏雪会武功,反应自然比一般人敏捷,她顺着东方语一推之势往街心掠去,她奔到那名孕妇旁边,二话不说,拉着孕妇手臂便要将她往旁边拖。
就在这个时候,那匹得了失心疯般的野马已奔到近前。
而那名孕妇因为恐惧而一脸茫然之态;夏雪伸手拖她,她竟然还下意识的反抗地挣了挣,而她这一挣在夏雪始料不及里,竟然挣脱了,一下甩开了夏雪个过来的手。
夏雪眼神一缩,因为这个时候,无论她想再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野马骏硕的身影已近在咫尺,腾空的前蹄强健有力,眼见就要一脚踏在孕妇身上。
“啊!”
周围看见孕妇此刻惊险万分的情形,不约而同地惊呼了起来。
野马的前蹄确实已一腿蹬到了孕妇,然而,在夏雪惊恐的眼神下,这匹失了常性的野马,将孕妇蹬了一脚之后,却骤然往相反的方向轰然倒地。
它倒地的时候还保持着双腿前蹬跳跃腾空的姿势。
“啊!”
众人又齐齐惊吓在这幕变故里。
夏雪在野马倒地的瞬间,终于眼疾手快将孕妇拖到了她身后。
别人不明白这匹野马为何突然倒地;夏雪看着那枚细细的银针在阳光反射下静静散发着淡淡反光;她露出敬佩的神色望了眼与胭脂站在一起的少女,嘣到嗓眼的心才缓缓放了下来。
“哎哟,痛……我的肚子好痛!”
孕妇呼痛的声音刚抵及耳里,夏雪低头一看,立时惊恐地发现,孕妇裙下缓缓渗出了红色液体。
“语姑娘,你快过来看看。”素来镇定的夏雪慌了,她惊慌之下,立时朝避在街道旁边的少女高声喊了起来。
东方语心下一凛,因为她也看到了孕妇裙下的鲜血。
但刚才基于角度的问题,她并没有看到孕妇被野马前蹄蹬到那一脚。
她疾步赶到孕妇旁边,眼光一下触及孕妇衣裙上那个马蹄印子,明亮眸子立时紧张地缩了缩。
“夏雪,立刻将她背到附近的医馆,我看她已经动了胎气,孩子只怕是要提前出来了。”
“娘子,娘子,你怎么样了?”就在夏雪将孕妇背起,准备送到医馆的时候,有男人的声音又惊又急地响在了她们之中。
东方语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手里抓着热气腾腾的包子,一脸惊慌两眼担忧,一脚深一脚浅地跑了过来。
“你娘子受到马惊,还被踢了一脚,现在极有可能早产。”东方语原本要责备的话在她瞄见男子手里的包子时,换成了迅捷的叙述。
夏雪却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停滞耽搁,幸好这条街道十分热闹,距他们不到一里的地方便有一家医馆。
然而,人送到了医馆,大夫看了看那孕妇,却皱着眉头,冷漠道:“对不起,各位,她这是要早产,生孩子的事该找产婆来,我身为大夫,并不熟悉女人生产的事;况且,我刚才为她搭脉,发现她怀的是双胞胎,这事可是十分危险的事,你们还是将她送到别处去吧。”
双胞胎?
东方语一听,心下忍不住剧烈地跳了跳。
“你身为大夫,怎么能说这种话,你难道没看见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宜再移动吗?”东方语沉下脸,冷冷瞥了眼大夫,大夫在她极具威慑的眼神下全身莫名地震了震。
她说完,也没心思再责备大夫,示意夏雪拦在旁边,她亲自为孕妇诊脉。
一会之后,她皱着眉头收了手指。
怀了双胞胎,若是在现代的话,医生一定会百分之百建议产妇剖腹产,因为一个人的体力有限,若是初产妇的话,经历长时间阵痛之后,产妇就更加没有力气,基本不太可能一鼓作气将两个孩子顺利生下来。
东方语沉吟了一会,她抬头看向那个一脸惶惶担忧之色的男人,问道:“你知道你娘子怀的是双胞胎吗?现在有没有办法将一直替你娘子看诊的大夫找来?嗯,还有,你们应该找好产婆了吧?能不能也将她一起找到这里?”
“你要干什么?”那名被夏雪隔在外头的大夫听闻东方语沉着的吩咐,顿时大怒叫了起来。
他都叫他们将人送到别的医馆去了,他们还在这磨蹭什么。
他可不想让人死在他的医馆里,影响医馆的声誉;一个怀着双胞胎的孕妇,还是受惊引起早产的孕妇,他看这人已经一脚踏进了阎王殿。
大夫勃然大怒的叫声,将那个满脸担忧惶惶的男人吓了大跳。
东方语却冷下脸,对夏雪道:“夏雪,让他闭嘴。”
夏雪转身,眼神冰冷中蕴含恼怒,就在她瞪眼的功夫,手指轻抬,那个担心会死人毁他医馆声誉的大夫立时变成了一尊活雕塑,除了眼珠还能骨碌碌转动外,其他任何部位也动不了,就连嘴巴也动不了。
“刚才我跟你说的,你有没有听见?”少了大夫的吵闹,东方语立时扭头瞟了眼呆楞的男人。
“啊?”
“姑娘,我们家住城西,平日看诊的大夫也在城西,产婆也一样住在城西,这会再去找他们的话,估计半个时辰也未必能找得到哇。”男人一脸绝望,声音哆嗦。
东方语深深呼了口气,当机立断道:“眼前这情况,看来我只好自己来了。”
“这位大哥,你立刻到外面找个有经验的产婆过来。夏雪,你让人准备热水、剪刀……”
“胭脂,你留在这里帮忙。”
声音干脆利落,三几句话,将一切安排妥当。
“可是,我娘子她……?”
“你想她活命的话就按我说的话去做!”东方语冷下脸,语气难得的透出几分凌厉。
那男人被她这么一吓,立时白着脸,转身往外跑,他惊慌之下跑得急,连鞋子掉了一只也仿若未觉。
夏雪也按照东方语的吩咐让医馆的伙计帮忙,一开始,那些伙计自然不会肯听一个陌生人的吩咐;不过,在夏雪将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抽出剑鞘指着他们心窝的时候,所有人都将头点得如捣蒜般。
不过是烧点热水,找把剪刀,弄些干净的白布而已,自然不值得他们命来比较。
在夏雪的强剑之下,伙计很快将东西备齐送到了东方语身边。
产婆也很快请了回来。
但那个产婆看了那个孕妇一圈之后,立时摇头道:“这位小姐,我说句实话,你可别见怪,这位夫人,我看……实在是凶多吉少。”
“你看,她受惊过度,气力衰竭,自身受了伤,又怀着双胎,还是早产……。”产婆每说一小句就停顿一下,每停顿一下,就摇一次头。
那个男人听罢,顿时惊得几欲昏倒。
东方语听了,心里也凉了大半截。
“无论如何,总得试试。”东方语暗暗握了握拳头,声音仍一贯的冷静。
当然,这些话是不可能当着那个痛得死去活来的孕妇面讲的。
那产婆在东方语坚持下,只得进入内室,按照她丰富的经验,鼓励产妇如何用力,如何吸气。
在产婆对孕妇准备接生事宜的时候,东方语又让夏雪再去准备了其他的工具,以防万一,她只好亲自执刀上阵了。
她但愿那个妇人能够坚持顺利地将孩子生下来;因为她也没有替人接生的经验。
在眼前这种条件下,没有灭菌没有消毒器械……她盯着日光薄薄透来的树影,心也在七上八下的晃着。
东方语暗地晃了晃头,迈开脚步走进内室,产婆见她进来,一脸皆是放弃的神色。
东方语一见她这表情,心直直往下沉。
她上前为孕妇把了脉,又看了看孕妇破水的情况。
旋即风一般转了出去,对夏雪道:“夏雪,东西准备好了没有?我必须马上为她动手术,否则这母子三人的性命就……”
“语姑娘,你真要动手?”夏雪以为东方语当初吩咐她准备那些东西,不过是有备无患而已,夏雪瞟了眼木一般风化的那个男人,道:“要不要先征求他的同意?”
东方语皱眉瞟了那男人一眼,道:“你看他现在的样子,慌得连魂都不见了,我问他有何用。”
“既然我遇上这事,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孕妇这样一尸三命。”
夏雪闻言,知她心意已决,自己说再多也无用。
当下她闭了嘴,让伙计将东方语要的东西一一送进室内。
东方语想了想,将产婆请了出去,将胭脂也遣出门口当门神去;然后让夏雪进来当助手。
就在东方语专注在一间不起眼的医馆为这名生命悬一线的孕妇动手做剖腹产的时候;东方府里忽然来了几匹急骑。
“圣旨到,快叫东方语出来接旨。”
那几人一下马,还未叫开大门,便迫不及待在外面高声叫嚷了起来。
门,在那声高叫之后很快打开了。
但出来接旨的却没有东方语。
几位传旨太监看见出来的是东方夜,顿时急了。
捧着圣旨的常公公立即顾不上寒暄,直接问道:“东方将军,敢问府上二小姐何在?”
东方夜跪在地上,道:“常公公,小语她自巳时出府,一直到现在仍未归来,不如让我来代接?”
常公公跺了跺脚,看着那跪地的英烈男子,又焦燥又无奈道:“这可不是寻常圣旨,大将军你可代接不得。”
东方夜闻言,心下一凛,问道:“敢问常公公,陛下的旨意是?”
“陛下这是要宣二小姐进宫看诊,大将军你说这旨意你能代接吗?”常公公又跺了跺脚,却没有隐瞒东方夜。
东方夜闻言,心下莫名的觉得一沉,直觉这旨意不似表面这般简单。
“常公公,这宫中御医众多,什么病他们不能看,要让小女进宫?”
常公公叹了口气,却小心翼翼避过中心,道:“东方将军,二小姐医术过人,有些方面,纵是宫里的御医也有所不及。”
东方夜听着他这番奇里古怪的话,心下越发的觉得忐忑不安。
“可眼下小女不在府中,也不知道她现在何处,这圣旨该如何传呀?”
常公公想了一下,皱眉,斜眼,面色急燥,再跺脚,道:“唉,那麻烦东方将军立马派人去找,务必要尽快将二小姐找回来呀,这圣旨可耽搁不得。”
东方夜沉吟了一会,只得依照常公公提议,先将常公公请进里面休息;而他则立即让管家派人到大街上寻找东方语。
然而,帝都之大,可不是一所宅子一条街道,想要在繁华无匹的帝都找出一个人,谈何容易,这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更何况,东方语在那间医馆专心为那个孕妇做手术,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更加不知道自她进入那间医馆之后,就有人悄悄隐去她的消息,湮没她在医馆的踪迹。
东方府的仆人几乎倾府而出,却寻了一个多时辰,也毫无所获。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已近黄昏。
常公公在东方府里坐立不安;仆人们四下像猎犬般嗅着东方语的踪迹。
然而,她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一样,非但她本人没有一丝消息,就连她所带出去的人,比如胭脂与夏雪,也完全寻不到一丝消息。
东方夜在等了两个时辰后,也坐不定了。
他坐不住,却也不能撇下常公公,自己亲自外出找人去。
正好东方磊回来,东方夜二话不说,就将他给派了出去。
东方磊满大街寻找东方语的时候;东方语在那间不起眼的医馆,终于做完了手术,为那名孕妇成功的接生。
当她一身疲倦走出医馆,在回府的途中,在一个拐角街道,无意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少女,虽然她只看到了那个少女的辫子与背影,可就是这个背影,这个似蝴蝶一般轻盈旋舞的背影,让她一眼就想起了那个少女是谁。
“语姑娘,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夏雪见她凝望远处拐角,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立时诧异询问起来。
“哦,没什么,只是看到一个熟人而已。”东方语收回视线,眼底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来。
“姐,总算找到你了。”
突兀的男声带着几分喘气的味道,自她们背后响了起来。
东方语回首,抬眸一看。
见是长相有七分肖似东方夜的弟弟东方磊,当下微微一笑,掩去眼底倦色,不动声色问道:“是你,听你这语气,好像有什么急事找我?”
东方磊挑了挑眉,对于这位富有传奇性的姐姐,他心里对她说不上怀恨也谈不上好感;夫人与东方贤还有东方舞之前所做那些事,他回来之后听了很多传言,自然也暗中调查过东方语。
但他调查之后,并没有发觉东方语谋害他们的证据,尽管那些忠于夫人的仆人言词凿凿指证东方语,可他相信证据,相信自己的眼睛与感觉,他默然观察了东方语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有发觉东方语是个什么奸邪恶劣的人。
所以他每次见到这个长着倾国倾城貎的姐姐,心里并没有多余的感觉。
“不是我有急事,是宫里来来了圣旨,爹让你立刻回去;据说那位来宣旨的常公公已经到我们府里两个多时辰了。”
“圣旨?”东方语心中莫名一凉,隐隐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我不在府里,按惯例不是可以由别人代接的吗?”
东方语一边疑惑询问,一边爬上马车,准备回去。
“我听父亲的意思,那份圣旨据说是要传你进宫为什么人看诊的。”
东方语眉头略沉,朝东方磊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那不多说了,我先回去接了圣旨再说。”
常公公看到她回来,只恨不得连圣旨也不宣,直接拉着她就往宫里跑,这耽误了两个多时辰,也不知落霞宫那位挺不挺得住……,他想想,头皮都发麻。
东方语自常公公隐晦的语气里得悉极可能是太后出了什么事;她也不敢迟疑,连水也顾不上喝,便跟着常公公马不停蹄地进宫去了。
常公公虽然与她一同进宫,但进入九重禁宫漆门之后,常公公得向皇帝复旨,而东方语则另有人引着往落霞宫去。
皇宫布局繁杂,这宫殿与宫殿之间,除了亭台流水美景花园之外,还有无数的回廊。
负责引领东方语前去的是一个年轻太监,在进入后宫范围之后,她便不能再坐轿子,只能步行前去。
那个小太监一路低头着,双脚健步如飞般将她往落霞宫引。
东方语自知人命关天,脚步也不敢迟缓,一路也跟得极紧,几乎是小跑着前行。
可就在她转入一道回廊的时候,怪事发生了,一直跑在她前面引路的那个小太监忽然在她视线内失去踪迹。
东方语皱了皱眉,心下突然警觉起来。
不过,她曾在落霞宫待过一段时间,即使皇宫布局繁杂,她依着心里的大概印象,估计着就算没有人引路,她也一样可以摸到落霞宫。
然而,就在她暗自打算的时候,突然感觉空气一滞,渗着寒意的微风携来一阵淡淡熟悉的味道。
随即感觉四下人影绰绰。
她抬头,放目四顾,只见在这条回廊四处,突然多出几名面无表情的人来。
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宫女或太监。
而是统一服饰的宫禁侍卫。
东方语诧异挑眉,目光尽头处,忽然转出一道俊雅人影,那人一现身,双目便泛着幽深眼波,夹几点诡谲冷芒定定凝注着她风姿潋滟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