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家少年
作者:林语壹 | 分类:言情 | 字数: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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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仁和医馆
方正说出自己的想法道:“村庄四周有农田, 但是村民却任凭这良田荒着,也要集体离开这个世代居住的地方,这是为何?”
不等吴肃和李昕伊回答, 方正又接着说道:“说明他们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一个是村里不能再住人了, 另一个是他们有了更好的去处, 而这个去处, 一定离这个村庄不远。”
李昕伊道:“假设村民们都去了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那为何还要举家搬迁?留一两个人守着,还可以把这里作为哨所,有异常时还可以回去通风报信呢。”
李昕伊说着摊了摊手, 道:“我们可是安稳地住了一晚上,啥事也没有。”
方正道:“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正常情况下, 每个村子里都一定会有老人和小孩。即使年轻人愿意搬迁, 但是老人们在一个地方住惯了, 就是死,也宁愿死在自己出生的地方。所以, 能说动他们一起搬……”
方正接着道:“只能说明,他们要搬的地方,离村庄不远。”
见李昕伊和吴肃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方正心里有些满足。他已经不是那个无足轻重的多余人,他现在有两个听众了!
吴肃偏过头, 用袖子掩了一个呵欠, 道:“天快亮了, 我去叫王远他们, 咱们还是快些动身吧。”
李昕伊点头, 道:“那我去井边打个水,睡得头晕, 借冷水醒醒神。”
两个人于是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方正的小厮名叫夏河,是个瘦弱而苍白的少年人,见主人的脸色有些不好,越发显得瑟缩。
方正也没骂他,道:“你也去井边给我打些水来。”
夏荷拿了盆子就要出门,又转过身来:“要,要烧开吗?”
方正道:“不用。”
井却不是枯井,打上来的水也还清澈。没烧开的水不能直接饮用,但是拿来洗个脸却是可以的。
夏河一个人抱着个木盆子,离井边远远的,有人见他站得远,于是走到他前头去打水,他也一副毫无反应的样子。
李昕伊叹了口气,将自己水罐里的水分了一点给他。
夏河像是受到了惊吓,拿着木盆的手一直在哆嗦。李昕伊见状,只好停下了倒水的动作,夏河匆匆忙忙地抱着盆子跑开了。
李昕伊摇摇头,抱着水罐往里屋走,却见厨房里的烟一团团地往外散着,他还以为哪里失火了,急急地就要去找吴肃,却见吴肃咳着呛着地从厨房里出来。
“这边!”李昕伊将吴肃拉至一边,急道:“里面怎么了?”
吴肃又咳了两声道:“没事,就是柴是湿的。王远大概是想煮点热水,结果点不着火,问我要个火折子。我看这是湿柴,就说这柴不能用。结果他的一个小厮抢了火折子就往柴上丢,这才弄出来阵阵浓烟。”
李昕伊无语:“那王远和他小厮人呢?”
吴肃道:“还在里面呢……”
李昕伊刚想将怀里的水罐放下,却见吴肃晃了晃身子,面色发白,跌坐在墙角下。
李昕伊:“!!!”
“我没事。”吴肃道,“大约是昨天一晚上没睡,脑子嗡嗡地响着。”
李昕伊把吴肃扶进牛车里,又将叠好的褥子展开,盖在吴肃身上,道:“我去和方正还有王远说一声,这就带你找郎中。”
吴肃想说自己没什么事,但是天旋地转的,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昕伊下了牛车,迎面走来方正和他那抱着被褥的小厮夏河。
李昕伊急忙道:“阿肃不太舒服,我要带他去寻郎中,你知道这附近地界哪里有么?”
方正也是吓了一跳,看着李昕伊焦急的神色,还以为情况多不好呢,忙道:“这乡间郎中不好找,但是找个懂医药的却不难。子谨到底怎么了?”
李昕伊也顾不上找王远了,道:“他头晕得很,站也站不住了。”
说着,对张叔道:“张叔,劳烦你驾个车。”
方正道:“你若信得过我,我和你们一起去,多个人,多个帮手。”
李昕伊道:“多谢你了。”
夏河抱着被褥哆哆嗦嗦,方正拿过被褥道:“你坐前头。”
夏河的声音细若蚊呐,“好,好的。”
李昕伊和方正一上牛车,张叔就挥着鞭子,驱着这头母牛撒开蹄子向前走。
李昕伊看着面色苍白的吴肃,又探了探他的额头,没起烧,也没出冷汗,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方正见李昕伊一副忧虑的样子,开口道:“他应该真的只是一晚上没睡,太过困倦了。”
李昕伊道:“我就躺在他身边,昨晚上他分明刚沾上炕,就睡去了。”
方正道:“你傻啊,这等陌生的地界,哪里就能真的酣睡了。我昨晚上睡睡醒醒,心头上也是不安,就看到他靠坐在墙上,守了你一宿。”
“真的只是因为一宿没睡?”李昕伊不敢相信。
方正道:“我说这个假话做什么?”
李昕伊心下感动,又觉得暖心,假如吴肃现在醒着,他一定会主动凑过去,奉上一万个真·么么哒。
李昕伊道:“还是得寻个郎中看看才好,这很快就到二月春试了,万一不小心在考场上也……呸呸呸,不管怎么说,小心无大错。”
李昕伊不怎么信任中医,在他的印象里,除了颇有名望的杏林圣手,其余的郎中大夫的水平,大约也和那个将风寒当做风热,治死了原主父亲的庸医相差不远。
可惜他不懂医,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医疗设备,希望吴肃只是因为赶路太疲惫所以才昏睡过去的。
李昕伊想起了方正说的“守了一夜”的话,觉得自己非常有义务维护吴肃的君子形象:“阿肃他为人热心,又极富责任感。想必是见我们一个个睡得昏天黑地,所以才主动守夜的。”
方正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道:“凌晨的时候,熟睡的就只有你,我们几个都醒着呢。”
这话说得李昕伊哑口无言。
方正道:“吴子谨早就和我说了,他是个断袖。”
李昕伊:“……”
他转头看着吴肃即使面色苍白,也依旧俊美的脸,心道自己这么替他遮遮掩掩,生怕坏他半点名声,结果这个家伙竟自己主动跑去和别人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断袖!
方正看着李昕伊脸色变了几变,到最后竟变得有些凶巴巴的,于是小心地道:“其实断袖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再说了你又不是那些下等的娈童。就是那南京城里,南风馆可比青楼多。”
他说着又想起了上次差点儿被骗去南风馆的尴尬经历,终于闭口了。
李昕伊笑了笑,没说话。
方正想起自己之前绕着吴肃走的样子,难得觉得不好意思,道:“我与男色一道并无兴趣,并非是’党同伐异’……”
说错了成语,方正脸色爆红,含糊道:“其实就是怕你们也要我去狎玩男妓。我之前被人骗过,我当然知道吴子谨不是这样的人,但一朝被蛇咬……”
李昕伊和方正说着话,眼睛却一直关注着车窗外面。可怜的母牛已经尽它所能撒开蹄子跑得飞快了。
“前头看起来是个镇子,里面应该有郎中。”李昕伊道。
方正掏出羊皮地图,找了找位置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前面就是梁山了。”
“梁山?”李昕伊诧异地问道。
是梁山好汉的梁山,还是被逼上梁山的梁山?
方正点点头道:“你知道这个地方?”
李昕伊摇摇头道:“那你知道吗?”
方正道:“好像是因为会通河才发展起来的,据说这里的人多的是肌肉壮硕,能扛能搬的好手。”
李昕伊很少生病,感冒了也是自己买了枇杷干叶煎了吃。一直也没留意过,于是他问方正道:“那你知道一般医馆会在什么地方吗?”
方正道:“一般医馆药堂都是会开在一条街上的,这镇子看着不大,找人问问就是了。”
李昕伊忍不住想拍额头,自己真的是急傻了。
说话间,牛车就已经停下了,李昕伊朝外面看去,“仁和医馆”与“仁和药堂”两个牌匾并肩而立。
他连忙打开车门,张叔立在车旁。靠着方正的帮助,才扶着吴肃,让他趴到张叔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