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相公
作者:暮飒 | 分类:言情 | 字数:18.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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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初入门
上回说道,这楚慈与萧尘扬奔波数日终于赶到京城,楚慈一心想着赶紧把身上的烫手山芋甩出去省得又沾染是非,萧尘扬却道还有更要紧的事,害得她紧张半天以为另有何惊天动作,一路上兢兢战战左顾右盼,结果竟是被拉去买了套干净衣裳到澡堂子洗澡。
这萧尘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竟挑些好的贵的,而这身份关系,去澡堂子得去那最高级的独立小包间,那钱花得跟流水似的,才觉得自个乃小富婆没几天的楚慈,顿时感觉这小康水平急剧下降,如今依旧在温饱线上挣扎,惹的一路没好脸色,咬牙切齿怒瞪。
“你要再瞪眼珠子可是要掉出来了。”萧尘扬一袭青衫,淡如薄云,清如翠玉,意气风发回眸一笑姹紫嫣红。
楚慈对美景全然不见,满是心痛,“若不是你奢侈浪费,我用得着如此吗,这一倒腾我这几年的工钱就给弄没了,造孽啊。”
“这钱本来就不是你的,心疼个甚?再说了一身破烂人家非把你当乞丐赶出来不可。”
道理是明白,可这一堆白花花银子就这么去了,心里一时就是转不过弯来。楚慈撇撇嘴不满道,“花钱这事先搁一边,凭什么你穿得跟仙人似的,我却要套上这又俗又张扬的衣裳,感觉跟小丑走秀似的。”
楚慈一身金灿灿,跟个金钱豹似的,说好听点那叫富贵,说难听点叫没品味,看身边过往人那眼神,赤 裸裸的写着,你丫就一个土财主,神气个屁。
这京城乃达官贵族聚集地,讲究的是雍容高雅,整个京城都透着那股气,就连那市井小民也沾了光高人一等似的看不起外乡人,哪怕对方再有钱,眼角也透着鄙视。不就一个暴发户吗,那城东XX不仅有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曾经与OO才子对酒当歌,泼洒笔墨受众人称赞,你算个毛!那神气模样感觉那XX有一腿似,实际八竿子打不着,甚至连人长啥样都不知道。
“这多富贵喜庆啊最适合你这气质了,简直绝了。”萧尘扬称赞道,眼底压着笑意。
“你就喜欢使坏心眼,我看你是担心我一打扮抢了你风头。”楚慈投去一记白眼喃喃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会进了门可得机灵点,别把我交代的给忘了。”太傅府就在眼前,萧尘扬不再嬉笑认真道。
楚慈不耐烦的晃脑袋,“知道了,唠叨了一路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咚”的一声,楚慈后脑勺被突然袭击,顿时一声惨叫。
“别就知道耍嘴皮子,误了大事我俩谁都不好过。”
宋庸乃当今一品太傅,曾为先皇及当今圣上的老师,威望极高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为人圆滑左右逢源,游走于各大派系边缘,不得罪不追捧、不显露也不藏拙中庸而为,在关系复杂的朝野中盘踞一片天地。
萧尘扬小时曾为当今圣上的伴读童子,与其有几分交情。
太傅府,亦如主人,不张扬不夺目却意蕴深厚,百转千回,看似平静宜人却是布满玄机。
楚慈低头饮茶暗暗打量,这大厅布置简约,丫鬟侍从沉默本分,见她这恶俗打扮也无侧目,眼底下一丝异色也不见,说得好听那是叫有职业道德,说得难听那叫麻木不仁毫无感情。
连下人都如此,那主人更是不必说。
“子为。”来人宋太傅贵而不俗,儒雅温润亦如发声,眼角几道浅浅笑纹不象普通书生般木讷,眼底精光暗藏。
萧尘扬,字子为。
“拜见宋太傅。”楚慈、萧尘扬一前一后握拳作揖。
“不必多礼,请入座。”宋太傅坐于上位,侍人摆好茶便挥手遣走,见萧尘扬仍未入座,道,“可是我这椅子太扎人?”
萧尘扬向前抱拳低头道,“子为如今身份低贱,不能越轨。”
“我这没这么多规矩,你更不必如此自贱。”宋太傅摆摆手佯怒道。
“宋太傅乃豁达之人尚不会计较,可这世间悠悠之口不能因此坏了太傅的名声。”
“这有何。”宋太傅不在意道。
萧尘扬使了使眼色,楚慈即道,“这年轻人多站着也无妨,全当锻炼身体。”
宋太傅这才不满作罢,见楚慈便问道,“这位是?”
“我乃楚慈,如今为萧尘扬的主人。”楚慈抢白自答。
楚慈一身金装眨眼,在这淡雅之地更显庸俗不堪,可那宋太傅毫无他色,“这事我也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
楚慈尴尬的笑笑,想起那日表现这个“不同”实在算不得夸奖,好在那宋太傅也未深讨,不至于提起来难堪。
“我听闻你二人在赴京途中遭匪遇害身亡,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贼人甚是可恨,手段毒辣想置我们于死地,若不是早有所防今日早命赴黄泉,不就是本破……”
“恩哼——”楚慈说得是眉飞色舞,唾沫纷飞,还未道出个究竟便被身旁的萧尘扬假咳遏止住,硬是咽下嘴边的话,讪讪喝茶。
宋太傅抬眼不动声色道,“没事便好,那些贼人必逃不过法网。”
“那些人必遭严惩!”楚慈咬牙切齿,一脸发狠。
宋太傅点头淡笑。
“不知你二人此次前来是为何事?”宋太傅道,一番周旋便是切入正题。
楚慈闻言,一脸谄媚向前,“早闻宋太傅才高八斗德高望重,更是重贤纳良之人,小生早便想拜会。”
“此乃世人谬赞,不足以为信。”宋太傅摆手道,神情淡然。
“所谓无风不起浪,宋太傅不必自谦。”
宋太傅摇头笑笑,低头喝茶。
楚慈眼珠子一转又道,“据闻这大神官君子修欲招揽贤人,小人不才不知宋太傅可否助小人一臂之力?”
宋太傅毫无声色的脸终于闪过一丝异色,眼神锐利起来。
大神官,乃侍奉神灵,吸天地之灵气为国祈福,传递神旨,为国之梁柱。而当任大神官君子修更是百年难见的修世高人,清明博识,不染浊流,先皇尤为器重,并授予大神官兼除垢排污之要任,督行反腐,确保国立之根本。大神官君子修可自行吸纳良辅助,历代神官从未有如此特权。
大神官不可直接参政却可涉人生死,因而手下办事之人也必得为得力之辈,需得二品以上大官推荐参加考试合格之后才可充其门下,入选者只归神官所管,他人不可过问。
入选者可在朝中领要职,神殿为后盾,因此应者甚多,但这推荐难求,二品以上官员无不被这些身怀大志之人所扰,推荐人亦需负起责任承担所推之人言行后果,因此愿意助力者并不多,唯恐惹了麻烦。
楚慈一脸真切,道“早闻宋太傅爱惜良才不论贫贱,这才斗胆前来自荐,望宋太傅可相助,他日成就必不忘太傅之大恩。”
宋太傅气定神闲道,“若要我推荐也不难,只需你身具过人之能。”
“这你大可放心,我既为萧尘扬的主人,必差不到哪去。”楚慈自信满满道,意蕴深含。
若非突变,以萧尘扬之才气及声誉,一切乃囊中之物。
宋太傅依然不动声色,低头喝茶暗地瞟向一旁静立的萧尘扬,淡定从容,早有所备。宋太傅暗地勾起了笑,死气般的心荡起一丝涟漪。
“此事先再议,如今天色已晚二位若是不嫌弃便在我府邸下榻,一来是按照惯例考验,二来我好久未见子为也想叙叙旧。”
“宋太傅如若不嫌我二人打扰,楚慈恭敬不如从命。”
宋太傅传令下去,遣二人入住清风阁。
夜静籁,月高悬。
楚慈在屋中急得团团转,而那萧尘扬却一脸悠哉的坐于凳子上吃糕点。
“这宋太傅完全没动静啊,是不是我们暗示得不够明显他不知道那名册在我们手里啊?要不直接说得了,干嘛拐弯抹角的。”这大厅演出那场戏之后,那宋太傅完全没有何表示,晚上摆了酒菜,跟其他求推荐之人一般入席,其他只字未提,不明是何心思。
“这糕点不错,你尝尝。”萧尘扬拿起一块绿豆糕献宝道。
楚慈瞪了一眼,坐了下来抓起桌上的绿豆糕往嘴里塞,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果然不错。刚刚在宴会上满怀心思,饭也没吃好,如今便是有些饿了。
“你别老卖关子,什么事能不能一气说完?省得我这闹心。”
“你只管放心大胆的相信我,其他事由我这大男人担着。”萧尘扬半开玩笑道。
楚慈明白知道得越多心思就越乱,可是这什么都不知道跟薄冰上行走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掉进冰窟窿里去了。
“都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脑子是什么构造,这么简单的事愣是绕了一圈子,干脆点不好吗。”楚慈忍不住抱怨,还以为这册子送到人手上便成,结果还有这么多铺垫。
“人家就喜欢这一套,你若开门见山反倒是不待见了,绕来绕去云里雾里他才觉得有意思。”萧尘扬笑着安抚道。
“毛病兮兮的,话说回来,你真要我走这条路啊。”楚慈眨巴眼睛暗示自己乃女人身份,这入朝为官要暴露了可怎么办。
“虽是下策也只得如此,今后你可得注意言行,不过其实只要不扒开你的衣服也不可能会有人知道。”萧尘扬一脸笑意,可楚慈就是不怀好意,甚是气恼。
嗔道,“我这一帮你把自个都给赔进去了,今后谁还敢要我!”
“不是还有个苦命的我卖给你了嘛,还怕没人要?”萧尘扬自嘲道。
“啊?什么?”楚慈一时恍惚,听不清切,正欲追问,便被敲门声给打断。
“请问楚公子在吗?”
楚慈与萧尘扬对眼,萧尘扬点头暗示便上前打开房门。
“有何事?”楚慈道。
“我家老爷想借用萧公子一会,不知道楚公子是否同意?”那小厮道。
楚慈故作犹豫,半响,才点头答应,萧尘扬暗暗投去一个“你看吧”的笑脸,跟着小厮离去。
人影渐逝,楚慈蹲在门榄上半天才动弹,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顿了顿叹了口气便吞入腹中,眉紧锁一脸灰暗。
“子为,你过来看看我这画如何?”宋太傅见来人,招手唤道。
此乃一张猛虎画,百兽之王,傲于林间。
“这猛虎栩栩如生,欲冲出纸面令人生畏,实乃上作,只是……”萧尘扬停了下来,一脸为难。
“但说无妨。”
“只是这爪子却是不够锋利,少了些气势。”
宋太傅拍拍萧尘扬的肩膀,笑道,“子为甚知我心。”
“误撞而已不足为赞。”萧尘扬一脸平静道。
宋太傅依然望着图画,道“这地方精巧,若是岔了那这画可全得毁了。”
“这便是要靠画师的功力了,太傅乃行家势必掌控自如。”萧尘扬略为深意道。
“可就是怕这笔突然一颤……”
“画笔被控于画师手中,只会乖乖听话。”
“好,那我便放手一搏!嘿,你看我这脑袋,心思全沉到这画里了,差点忘了正事。”宋太傅拍了拍脑袋,懊恼道,放下笔离开了书桌,直接发问,
“楚慈这人如何?”
“太傅觉得我如何她便如何。”
宋太傅斜眼,略为深意的笑道,“得子为夸赞之人必是非同一般。”
“只可惜她少了些机会。”萧尘扬一脸惋惜。
“只要是良才我必不会让他被埋没,只不过他毕竟无名,易遭来不服。”宋太傅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道。
“宋太傅可曾听说我家主人曾降得一只神犬?”
“哦?未曾听闻。”
“那犬犹如野狼般凶狠,乃世间少有的良犬。”
“竟有如此神犬?”宋太傅一脸惊奇。
“这犬嗅觉灵敏、行动迅速、手段狠绝乃世间少有,早闻太傅喜好打猎,尤其对捕捉虎豹大畜尤为擅长,此犬若有幸为太傅所用,那便是它的福气。”
“这如何使得。”宋太傅摆手绝收,萧尘扬又道,
“这犬乃稀罕之物,因此遭来贼人觊觎,几次欲被人夺去。我家主人自知无能力顾全,可此犬尤为灵性,主人不忍被贼人占去,便想送给有高人豢养。”
“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宋太傅微皱眉颇为难。
萧尘扬笑笑,“依太傅地位权力必不成惧,那所谓的顾虑与此犬带来的猎物相比更是不堪一提。”
“这犬如此凶悍就怕反咬我一口。”宋太傅依然不松口刁难道。
“您乃行家必有驯养之术,而且此犬尤为灵性,只要手段得当必会乖乖臣服,今后这太傅府便是珍禽异兽的命归地。”
“我只是玩玩,可没这么大的野心。”宋太傅笑着摆摆手,一手端起茶杯吹了吹气。
“这猎犬听太傅的,太傅想要多少猎物便打多少,只要太傅乐意。”
“如此甚好,那这恶犬我给接下,代我谢过你家主人。”
“推举之事……”
“能掌如此神犬主人必是非凡,我怎会让此奇人被埋没。”
萧尘扬回来已是夜半,只见那楚慈趴于桌面上睡着了,皱着眉头瘪着嘴睡不安宁。
未做深想,指尖便已滑到那脸颊上,轻轻触碰,暖意袭来,良久才移开。梦中人被扰到,无意识的歪过一旁继续美梦。连日的风餐露宿,又是加紧赶路,没睡几个安生觉,铁打的身子也给累倒了,何况一个柔弱女子。
萧尘扬内心复杂,望而不语,直至楚慈因姿势不适梦中醒来,迷糊的揉搓双眼,一看到萧尘扬整个人清亮起来,赶忙问道,“你回来啦,事情怎么样了?”
萧尘扬蹙眉不语,楚慈见此更是担心,焦急起来,“你到底说句话啊。”
萧尘扬暗叹了一口气,随即便转至明媚,笑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