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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男孩

作者:撒哈拉的鱼 | 分类: | 字数:35.9万

第150章 所有的痛苦,都只能独自承受

书名:假男孩 作者:撒哈拉的鱼 字数:2140 更新时间:2024-10-25 12:51:29

原来正是自己的表侄子,也就是左识朗的大表舅。

他现如今在老家也算是个名人,生意做的不错,赚了些钱,新盖的房子地段极好,在乡镇出口和国道交界的地方,四层楼高不说,后头还围了个小院,专供客人留宿。

就是刚才闫思成醒来的屋子。

而原本就计划着喝完酒上这,等着明侄孙结婚的闫思成,竟莫名的直接住上了。

“我是怎么过来的?”

闫思成点头回应着对方,但心里面却还在犯着迷糊,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有人开车送你过来的。”

大表舅呵呵笑道,热情的招呼着他,“表叔,你赶紧擦把脸洗个手,一会咱就开饭了。”

其实,在中午喝酒之前,闫樾她大伯就已经跟家里打过招呼了,说自己在哪吃饭,一会得开车过来接他们。

另外,他还特别交代,一定要把闫思成老爷子给送左识朗大表舅家去。

那家的婚事,整个乡里但凡认识的人都知道。

所以,在车站一碰上闫思成,他就知道肯定是为这事来的。

大表舅端着菜去忙活了,闫思成也没再纠结自己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随便找了个就近的卫生间,稍微整理了一下,便往开席的地方去了。

在云城,这边有个习俗,但凡谁家有喜事,所有第二天将要出工出力的亲朋好友,都得在前一晚先聚一顿,算是提前冲冲喜。

闫思成算是来着了。

不过眼下的他,可没多大心思吃。

刚刚洗漱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中午喝酒时聊的话题,虽然能记住的内容不多,但关于“女儿闫佳慧”、“梵家桥”、“闫樾上班的地方”这些关键词,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所以那天晚上,他一直再等个合适的机会想问问表侄。

知道了梵家桥在哪儿,第二天中午喝完喜酒,闫思成便独自一人寻了过去。

和左识朗一样的流程,他填了探访单子进去,直接找到了闫樾,想要问个清楚。

当时,闫樾正在工作,突然听见有个陌生老头唤自己,还被吓了一跳。

不过等对方说明来意之后,闫樾并没有拒绝。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自己发现的经过原原本本都说给了闫思成听。

只是,当对方提出要让她带自己去看看时,闫樾还是打了退堂鼓。

她不是不愿意,而是那次被主管当头棒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果她答应了,这份来之不易的临时工很有可能将失去。

可是看在老人苦苦哀求的份上,再加上自己从小就听过他寻女的故事,最终闫樾还是同意了。

只是,当她带着闫思成靠近那座偏僻的病房时,门口突然多出了两个看护。

显然,这是因为上次闫樾的误打误撞,让那穿着白大褂的主管提高了警惕,特意安排了专人看守。

四周围得严严实实,唯一的去路又被拦,无法靠近病房的二人,连里头的人到底是不是闫佳慧都无法确认。

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闫樾是万万不敢再冒风险了,虽然闫思成也曾试过假装寻卫生间走迷路的法子,但并不管用。

他只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他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探访时间到了,闫思成只能不甘心地离开。

回到城区,晚上婚宴的喜酒继续喝着,但闫思成已完全没了心思。

宴会上一派喜气洋洋、歌舞升平的景象,让他更是觉得心烦意乱。

闫思成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便打了声招呼,独自上饭店外头的马路边透气。

突然看到对面有家小卖部,台面上放着一部座机电话可打,便赶紧起身要过去。

他左右张望着确认没车,这会儿又是绿灯通行,便直接要过马路。可刚走到半截儿,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辆小汽车,冲着他就飞奔过来。

闫思成重重地摔倒在了马路中间,鲜血直流,逐渐没了意识。

*

从闫樾家回到云城城区的中医院,天色已经大黑。外公的病房里,只剩下小刘还有护工大姐两个人。

“你们都吃了吗?”

小刘看着左识朗和大表舅二人脸色难看,关切地问道,以为是因为开车疲劳和饥饿的缘故。

“吃了,你呢?”

其实在闫樾家,左识朗和大表舅都有被留着吃了些东西,但这一趟来回,他们也确实都累了。

不仅是身体,身心也遭受了巨大打击。

小刘点点头,乖巧地说道:“我看你们都很辛苦的样子,要不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再多待会,后半夜走。”

左识朗想想也行。

今晚养足精神,明天还得想法子再去梵家桥一趟,不管怎样都得去里面,确定母亲是不是还被关在那里。

“行吧。”

左识朗也没推辞,带着大表舅先回酒店去休息。

洗漱完毕,左识朗光着上身,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眼睛却不断地流着热泪。

他渴望能安静地休息会,可一闭上眼睛,那些脑海里想象的,关于母亲在病院里受折磨的痛苦画面,便如洪水猛兽般一一涌了出来。

这些画面让他无法逃避。

他先是默默流泪,直到再也绷不住情绪,浑身剧烈颤抖着恸哭。

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果那真的是母亲,她究竟是如何在那样的困境中熬过这十几年,近5000个日夜。

这样的痛苦和无助,几乎让左识朗无法承受。

他的心如刀绞,思绪万千。床单上,泪水已经湿了一片。

他的哭泣越来越大声,直到身体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情感的释放。

他坐起来,双手捂住脸,痛哭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直到筋疲力尽,他才慢慢地躺下,睡了过去。

原来,所有的痛苦都只能自己承受。

血泊中的外公,病院里的母亲,还有此刻在房间里歇斯底里痛哭的左识朗。

梦里,他像只空空的漂流瓶,在黑暗的湖中随风漂泊。直到远方出现一点光亮,那光亮越变越大……将他的身体照得通亮。

他顺着风一点点靠近,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