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之淡定天下
作者:墨小予 | 分类:言情 | 字数:15.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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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我总结自己活了十六年的经验,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我不是倒霉的人,我倒霉起来不是人……
生平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府,请注意我强调的四个字“光明正大”,这个词表示我在此之前,曾无数次的干过偷鸡摸狗的勾当。现在,请容我简略地回味一下本人的血泪史,仔细的道与您听……
在一个意外的时机,机缘巧合之下,我发现我家东墙的杂草丛里,有一个狗洞!当时年少的我放下了幼稚的自尊,借由狗洞,我出了府,迈开了我放眼看花花世界的第一步。
后来,我认识了二虎子。经常爬着狗洞出府只为找隔壁的二虎子单挑。我觉得我那个时候的自己血气方刚,热血沸腾,非得靠着蛮力才能得以抒发。我相信二虎子也是如此,所以两个人不打不相识,后来我们熟稔了,发现大家志同道合,就相携一起去找人干群架……
但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在我们腥风血雨的那段日子里,我曾闪亮亮的被打断过一颗奶牙。看到沾着血的奶牙躺在地上,我红眼了,发了狠的揍对方。年少纯洁的我对人体的要害部位没啥研究,所以死命的又打又踹他的小屁股,揍得他哇哇大叫之后又哇哇大哭。鼻涕眼泪混成一团,样子煞是难看。
小时候善良纯真的我都觉得他很难看,那么他一定其丑无比,我如是认为着!
这事儿在京城闹得很轰动,据说那孩子的父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儿子被人殴成这样,问他,他又说不上是谁干的,心疼之下报了衙门。
官府派人来抓,还是二虎子够义气,给我通的风、报的信。吓得我三天没敢爬出狗洞一步,待第四天晌午我觉得风头差不多过去时,又大摇大摆的出去招摇了,没想到才走几步,就被官差大哥拎小鸡一般揪起了后衣领。
后来我才了解到,他们已经在这里据点了好几天,就为逮捕我归案。我恍然领悟,猛一拍自己的脑门,原来这就是先生在学堂上说的……守株待兔啊!
我心里那个悔啊,悔不当初……
这件事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爹觉得我对不起人家,愣是把我跟他定了娃娃亲。从此,想我白某人也有了未婚夫,还是个其丑无比的未婚夫。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当时,我年仅六岁,就这样被绑定了终身,最惨的是,我被禁了足,每天有人像牢头一样看管着我,教我女红,教我《女戒》,教我三从四德。我的运气还不算背吗?
今天,我过了我的十六岁生日,终于“刑满释放”,不必再过着有人看管的日子了。叫我怎么能不上街显摆显摆,好好的得意一番。
二虎子,我首先想到的是隔壁的二虎子。做为拜把子兄弟,曾经革命的战友。此等可喜可贺的事情,哪能不拉上他一起庆祝?!
不过……
我在我家墙外的狗洞旁溜达了半圈,愣是没看到半个挂着半截鼻涕,脸永远是黑乎乎的小孩!难道,我的兄弟二虎子,已经不在这一带混了?这一想法让我心里很难受很难受,非常难受……
于是,失望的我,拖着失望的步子,走进了热闹的人群里。化失望为食欲,拼命的吃啊吃,吃啊吃~地瓜,糖葫芦,麦芽糖,阳春面,臭豆腐。就连面人儿也被我一口塞进了嘴里……
走完一条热闹的巷子,天空竟暗了下来。都说六月的天、娃娃的脸,阴晴不定。彼时,连天公都不作美了。哗啦啦的下起骤雨来。
我慌忙躲进一户人家的屋檐下,还未站稳,一个惊雷劈下来,地上闪过一道巨亮巨亮的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不过一口茶时间,白光抽离,留下我面对一片残垣断墙,和……废墟那头……光裸的男人?!
我是惊骇的,惊骇的不能自已!
“小姐,你还要看多久?”那个男人很淡定,问我的语气波澜不惊!
我咳了咳嗓子,抹去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跟他一样化为平淡,道:“公子,你没穿衣服。”
“你洗澡时会穿衣服吗?”他反问,喜怒不形于色。
“洗澡前穿着,洗完后也穿着!”中间省略的就是每个人都会光光的时候!母亲从小就教导我,做为一个矜持的大家闺秀,是不应该说脱光光这类露骨的话语,所以,我只用了“光光”二字!
“我在洗澡!”他给了我一个可以充分说明他为什么会光光的理由。
“原来如此,”我煞有介事的点头,表示了然,“那么请问,公子准备什么时候洗完?”总不能叫我一直对着一个裸男吧,我会受不了的。虽然我是斯文人,但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有冲动的一面,就像我小时候干了那件得不偿失、令我后悔至今的事情一样。
“你打算一直站在这里看着我洗澡吗?”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很淡定,大方的展露他姣好的身材。在我有限的异性知识里,对没有将军肚的男性,都会归为身材不错型!
“我得避雨。”不想成为落汤鸡,会得风寒,然后会被迫留在家里,被迫吃药……
他对视着我的 眼沉默了良久,才开口。不,几乎是咆哮着吼:“现在,立刻,闭上眼,转过身去。不然,我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杀了你!”
我被他前后不同的态度怔在当场,完全不能反应。但是,管不住的小嘴已经不经脑子的先一步说话了:“请公子不要激动得连在下的性别也分不清粗,首先我得声明,我是女的。其次,我没有要吃你豆腐的意思,我可以给钱。”
“你有多少钱?”他的脸相当黑,瞪着眼睛,好似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我诚恳的摸了摸荷包,把剩下的钱都掏给他看:“两个铜板……”
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阴霾过去后,呈现在天空一隅的斑斓的彩虹。淡淡的透明的颜色,闪着柔和的光芒。
一声轻叹情不自禁的溢出,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散去了午后的闷热,空气像是被雨水冲洗干净似的,飘着泥土和甘草的味道,清新自然。我站在窗边,任傍晚的凉风吹过我半干的衣裳,凉意浸入皮肤,凉凉爽爽的甚是舒服。
但是,每当我觉得这个世界真是非常美好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不美好的声音出现,尖锐的在我的耳旁响起:“小姐,你怎么还是这样湿嗒嗒的站在窗口。要是叫二小姐瞧见了,不是又找一顿骂么?”
我的贴身丫鬟云雀又开始了她的一惊一乍。我觉得她叫云雀是一个美丽的错误,麻雀更贴近她的性格。所以我一直称呼她为麻雀。
“麻雀,我出去耍了,身子热乎乎的。”配着湿嗒嗒的衣裳,正好能降温。
“我的好小姐,人家说你痴,你就非得表现的那么傻吗?湿衣服穿在身上可是会得风寒的。”云雀头痛的抚着额头,莫可奈何的对着我。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我跟麻雀之间的鸿沟很宽很宽,宽到站在两岸的我们根本看不见对方。正是因为如此,她完全无法理解我的行为,更加无法猜透我的思想。
虽然我们在一起十六年,但是默契这东西始终没有降临到我俩之间。悲哀啊悲哀~
说到这里,我又要开始回顾我的血泪史了。
想我在江湖上飘的那段日子,腥风血雨不足惧,哪怕在外头流血也不掉一滴泪。叫我畏惧的是家里几只!
第一只大汉奸,麻雀是也。
她最具代表性的行动就是——打小报告!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怀疑,她到底是二姐的丫鬟还是我的丫鬟。胳膊肘子为嘛总是往外拐?想想我平日待她也不错,为何她要在背后捅我一刀。我一有个风吹草动,二姐那边就会第一时间知道,接着我就会被狠狠的修理一顿。真是凄凄惨惨戚戚~
白府外的腥风血雨那是明刀明枪。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指我白府内的生活。而“暗箭”的始作俑者就是我美丽俏皮又泼辣的二姐。人称“京城第二枝花”,白小芯!有她在的日子,天晓得我十六年是怎样安好无损的在白府度过的。
“白小朵,你又出去瞎混了,是不是?”木门“咣当——”两声,离报废又接近了一步。紧接着,门口出现了一个红衣飘飘的女子,一身骑装,英姿飒爽!我看着木门上显著的一条鞭痕,无限扼腕。
二姐的银色蛇鞭在她手中舞动,我完全不能理解,二姐的出场为什么每次都那么的火爆?!而且非得拿我的木门开刷。我的木门到底哪里得罪她了?这已经是今年的第八扇木门了,更别提这十六年来,我的房间到底换过多少木门。总之,我的十个手指头加上十个脚趾头也绝对数不过来。
“二姐……”我讷讷的叫了她一声。
“白小朵,今天上哪儿了?”二姐把她的银色蛇鞭往桌子上随意一搁,盛气凌人的搭在桌子上。
我的目光一直盯着桌子上闪亮亮的银鞭,这是二姐震慑我的武器。从小到大,要不是它像千斤鼎一样镇压着我,说不定我早就咸鱼大翻身了。但是,我的母亲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现实,尤其是女儿家,切不可胡思乱想。
“回二姐的话,小妹今日去游京城了。”我学着平日里先生回爹爹的话的模样,身子微微前倾,似作揖状。垂下的脑袋正好掩去了闪烁的眼神。
“游成落汤鸡回来?你真能耐!”二姐语气不佳,看似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二姐可知今日中午本是晴空万里,怎知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雷声阵阵,雨点就这么‘唰唰唰’得落了下来,小妹避而不及,就成了落汤鸡。”一平一板的语气,像极了教书先生。诉说着我的情有可原。
“你就不知道避雨的嚒?”二姐霍然站了起来,食指猛戳我的脑袋。我的脑袋若是个西瓜,说不定早就被戳烂了。二姐还是不解气,戳完了脑袋开始扒我的衣裳。
我避雨了……我在心中呐喊,可是后来有了变数。我不但被坑了两个铜板,还被赶了出来。因为那位公子威吓我,他说孤男寡女不宜共处一室,尤其他还光着身子,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到时候叫我负责任就不是妙事了。
但是,这件事我不愿让二姐知道,私心里成了我十六年来的第二件小秘密。
一抬头,瞧见二姐张牙舞爪的朝我扑过来,我本能的护住胸口:“二姐,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有话好好说嘛。”娘说了,女儿家的胸口是谁都摸不得的。
“凭你那蘑菇劲儿,说个十年八年也不会得出个结果来。”二姐的行动永远跟语言一样的快。话落,就已扒光了我的外衣,“还有,你姐姐我向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她恨恨道。
二姐粗鲁是粗鲁了一点,毕竟是我二姐,我绝对不会嫌弃她的。但是我一定要指出来:“二姐,女儿家怎么可以动粗……”呢……
话未完,就被她截了去:“你也知道‘女儿家’三个字?”二姐白了我一眼,“咱三姐妹中,就数你最野,最皮。你居然有脸跟我讲女儿经?”二姐给了一个“你到底知不知羞”的表情,让我好生尴尬。
“才不是呢,”我出口反驳,弱弱的辩解着,“是他先打断我的牙,我才……”
“你也把人家的屁股打肿了,一报还一报,很公平。”二姐快速接语。不知何时,她已把我推进了冒着热气的浴桶里。一瓢热水当头浇了下来,淋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当下,呛了口水进去。
咳嗽了好几声还不忘跟二姐说明:“我道过歉了。先生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夫子说什么你都听,你有没有脑袋?!”我的脑袋又遭袭击了。
“回二姐的话,我的脑袋正在被你把玩着,你说我有没有脑袋?”我把问题又抛还给她。
“是,你有脑袋。”二姐举起手中的木瓢,狠狠地敲了我一下。“毫无主见!”
凶器!
我瞪着它,心中盘算着,等下拿给大姐,做为呈堂证供,二姐又谋害我了。对,我很聪明……
“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二姐揪起我的耳朵就将我扯出了水面,就这样光光的……
突来失去了热度让我“啊”了一声,脑子里快速窜过一个问题:“二姐,我问你哦。看了别人的身子后,是不是真的要负责任?”我始终念念不忘下午的那一场邂逅,毕竟关乎到贞洁问题,我不能做一个小人,更不能做一个不负责的人。
“我看了你的身子,你是要我负责吗?你是这个意思吗,嗯?”
“……”二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