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妻在上
作者: | 分类:穿越 | 字数:138.9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504章 思无邪
当年他被独孤谋拉去红袖添香查案子,新来的舞姬投怀送抱,将整整一小碗儿胭脂全洒在了他身上,说是要看看长孙姑娘是不是改日就要将自己带回府里整治一番。
他知那人不过是为了泄愤故意为之,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且他也知道他的魅儿不会如传言那般心狠手毒。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回到家中她见了他衣服上的胭脂色,又得知是在勾栏之地染上的,气得一夜都没有理他。
那善妒又小心眼儿的样子倒确实和坊间传闻有那么几分相似,崔钰哄了她许久她都不理,男人一夜未眠,生怕她真的会去伎馆拿人,更怕二人为此伤了夫妻情分。
直到早上,他见她红着一双眼睛仍与他怄气的时候,他几乎要心疼死了。那伤心的样子可怜至极,完全和传言不相干。
一时之间又有些恼,恼自己不该跟独孤谋出去,恼自己不该对她存有一丝怀疑。
好像就是那个时候,他拿了那对传家的玉珏给她,告诉她这是一对儿的。
“别人没有么,就给了我?”气鼓鼓的掩饰着内心的松动,明明已经原谅他了,可还是忍不住揶揄。
“就和你是一对儿,有旁人什么事儿?”揽了她入怀,崔钰在她耳边柔声哄着,“魅儿,我只喜欢你一个。”
“永远永远,都只喜欢你一个,不会变心。”
明媚听着他有些烫人的情话,不自觉就酸了鼻子,“我不管你为什么喜欢我,但反正既选了,就不许反悔的。”
“不反悔,你也一样。”轻轻吻了她一下,将她的衣衫自腰间拉回肩上,崔钰到底没有在书斋要了她。
“劝学太短了,不够长,等回到房里,我们背诗三百,思无邪。”
撩开帘子走出去,男人神色如常,又是一副儒雅书生样,将那些文章依次收好,又答了几个学生的问题。
待人都走了,明媚才从书斋走出来,一头长发就这么随意披散着,“夫子,我们走吧,我有些饿了呢。”
“好,咱们回去,夫子保证喂饱你。”勾着她的下巴,崔钰唇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来,只是还未等他吻上去,身后的声响便打断了二人。
明媚隔着他的肩头望去,正好看见一个学生将学堂外的花盆打碎了。
少年愣愣看着二人,一副明明惊恐万分却佯装不知情的模样,逗得明媚想笑又不敢。
她本来是吓一跳的,可见对方的样子便知是个怂的。
“过来。”
果不其然,崔钰才一开口喊他,对方便摇着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
见他转身想要跑,崔钰打了个响指,四周空气如水一般漾开,明媚下意识地捂着耳朵,然后就听见那人撞在了虚空中由灵术筑成的墙上。
头晕脑胀之际,少年仿佛听见男人在他耳边浅笑,“嘉志,你怎么总是这样冒冒失失.......”
午后的风穿堂而过,带着暖融融的触感,像是情人的手抚在肌肤上,那个被唤作嘉志的学生趴在桌子上沉沉睡着,似乎正沉浸在什么美梦中不愿醒来。
明媚理了理头发,又将幞头戴好,乖巧地跟在崔钰身后朝他的卧房走去。白衣夫子的步子极快,快到小姑娘有些跟不上,气恼之余又不禁觉得好笑。
他就这样等不及。
一路上遇到了几个书院的学生,见了崔钰无不恭敬地行礼,明媚藏在男人的影子里低垂着头,心中窃喜,免不了就起了玩儿心,她想若是踩牢了他的影子,是不是就能将他整个人牢牢拴着,再不怕被人抢走了。
一个没注意便撞在了他身上,揉着鼻头,连眼眶都酸涩起来,“你干嘛突然停下。”
“夫子好。”这才注意到原是又遇见人了,明媚慌忙低下头,伸手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下。
男人吃痛地皱了皱眉,吓得那些学生还以为是自己的文章写得不好,惹得夫子一遇到他们就心烦,赶忙行礼走掉了。
走了几步,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回头望了眼,推了推旁边的人,“那个小书童是谁?”
“什么书童,不是和咱们穿着一样的服制么,也是书院的学生吧。”
“你怕不是瞎吧,她娇娇小小的,怎么可能是学生,定是夫子那位女弟子。”
“我听说过,是明家的十姑娘,与夫子有一饭之恩,由圣上钦点了过来的。早知是她我就该多看两眼的,人都说这位姑娘生得花容月貌,简直就是大内养在丽正书院的帝姬,别苑里内外都是侍卫嬷嬷,何等尊贵,我来了这么久都没见过她呢。”
“你既知道人家身份贵重,你又怎么能看得到,这十姑娘是夫子的心头肉,连书院里那些世子公子都未曾见过她一面。”
“说得好像夫子对她有意似的,一个未及笄的姑娘.....”
崔钰和明媚已经走到了拐角处,那些风言风语力有不逮,飘不进耳朵就戛然而止了。明媚来这儿这么久确实被他像宝贝一样藏着,毕竟这小丫头的桃花也旺盛着呢,他可不想做完夫子做花匠,一根一根再都帮她剪了那些旁逸斜出。
“我给你闯祸了么?”随他进了房间,明媚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双手环上他的腰贴着胸口道。
她总也听不到他的心跳,虽说是神仙,可这样总是让人觉得别扭的,仿佛永远都没办法探明他的心意似的。
“知道还问?”捏了她的下巴,她就是仗着自己好看,存心晃在他身边,三番五次把他在外面积攒的那些好名声都毁了,“去那边脱了衣服趴好。”
被他这般理直气壮又臭不要脸的架势惊着了,明媚瞠着眼儿愣愣望着他,“你要罚我么?”
“当然,赏罚分明才是好夫子。”
“不罚写字抄书背诗?”几乎想啐他,什么赏罚分明,和他滚到床上去,那究竟是赏还是罚。
她面皮儿不薄,但这么一想脸还是红了。
那样算赏的话,那她成什么了。
夏日的蝉鸣起起伏伏,将她就近推到了书案上,笔墨纸砚撒了一地,墨汁泼在白宣上,一滴一滴将干净的纸张尽染了。崔钰从后面压着她,握着她的手作笔,一下一下在桌上写着字。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