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为夫
作者:萧玉岚舒 | 分类:言情 | 字数:1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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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谎报
赵慎琢听完裴岳棠一五一十说见少主的情形, 拿起一枚飞刀瞄准房间另一头的草人,“不知姬朝花底细,你别鲁莽行事, 我去会一会他。”言罢, 飞刀出手, 准确无误的扎进草人的眉心。
裴岳棠鼓着掌, 走到赵慎琢身后, 抱住他的肩膀,在脸颊上重重的亲一口,“你是我的夫人, 就该由我来保护你。”
赵慎琢斜着看他一眼,“当初离开帝都时, 说好我是来保护你, 而不是你去做危险的事。”
“我也不像你再被姬朝花坑了, ”裴岳棠稍稍屈膝,下巴抵在赵慎琢的肩膀上, “我可不会像你们江湖人那样,迎面打上去。当初他设计坑你,我自然也要以牙还牙。”
“嗯。”只要谋定而后动,万事小心也好,赵慎琢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猜想他们会立即着手运出一部分黄金, 但就算在短期之内筹备好粮草兵马, 冬日将至不是起兵的好时机, 最早也要等来年开春, 我们趁着他们尚未起兵, 尽快查出藏兵的到底是哪一个郡城。”
五百年太久,久到许多书籍卷宗早已毁坏失踪。而前朝的皇帝们哪里会想不到通过蛛丝马迹能暴露郡城所在, 而早早的毁去各种证据,但再怎么说也要试一试。
赵慎琢摸着下巴想了会儿,“明日起,我去官衙的书库探一探,这里找不到就去隔壁郡县,或者从各个书坊找寻,说不定能查到些什么。”
裴岳棠抱紧他,手指在肩头摩挲,“不要太累着了。”
“我身体强健着呢。”赵慎琢撸起袖子,给他看肌肉。
裴岳棠眼中光芒一闪,转到他身前,一手握住他的手腕,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臂膀上,然后顺着胳膊亲到嘴唇上。
赵慎琢有点痒,下意识地要后退。
裴岳棠一把揽住他的腰,笑意深深。
此后几天,裴岳棠没再去官衙,仔细的翻阅赵慎琢带回来的书籍。
两人坐在窗边,看书做笔记,不时交谈几句,或是互喂糕点,笑语风生,倒显出一派闲散自在,神仙似的生活。
转眼过了半月,调查毫无进展。赵慎琢一早偷偷去了临郡,裴岳棠听说刺史找他。正好,他也估摸着该去找史应忠了,晃晃悠悠地走到府衙,早已过了点卯的时辰。
院子里,官吏们来去匆匆,为鸣沙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作为司兵参军事的杨瞻更是没了踪迹。
他背着手,穿过走廊,向几名迎面走来的官员打声招呼,疑惑的看着他们眉头深锁,摇头叹气着离开后,快步走进刺史的书房。
数月来,这是他第一次再见到甄赫。
表面上来看,甄赫毫发未损,但细看之下让人觉得目光空洞无神。
史应忠从屏风背后绕出来,同来的还有红衣的姬朝花。
后者向他微微一笑,搀扶起甄赫离开。
甄赫像一只可以随意摆弄的人偶,一言不发的跟着这个乱党走了。
史应忠这才开口:“今日找贤侄来有三件事。第一,鸣沙久攻不下,刺史甄赫欲亲自领兵前往。第二,那叛徒终于叫我们抓着了,其残余势力正在围剿之中。第三,少主之前体恤你灵武帝都之间奔波辛苦,现在歇息了大半个月,该是派差事给你的时候了。”
这三件事,对裴岳棠来说有好有坏,他开门见山的对史应忠说道:“甄赫不能死。”
史应忠点头,“这个我明白,所以只是叫他惨败而归,毕竟这个时候明面上主持一郡事务的人不能换。”
惨败而归,引起朝廷重视,将注意力牢牢的吸引在看似有神兵仙将盘踞的鸣沙,而背后的灵武好有动作?
裴岳棠垂下眼,事情闹得越不可收拾,以当今圣上的性子,说不准会御驾亲征。
他暗暗握紧拳头,表面上风淡云轻,“忠叔明白小侄会来灵武的原因,所以恳请忠叔将叛徒交由小侄处理。”
史应忠笑道:“我也正有此意。贤侄来灵武许久,总该有点消息送回帝都,否则那生性多疑的颛孙瑨又该起疑生变了。贤侄,这叛徒要拿来怎么用,全凭你自己的意思,不必再过问我。”
裴岳棠恭敬的拱手,“多谢忠叔美意。”
史应忠按下他的手,“自家叔侄,用不着这般客气。”
裴岳棠便也不再说什么,提起那第三件事。
“少主信任你,想请你掌管粮草钱财。兵士只懂舞枪弄刀,读书也只知道些许兵法计谋,要他们掌管这些,还不早将账目弄得一团糟?”史应忠苦笑,看起来颇为头疼,“贤侄心细,而且叫你带兵恐怕暴露身份,危及家人性命。”
真是体贴入微啊。裴岳棠微微感叹,粮草是行军打仗的重中之重,将此交由他负责,是否说明自己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任?
或者说,史应忠假装信任,实则要他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不管哪一样,他都要认认真真的做好这个“账房先生”。
于是,他先是迟疑,“小侄何德何能,当得起这样的大任?”
史应忠道:“贤侄莫要妄自菲薄,少主,程少师与我都十分看重你呢。”
裴岳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史应忠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处理叛徒,之后好好干!”
“是。”裴岳棠应道。
从书房出来,他无声的叹口气,随后在史应忠安排的人带领下,处理那位前朝的左仆射。
杨瞻不是忙到不见人影,而是真的失踪了。
抓捕前朝乱党的事,被史应忠一伙人半路劫道,他也没有继续留在这艰苦危险之地的理由。
裴岳棠倒不关心他是死是活,专心忙着这李代桃僵之事。
等到鹰天府来押人回京,已是寒冷彻骨的冬日。裴岳棠和鹰天府的人寒暄几句,送人离开后便赶紧回到家中。
走到半路上,他被响亮的吆喝声吸引,声音来自路边茶寮,店小二热情洋溢的和每一个路人推荐他们热腾腾的好茶。
裴岳棠看一眼店内,认出一个熟悉的背影,他装作被店小二说动,进屋喝一口暖暖身子。
“原来你没走。”裴岳棠低声对身后的人说道。
那人苦笑,“裴兄希望我快走吗?”
“灵武艰险,哪有帝都舒服。”
“……也是。”那人低头喝茶,草帽挡住了他大半张脸,“我一会儿就回京了。走之前有一句话想说给裴兄听。”
“请说。”
“振王并非可以倚靠之人,到底有其父必有其子,谁也不会似年少时那样单纯。”
“多谢赠言。”裴岳棠不多说一个字。
那人留下几枚铜板,起身离开。
裴岳棠慢悠悠的喝下热茶。
他又哪里想过要倚靠振王了,若可以,他不希望再和姓颛孙的牵连上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