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夫
作者:倚弦以歌 | 分类:言情 | 字数:16.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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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当小别胜似新婚(二)
楚冠允从来不是善于表达自己情感, 听到储凝这般直白的问,只能逃避回道:“并未。”
听到楚冠允这般回答,储凝也只能闭嘴, 饭桌上一直到结束都只能听到杯盏碰撞的声音。两人均未注意, 饭堂的屋檐上, 方才有一人立在上面良久, 听到里面的动静后, 眼底闪过挣扎,而后还是纵身离去。
第二日储凝醒来时,将近午时, 楚冠允上朝还未回来,倒是葛遥在院中等着自己。
只是秋辰看着慢悠悠起身的储凝, 一直未开口, 直到储凝洗漱完毕, 懒洋洋的晃出屋门,才看到院中石桌前坐着略显落魄的葛遥。储凝不由皱眉:“师父……何时在这里等候的?”
话虽是问的葛遥, 却是看着秋辰,储凝绝不相信秋辰会忘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等自己,显然秋辰是故意的。虽然猜到秋辰是在教训葛遥,但储凝看到葛遥发丝上的露珠与微微苍白的脸色后,仍旧有些埋怨的看了眼秋辰。
这显然就是大清早就在此等候了, 秋辰不让他进屋便罢了, 也叫醒自己一下……
“倒是不怪她, 是为师自己要在这里呆着的, 徒儿一向晚起, 师父来这么早,不过是闻一闻清晨的风。”葛遥说罢脸上带着潇洒的笑容, 似乎完全不在意。
储凝一听,颇有些怀念道:“师父这话甚是熟悉啊。”
葛遥微愣,而后眼底浮起暖意,面上有几分怀念道:“自然。”
两者说完心照不宣的对望,而后微笑,只要这般,两人都明白,昨日的事情算是过去了。这是储凝和葛遥的默契,毕竟储凝和葛遥相识十一年了,这期间储凝与葛遥呆在一起的日子,不说比莫晞,比储延储信还要长。
十一年前,葛遥还是弱冠年纪,那时他在江湖上已经有些名声。作为武林世家名门望族,葛遥本在宗家被重点培养作为继承人,却偏偏,他为人放荡不羁,端的是潇洒姿态,不喜欢被世俗束缚,与宗家断了关系。自己凭借年少时学的东西,又自创了一套剑法,因着天赋非比寻常,竟然是套绝世功夫,如此,葛遥的名声渐渐超过葛家的宗家,再有人提起葛遥,只说是剑法第一放荡不羁的第一公子,不再说是武林世家葛家的宗孙。
葛家宗家的家主极宠爱这个孙子,即便是葛遥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丝毫没有怪罪,听闻他闯出一番名堂来更是欣慰难当。只是这老家主死后,新的家主,即葛遥的父亲,定要葛遥回来,并且派人抓他。奈何葛遥一向居无定所为人低调行踪隐秘,故而屡屡不得手。
葛遥遇见储凝便是因着这个机缘巧合,那日葛遥的行踪暴露,连忙使轻功离开住的客栈,看到一处颇大的府邸,心想要躲一躲,便纵身跃了进去。待到追他的人以为跟丢离开后,他跃到一个院子的大树上观察情况,而后颇享受的倚着树干休息。
届时储相还将储凝做一般女孩子家家培养,让她一大早起来学习琴棋书画。储凝起得早满心的不舒服,打开屋子就看到倚靠在树上的葛遥,有一瞬间,她以为她看到的是一个散仙,因为身上那股子气质,丝毫没有沾染世俗的尘嚣一般的干净,那笼袖靠着的随意模样更是让人能放松身心的舒服。
“你是什么人?在那里干什么?”但想明白这人只是普通人后,储凝的语气就明显不善。
葛遥低头望去,就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仰头望着自己,怒气冲冲的模样看着颇有趣,便从袖子中抽出手,抬手做出轻柔抓住什么的动作,勾唇道:“闻一闻清晨的风。”
储凝歪头看了他良久,而后抬手做了个示意的动作道:“那好,带我一起。”
葛遥登时觉得好笑,而后飞身到储凝身边道:“好!”
那是两人羁绊的开始,葛遥这些年总在想,或许从那日起,他就注定不能当个潇洒自由的人了。无论去哪里都带着的小不点儿,三天两头闯祸要自己去平息的拖油瓶,储凝从来不是个省事的主。
其实最后,被束缚的是他的心,原本自由自在的心总是能被轻易绑住。分明一向居无定所却在景城造了个草屋;分明不爱世俗炫宝的聚会,却会因为储凝想要看就参加……
不得不说,葛遥自认是自负的,但他认为这无伤大雅,不过,他一直在懊悔自己在这事上自负过了头。他从储凝小时候就一直与她在一起,他清楚的知道储凝的性子,更清楚的了解储凝周围的男人,也一直明白莫晞不适合储凝,储凝亦不会对他有男女之情。尽管他明白储凝对自己也不是男女之情,但除了储家人外,他从未想过还有谁能闯进他和储凝之间。
储凝和葛遥两人说笑一阵,楚冠允就回来了,再见到葛遥的楚冠允,面色依旧不善,但看到储凝坐在石椅上,还是走过去皱眉道:“石椅冰凉,回屋去。”
“关心人的话不知道说的好听些么。”储凝说罢轻哼一声,身子未动半分。
楚冠允俊朗的面庞上面升起几分不满,但更多的是担忧与关心,走过去直接弯腰将储凝抱起就往屋里走,任凭储凝怎么挣扎都不动摇。
“允王爷。”看着楚冠允的背影,葛遥出声,楚冠允脚步停下未转身。
葛遥语气带着轻快:“在下颇希望能添个徒孙,这些日子,可要好好照顾好凝儿。”
楚冠允背着身子点头,语气中带着笃定:“自然。”说罢独留葛遥一人。
世人痛苦的原因大都是执念,哪怕葛遥也痛苦许久,就在不久前,他自认为还小人了一回。但葛遥终究生性放达,拿得起就放得下,尽管内心依旧怅然,却还是能衷心献上祝福。
被楚冠允抱在怀里的储凝小心的看着楚冠允冷硬的侧脸,道:“不生气了?”
楚冠允:“本王从未生气。”
储凝算是知道什么叫死鸭子嘴硬,便换了种说法,道:“虽然我做女工不是第一次,但是香囊我的确是第一次做。”
楚冠允一听,心下欣喜,可却又懊恼自己因为储凝的一句话心里大起大落,面上不变道:“恩,本王知道了。”
后又不放心,补充一句道:“日后香囊只可做给本王。”
储凝一听脱口而出:“你要那么多香囊……”干嘛……而后看到楚冠允满脸期待,便吞下了后半句,颇不情愿的点点头。
楚冠允自然是高兴非常,将储凝放到床上,又给她摆好枕头,掖好被角,道:“孕吐一过,你又开始不安生,肚子可是一天天见长,你莫要让本王担心。”
储凝见楚冠允说的这般严肃,那眼底的柔情实在让人不好意思正视,便移开眼点头应下。
虽说储凝答应了楚冠允,但呆在屋里几个月实在无聊。眼下储凝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好不容易说破嘴皮告诉秋辰这时候多走动易于助产才能下床在这走廊里绕过一圈又一圈。
此时,炎热的夏日过了大半,秋日将近,风高气爽,储凝不由喟叹这般的天气适合放纸鸢,又花了好通话才说服秋辰,让奴仆们将纸鸢放上去,她再接手。
话虽这么说,但等到纸鸢真到自己手上的时候,储凝还是忍不住开心的蹦踏,更是不时的放线跃几步想要纸鸢放的更高些。看的一旁奴仆连连捏汗。
这幅情形被楚冠允的后果,便是楚冠允差人去和楚明宇请假,留在府上不再上早朝,专心看着储凝,不让她乱来。储凝心下可谓纠结,楚冠允的脑筋比秋辰还死,而且倔,没有一丝漏洞,根本没办法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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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楚冠允在的半个月,储凝都只能在床上度过,成日吃了睡睡了吃,楚冠允将公文放到房里批,还不忘提醒储凝要按时喝药,警告储凝不能把手脚伸到被子外面。
这样的日子过得太久,以至于楚冠允刚被楚明宇召去皇宫,储凝就迫不及待的溜出王府。
溜出去的储凝去赌场找了许久不见的步月,只是雅间们一推开,只见步月与夜昕两人坐在桌子同一侧均是面色酡红,她便知道来的又一次不是时候。
储凝不由嗔笑:“我还道许久不见你二人来找我,原来我在府中无趣万分的时候,你们在这里打情骂俏,是不是太重色轻友了些?”
步月魅惑的眼珠轻转,移到储凝的脸上,语气中带着淡淡讽刺:“允王妃挺着个大肚子独身冲到这里,看来是在府中受了冷落,才看不管人燕好?”
此话一出,夜昕面上浮起几分红晕,轻声咳嗽两下,试图提醒步月,让她注意些,只可惜步月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储凝眼珠一转,故意作了然状道:“你们进行得很顺利么,看来我是打扰到你们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还是离开吧——”
这阴阳怪气,长调一拖,夜昕脸上就挂不住了,冲储凝一抱拳,推说自己有要事处理便走了。
步月在夜昕走后斜眼看向储凝:“可满意了?”
储凝嬉笑道:“女人家家的说话,他一个大男人在场,多不方便。”
两人相视一笑,刚要打开话匣子,就听到从楼下传来不小的声响,闹得动静颇大,步月默不作声,似是完全不在乎,储凝却挑眉坏笑:“怎么,你的赌场还有人敢闹事?”
步月冷嗤:“待会儿就安分了,都是些不长眼的。”
储凝见步月这么淡定,自己却忍不住想要下去看看热闹,便撑着腰挺着肚子跑到外面去看。
刚出去就看到刚下楼的夜昕站在一楼的楼梯口,因为前方的路被围观闹事的人群堵住,他正寻着地方绕出去。
储凝缓慢走到楼下,用力拍了夜昕的肩膀:“嘿,你家的场子有人闹事,你不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