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何惧猛虎
作者:西西不是公主 | 分类:言情 | 字数:1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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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春睡
春日行行迟,野草自在芳……
柔软稚嫩的声音响起,沈家庄庄园的一角,午后春日行行带来的晴朗和温暖,凉亭在庄内的小山山腰,黑玉坐在凉亭里,正细细的切着水果,对面坐着的一袭白衣美人,正托腮凝望着放学归来正在背诵今日夫子教过的内容的沈适长子------年仅八岁的沈溶。
黑玉将水果分门别类的摆好,抬起头看着已经发呆了良久的白蔷,掩唇嘲笑她:
“白妹妹,你再这样盯着我儿子看,我可要担心了,我儿子可比你小很多呢……”
白蔷回过神,听见她打趣,然后用银签叉起一块放到自己嘴里,晃晃自己纤纤白玉般的胳膊,眨眼道:
“大公子生的这般好,我正想着要不要将他拐过来,放上个几年,保证开门红!”白蔷笑的邪魅妖娆。
黑玉唾了她一口,母亲的本能让她败下阵来:
“看看这死丫头,说话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我得好好和夫君大人说说,当年那个冰清玉洁纯净如小白兔般的女孩子,哎,世事无常呢……”
这时,沈溶已经背完了今日的课业,跑了过来,冲至白蔷面前,他自幼就很喜欢这个白姨娘,白蔷笑盈盈的伸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抚弄着他柔软的毛发,将他抱至腿上,将点心喂给他吃。
黑玉有些吃味道:“溶儿,多大了,还要你姨娘抱,羞也不羞,快下来,你白姨娘身子不好,你一天比一天重,小心压坏了她。”
沈溶吐吐舌头,从白蔷身上滑下来,还犹自在一旁扯着她的衣袖不放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大问道:“白姨娘,你什么时候再做菜给溶儿吃?溶儿可想念白姨娘做的肉羹了……”
白蔷笑得温柔似水:“姨娘这几日有要紧的事,三日后来庄里给溶儿做肉羹好不好?”
沈溶不依不挠:“明日不好么?要不后日也可以,为什么一定要三日后呢?”
沈溶他娘一把扇子拍下来,敲在他脑壳中央,黑玉哀叹道:“后日是烟罗三年一度的合苞宴,你白姨娘忙这都忙不过来,还哪里有功夫给你这小祖宗做肉汤?”
“哦……”沈溶有些丧气的低下头,白蔷看着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心里柔软泥泞一片:“你别敲他呀,溶儿,姨娘三日后一定来,给你做翡翠菜心,碧螺鹦鹉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好不好?”
沈溶的神情很快多云转晴,扑到白蔷怀里,欢呼道:“还是白姨娘最好了!”
黑玉摇摇头,咬牙切齿道:“白养你了,臭小子!”
午休刚过,穆总管就恭敬的上前,沈小公子的骑术和剑术课马上要开始了,沈溶对这些是极有兴趣的,相较于繁琐复杂和枯燥的经史,他拍拍衣袍,抖抖袖口,装模作样的像个翩翩公子一样离去,临行前还不忘行礼告退。
白蔷呆呆的盯着他小小的身影,直到被日渐发芽吐绿的枝叶给遮掩住,再也看不见。
回过头来笑着对上黑玉若有所思的眼:“溶儿比上次见时,长高了好些呢!”
黑玉母亲的骄傲又填充了满满,秀气的小鼻子往上一翘,几乎鼻尖向天:“那当然,也不看看谁的儿子,我和你说啊,你可不知道这个小祖宗,这两年也不知和谁学得,越来越装模作样,你看看他刚才离去的样子,明明没有个大人样偏偏要学,他老子每次看到都笑死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要把房内的丫鬟赶出去,十九可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哭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我问他为什么,他竟然和我说夫子教了男女授受不亲,我一听,这教的都是什么,夫君大人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还指望着传宗接代呢,我第二天就把那个夫子请了回去……”
白蔷听得惊悚,吞吞吐吐的开口:“溶儿还小吧,这么早,这男女之事,还是不急于一时的好。”
“这你可别找我,问夫君大人去,他说他想抱个孙子来玩玩的。”黑玉无奈,一贯老成稳重的她面对游戏人生的沈适总是算计不过他的。
“嗯……”白蔷闷闷的应道。
黑玉喝了口茶,小心翼翼问道:“我接到消息说,他也来云州了?”
“嗯……”白蔷换了个姿势,趴在方才侍女在亭内铺设的软榻上,二位夫人午休于此处,花亭已
经六面垂下青纱,软榻香甜柔软,让人躺着就昏昏欲睡。
“你有什么打算没有?”黑玉接着问道,白蔷的过往,除了夫君外,白蔷只和她一人说过,红泪素来眼高头顶,最厌恶白蔷这样勾阑营生的,能平心静气说上两句话都不错了,青涟常年不离主宅,白蔷还未见过,绿衣年幼纯真,白蔷自然不会和她说这些,想来想去,能说上话的无非就是黑玉一个了。
“我不知道。”白蔷心里乱乱的,看着躺在她身旁美人塌上的黑玉,皱眉问道:“我正想问你呢,你说,你会何为?”
黑玉掰着纤纤玉手问道:“首先,你还是有反应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想避开他,这说明一切还没遗忘,只不过藏于某处而已,其次,最重要的是,冷君临一直没放弃过搜寻你的下落,虽然薇影的血衣早就在河边被发现,但是他一直未婚多年,楼萤跟在他身边多年,也没名没分的,他对你,未必无情。”
白蔷低低叹道:“黑玉,我一再告诉自己,过去的薇影早就已经死去,现在的白蔷就是白蔷,本来我以为可以平静的过下去,毕竟我已经这样过了八年,八年前夫君救我于危难中,我一直休养在床,一年后慢慢好转,跟着你们学习商场之术,五年前夫君将烟罗交予我,如今我已经能独当一面,我觉得自己就是新生的自己,过去的一切,仿佛只是前尘一梦,但是,我总觉得闷的慌,一口气堵在胸口,不瞒你说,我几乎夜夜都梦到从前……”
“那就面对现实吧,他来到了云州,看样子也应该盘桓许久,你是云州的地头蛇,你们总要碰上的,难道等着他来查你,这么被动?”
“他已经先行试探了,昨天,雷石头来了,可怜的家伙,大概被吓到了吧。”白蔷笑出声。
“与其守株待兔,为什么不先行出击呢?白夫人,从来不会是坐以待毙的人呀?”黑玉笃定的问道。
“那是,何况,我这口气不为现在的白蔷,也要为薇影,为她的孩子出口气。”白蔷心领神会的答道。
春日暖暖的阳光照耀下,沈庄的一处花亭内,两个狡黠如狐的女子同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白蔷的动作一向很快,秉承了烟罗凡事要领头的原则,当天下午就往冷庄拜帖,坐的马车很快到了门口,冷庄的总管出来相迎,这里只是一处别业,白蔷一路往里行去,没见到一个故人。大厅里只有雷石头在等待,他人高马大,看见白蔷进来,粗声粗气的问道:
“白夫人今日登门,有何贵干?”
白蔷来之前是精心打扮过的,穿着从胡地传来的一袭衣饰,还是钟爱的一抹艳红,上好的雪萝纺,晃的人眼,镶上绿边,翠绿欲滴,大红大绿,大俗不堪,上身收的很紧,腰线很高,衬得胸线勾人,剪裁明快简单,裙摆也不繁复,但奥妙在于,裙摆间剪裁极高,一双玉腿,洁白莹润,在翩翩行走间,若隐若现,散发着成熟女子的妖娆气息。
“雷爷何必如此见外,昨日不是还和白蔷二人灯下室内小酌了一番?让白蔷好生伤心呢……”白蔷扯着和身上衣裙相配的大红大绿的罗帕,装模作样的擦眼,一副青楼中女子痛骂负心汉的表情。
雷臻头皮发麻,他本来就不善与女子交流,当下沉脸虎着声说道:
“有话快说,别哭哭啼啼的,我不吃那一套!”
白蔷正待辩驳两句,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雷臻,不得无礼!”
她的脚仿佛被定住一样,心突突跳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