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楼很忙，早饭后他又出去了。柳晏卿总算松了口气，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难道被人抛弃，就变脆弱了，有人给点温暖就想靠上去？

一个人坐着发了许久的呆，什么事也不想做。就只是想着她和那两个男人的事，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决定去请教一下师叔。

弘一法师难得没有在禅房里修禅，正在院子里泡茶。她一进门就闻到了一阵清香。

“师叔，你今日怎么这么有雅兴啊？”柳晏卿笑着在他对面坐下，看了一眼桌上，已经备好了两只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杯子都给我准备好了，那我不讨杯茶喝也说不过去了。”

“看来你想明白了？”弘一法师瞟了她一眼，慢慢往茶壶里注水。

柳晏卿摇了摇头，“我一直明白和那个人是没有结果的，只是我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有舍才有得。”

“是啊，舍了他，得到燕明楼？可是师叔，你该知道，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柳晏卿很不满这样的舍得。

“是吗？不喜欢？”弘一法师正在煮水，一边意味深长地斜了她一眼。

“当然！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柳晏卿矢口否认，可是对上他戏谑的眼，竟有些心虚。前几日在府中，他教她吹笛，她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对他并不排斥，昨日他抱着她，吻她，她都没有拒绝，甚至今天早上在他怀里醒来，她还觉得很安心。她真的弄不懂自己的想法了。

弘一法师似笑非笑地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哪样才是真实的。”

“不，我不清楚！”柳晏卿一点也不想接受那样的事实。

“据说人死后，都会喝下孟婆汤，过奈何桥。你若是也喝下了孟婆汤，今日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吧！”弘一法师给她倒了一杯茶，“来吧，喝下它，你就会忘记一切。”

柳晏卿看着他手中的茶，澄亮的茶色，清清的茶香，却被他说成孟婆汤。她犹豫着接过，却迟迟不敢喝，仿佛那真的就是孟婆汤。

她明白

他的意思，喝了孟婆汤，上一世的事就会烟消云散，她受到苦，她的恨统统随风飘散。那么这一世，她就不该纠结于过往，毕竟世道轮回，人也在变化。她以上一世的眼光来看待这一世的人，对他是不公平的。

真的要喝吗？要忘记吗？他说如果她喝过孟婆汤，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或许是吧，可是……

她犹豫不决，看了一眼弘一法师，他那双洞悉一切的双眼炯炯有神，竟不容她退缩。

“好，我喝！”柳晏卿一口饮尽。她终于做了决定，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她难道就不能给燕明楼一次机会？

弘一法师满意地看着她放下杯子，说道：“好了，那些烦恼都没有了。你的宽容会让你得到更多。”

“多谢大师！”柳晏卿这一次没有叫他师叔，而是很恭敬地合十道谢。

傍晚，燕明楼回来了，风尘仆仆，像赶了许久的路。

柳晏卿正在房里看书，看起来像是恢复了。至少她身上再没看见浓浓的哀伤。

他心里一松，走了进去。

“卿儿！”

“嗯？”柳晏卿抬头，随口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燕明楼心中一动，差点没上前抱住她。他往前迈了一步，又怕她生气，手臂动了动没敢伸出去。那激动又害怕的模样看起来真够怪异的，柳晏卿很疑惑，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

他却只顾咧嘴直笑，眼中光芒闪动，越看越不像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明月楼楼主。柳晏卿忽然觉得他挺可爱的，像个愣头小子。

“傻了？怎么不说话？”柳晏卿站起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卿儿，我太高兴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抱住了她。

柳晏卿略微挣扎了一下，便任由他抱着。她能感受到他的喜悦，也隐约猜到他是因她而喜。

燕明楼越发激动，搂得紧紧的，反复说道：“我真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他的怀抱像宁远侯一样厚实温暖，她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一种熟

悉的感觉。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为什么总会拿他和宁远侯比较？

不是说过放下的吗？那就彻底忘了上一世，也忘了那个人吧。柳晏卿这样想着便尝试着将手环上他的腰。

燕明楼大受鼓舞，心情激荡，已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抬起她的脸急切地吻了下去。他此刻的心情已化为嘴上的热情，带着他的霸道，还有些许温柔，一点点传递给她。

柳晏卿略微抗拒了一下，终于压下前世的阴影，尝试着接受他。

可是，她又想起了宁远侯，想起了他的吻。有时候也是这样霸道又温柔，常常让她心悸不已。

她渐渐沉醉，仿佛又回到他的身边。一个上午的努力似乎都白费了，她还是放不下他！柳晏卿知道自己该果断退出，却抵不住心底的渴望，任由自己沉沦。

吻到动情，她已两眼迷离，看着他也像看到了宁远侯，不觉满心欢喜。抱着他的头，轻声低吟，那充满情欲的双眼越发刺激了燕明楼。

他拥吻着她走到床边，伸手去解她的衣带。待他的手抚上她凝脂般的肌肤时，她浑身一颤，紧张又期待，忍不住唤道：“阿染！”

燕明楼皱了皱眉，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叫的是另一个他！体内的激情瞬间熄灭，心里一片苦涩。

怀里的人还微睁着迷离的眼等着他，娇艳红润的唇微张，引诱着他。他真想不管不顾地继续下去，可他不甘心，他不要做替身！自己的替身也不行！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有下一步动作。柳晏卿渐渐清醒过来，眼前之人不是宁远侯，而是燕明楼！

再一看自己衣裳半解，他的手还覆在自己的肌肤上，顿时恼羞成怒，一巴掌挥了出去，“啪”的一声脆响。

两人都怔住了。柳晏卿忽然害怕起来，推开他揪紧自己的衣裳。若是上一世，只怕他早已扑过来了。

可是他没有动，只用那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柳晏卿又愧疚起来，刚才是自己误将他当成另一个人了才心甘情愿被他轻薄，却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他会不会生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