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眸色一冷，想着荣氏莫不是强行夺了人家的孩子？但是想想荣氏的性子，当也不是那么狠毒的人，尤其那妇人在生孩子的时候，还让帮忙接生的大娘顾着荣氏，这样的恩情，想必荣氏还是感怀的！

所以应当不会！

也的确是不会，荣氏抹了一把面上的泪，又接着道：“但是那妇人，那妇人身下孩子之后，血崩了！那血怎么都止不住，荒山之上也没有大夫，那大娘也说，以她这么多年接生的经验来看，就算是有大夫，那妇人也活不了！我当时极后悔……”

她说着这话，攥紧了握着慕容芷的手。

又重复道：“真的，我当时真的极后悔！我不断想着，也许让大娘顾着那妇人就好了，也许还能保得她们母女平安。可偏偏是顾着我，最终我没保住孩子，我一个人活着，还能有什么用？回了府邸，想必要面临的风暴，比先前怀孕之前面临的更多……折了府中的嫡公子，这完全是我的罪过，老太君和老爷都定然不会原谅我……”

这样的心情，慕容芷是能理解的。因为三朝回门的时候，她也看出了齐国公府的传统！死胎是非常不吉利的，要是荣氏在生了死胎之后回去，就是被老太君当场令齐国公休了都是有可能的！

尤其她这并不是嫁入府邸之后，一两年中折了孩子，是五年才好不容易怀上去丢了。这在世家大族之中，自然令人不能容！

所以她相信荣氏的话，相信她当时的确是希望去保住那妇人母女的，这并不是什么虚伪的漂亮话。

慕容芷点了点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开口道：“所以，最终您的儿子夭折了，那妇人，也就是我的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因为血崩去世。于是您收留了我？”

荣氏点点头，也很为慕容芷的聪明震惊。她开口道：“的确是这样的，那妇人临死之前，托我照顾你。说完之后，便撒手去了……”

说着，荣氏闭上眼，似心情的起伏也很大，接着道：“我那时候心中就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将你带回府邸，也许谁都不知道你是那妇人的孩子。若是这样，虽然只是个女儿，不足以令老爷和府中人对我重视，但至少不至于被责难，并继续回去面临那将要被休弃，又每日战战兢兢的日子！”

“所以您就收留了我，并且瞒过了所有人，一瞒就是这么多年？”慕容芷很快地接着开口。

荣氏点了点头，回话：“当日知道我生下死胎的，只有房中我的两个丫头和那大娘！我的丫头，我让她们不要说，她们自然是不敢开口的。而那大娘也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给了她些银钱，嘱托她保密！就说是那妇人生下死胎，人也血崩而死，而我生下了女儿！门外的轿夫们，虽然有疑虑，觉得我摔了也安然生下孩子，而那妇人好好的却出了这样的事……但到底是因为他们抬轿子不小心，才让我摔了！所以他们就是有疑虑，也不敢提，并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