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漓歌往后一靠，垂了眸掩去眸中神色，鸦睫颤了几颤：“本宫自有分寸。”

“小主，要挑点什么东西好？”绮罗犯了难。

月夫人失势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后宫， 如今大家都忙着巴结妩妃娘娘，未央宫门庭冷落，只有自家小主心善，才愿前去探望。

花冰璇瞥了眼，“就拿上次皇上赏的人参。”

“小主……”绮罗拢眉有些不情愿，“那可是千年老参，咱只得了这么一根。”

花冰璇神色淡淡，“你个小丫头懂什么？且不说夫人当年对本主有提携之恩，本主绝对不能做那落井下石的小人，就说当前吧，谁说夫人失势了？皇上可曾抄了将军府？太后会放任不管？夫人又岂是吃素的？”

她慢条斯理捋了捋青丝，抬眸美眸闪过一丝漠然，“自古以来，以色侍君能得几时好？本主倒不信，她纨柃君能宠冠后宫几时？莫忘了盛极必衰……”

绮罗眸中掠过震惊，转而一笑：“小主深谋远虑奴婢佩服。”

“深谋远虑……不过是求个安稳罢了。”

清兮正喂着沫漓歌药，外边走进一宫女垂眸温声道：“夫人，朊贵嫔门外求见。”

“让她进来。”

沫漓歌只穿着白色中衣，青丝未束散落在肩，更显羸弱，粉黛未施的脸显得有几分苍白。

花冰璇不动声色打量一番，垂眸裣衽：“妾请夫人安。”

沫漓歌淡淡瞥她一眼：“起罢。”使了个眼色，清兮便搬来软凳。

“容华小主请。”

花冰璇点点头，绮罗机灵上前递上礼品。

“你倒是有心。”沫漓歌笑了笑，脸色苍白看着倒有几分惹人怜，只是自己不知。

清兮收了礼看懂沫漓歌眼色笑对着绮罗道：“这天儿冷，绮罗妹妹随我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罢。”

绮罗瞥了眼自家小主，见其微微颔首，这才勾了唇：“有劳清兮姐姐了。”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二人转身绕出屏风。

“别告诉本宫，你来这儿，是专程送礼的。”沫漓歌搁下白玉碗，捻了锦帕细细拭唇。

花冰璇淡笑一声落座，抬眸看她，“妾是来拜访夫人的，听闻夫人身子不爽，妾受过夫人恩惠，又岂能置之不理？”

“你倒是个有恩必报的。”扯了扯唇，沫漓歌许是觉得有些乏，抬手抵着额头，“如今宫里人对本宫避之不及，你还敢和妩妃对着干，果真是不怕惹祸上身？”

花冰璇挑了挑眉慢条斯理：“趋利避害固然稳妥，但自始至终妾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或许妩妃娘娘能助妾一路高升，可夫人却能护妾，一世安好。”

沫漓歌沉了沉眸，冷声：“你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还是太相信本宫了？如今本宫自身难保，谈何护别人！”

“若是真想翻身，这对夫人来说并不难，怕就怕……”她慢慢拖长了尾音，语气轻的有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夫人并不打算给自己留退路。”

沫漓歌眸子掠过一抹戾气，转而被高深莫测掩过：“花冰璇，你很聪明不错，若花几分心思在皇上身上，倒是可以和妩妃一争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