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是？

这是“暗”写给应粼的另外一张纸条，应粼看完之后，撕得碎碎的，后道，“虽然正统的傀儡术我并不精通，不过食半颗人心之后再以草木支撑躯体，是我最擅长的，”应粼说着，微微扬了扬嘴角，拍了拍“暗”的头，又道，“既然已经这样决定，你推选一个人出来就是。”

这一次，“暗”可是想了许久，尽管看不清表情，可也知道他一定是在进行复杂的思索；后执起笔，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凌皓杰”三个字。

应粼接过纸条，看了之后，思忖半天，后摇头道，“这个不行，他的存在必定有用处，毕竟他是最能让火灵分心的那个人。‘暗’，你好好想想，你要选择的这个戴罪者，他做出这番行为一定要使之合情合理才是。”

“暗”又想了半晌，后挥笔写下一个名字，再度交给应粼。应粼这次满意的摸着下巴，呵呵一笑道，“嗯，不错，就是他了。‘暗’，你先回去吧，有吩咐我会叫你。”

“暗”极其听应粼之言，他既然这般吩咐，“暗”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应粼一点一点将那个带有名字的纸条撕得粉碎，后高高一扬，那些碎屑便在月光之下纷纷散落；有一些落到应粼的肩头上，他很快拍掉，扬着嘴角道，“看来我的最终王牌，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

叶灵芸、云朵和伏晖三个一直紧紧盯着对聂星旭进行入梦咒的若湖和玉麟两人。入梦咒，顾名思义，这本是狐族的单传法术，又以狐尾最多的九尾狐最为擅长；到了若湖和玉麟这样的三尾狐这里，自然威力小了不少；所以可以入梦之后。两人要尽量引导着处于催眠状态的聂星旭去想起那些最悲伤的事情，找到这一切的源头。

外头的三人此时此刻可是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能看着若湖和玉麟的脸色与表情猜测他们到了什么地步。眼看着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的表情终于由疑问而转向了震惊。

没错，那是震惊的表情，伏晖与若湖相处千百载。也极少看到若湖脸上有这样的神情；她好像看到了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也是最让她不耻的事情。伏晖甚至能看到，曾经是异兽族四大长老之一的玉麟，都死死的咬着牙。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看来他的过去的确很痛苦，”云朵小声道，“外祖母这样的神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曾祖父曾经见识过开天辟地，经历了多少苦楚。可是如今竟然也这般。”

云朵的语气中有了些同情，叶灵芸又何尝不是如此；她看了云朵一眼，后道，“我们一定要将这家伙解救出来。尽管不是五灵，可也要尽最大的努力。我没那么伟大，为了神州大地什么的幌子。我不会说。我做的一切，都只为大师兄。”

“哼。我可不会把风师兄让给你，别以为我让过你几次，这次就会继续相让。我只是想尽量公平一些而已。”云朵白了叶灵芸一眼，或许是情敌的过，尽管两人如今心在一起，可是总是说着说着就打起嘴仗来。

“这还用你说，”叶灵芸立即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完全忘记了此刻的处境，“我与大师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的婚事可是……”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伏晖当真觉得自己坐在她们两个中间，太过多余，不过也不能看着她们两个这么吵下去，万一届时影响了若湖和玉麟，可就得不偿失了，“风花飞能不能救出来还不一定，待他完全清醒之后，自然会有个选择。你们两个就是吵翻了天，此时也是无用功，对不对？”

伏晖向来说话极为中肯，所以云朵撇撇嘴，没再接话；叶灵芸可是一肚子的话，但现在毕竟是身处妖族，她若要冒犯，眼前这男子可是整个妖族的王，就算是为了被收留在妖族的修仙一派，她也决不能太过冒犯，所以聪明的选择了闭口不言。

伏晖松了口气，可就是这工夫，若湖却忽的紧咬牙关，身子开始有了些前倾的姿势；而与之对面的玉麟也好不到哪里去，尽管死死撑着，可是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外冒，落在地上，掷地有声。伏晖三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太去打搅，只能这么担忧的看着；半晌，玉麟似乎是推了若湖一把，若湖不支倒地，迷迷糊糊的工夫便稀里哗啦的吐了一地。伏晖连忙过去将若湖扶起，但见她虚弱的张开双眼，定蓝色的眸子中，满是焦虑，“不行，不能让我爹一个人支撑入梦咒，快，不用管我，快去将灵气输入我爹体内，不然，不然我怕他出不来了！”

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叶灵芸和云朵二话不说就代替伏晖到了若湖身边加以照顾，而伏晖则迅速打坐，将体内灵气一点一点输入玉麟体内，因他并非狐族，所以入梦咒他的灵魂是无法进入也无法看到的，只不过或许因为伏系狼族与狐族还沾了一点点远亲，他的眼前也偶然闪过一些画面，只不过看不真切，一片一片的雾气夹杂其中，还有一个令人胆寒的声音一直在声嘶力竭的吼着，“杀，杀，杀——”

伏晖虽没有恐惧，一心将灵气输入玉麟体内，以维持入梦咒的继续，和让玉麟能够安然离开聂星旭的梦境。只不过虽然如此，玉麟的额头上还是冷汗不断，云朵看了也心急，见若湖情况好转了些，叶灵芸也处理好了地上的呕吐物，便开口急急问道，“外祖母，您到底看到了什么？是否，是否和蓁蓁所言相同？”

若湖苍白着脸色点头，后叹了口气，道，“那是真正的人间地狱，生灵涂炭；那些贼人禽兽不如，到处杀戮、奸淫掳掠，生吃人肉……到处血红一片……”若湖简直不愿再回忆起她所看到的，可是一想到一会儿还要制造这样一个幻境，让云朵和叶灵芸这两个小丫头进去，她就于心不忍，“你们两个，可能无法接受我们制造的幻境中看到的东西。我想了想，还是让男子去比较妥当吧。”

“不，外祖母！”云朵坚定的摇头，道，“我们一定可以的，叶灵芸，你说是不是！”云朵说着，将目光转向叶灵芸。

叶灵芸使劲的点头，眼神中是无法转移的磐石，“妖后，请您放心，我与云朵一定不辱使命，将聂星旭的第二人格消灭！”

见云朵和叶灵芸都这么坚定，若湖也是没办法，可实在担心那样惨烈的景象让两人心里造成太大压力，不得不又规劝道，“你们两个也看到了，我爹都不让我继续看下去，你们两个年龄尚小，经历的也少，我实在是怕……”

“外祖母对我们的关心，我明白，”云朵拉住若湖的手，绛紫色的眼睛深深的望着若湖，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只是我们始终需要成长，若外祖母一直过度保护的话，就像从前的云朵，那么任性那么骄纵，险些做出后悔一辈子的事情，”云朵指的，自然是因为感情不和想除掉玉蓁蓁那次，“可是如今，我是妖族的天狼星，我身上的担子远比想象中要重得多，你们不要再保护我了，我可以保护自己，我长大了！”

若湖叹了口气，看着这般的云朵，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方泠芷一样。云朵在某些方面看来，的确和方泠芷是极为想象的，比如这份执拗；而再看叶灵芸，一副说死都不会离开的样子，若湖也只能妥协了。

这入梦咒，一下便支撑了三个时辰，直到日出东方，玉麟和伏晖才放下了合在一起的手掌。伏晖直接倒了下去，看起来有些灵气枯竭的样子；而玉麟身旁已经满是水渍，皆为头上滴下的冷汗所为。失去了伏晖的灵气支撑，他也软软的倒了下去，看来白日里要想进行制造幻境，可能是不行了。

若湖让门外卫兵进来，将两人轻轻抬走，后对着云朵与叶灵芸道，“你们便在此看着聂星旭，顺便对他说一下他其实有其他人格存在的事情。不然，我怕消灭第二人格的路不好走。待夜里，我们再进行制造幻境，以及消灭第二人格吧。”

若湖说完之后，急急忙忙的跟着卫兵一道走了，她实在不放心玉麟和伏晖两个人，毕竟这两个男人，一个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一个是她在这世上最爱的。

因为旭日东升，夜晚已经过去，所以聂星旭正常的醒了过来。只不过他才醒过来，就觉得周围一阵炙热，不仅如此，他的身上还疼的要命；睁开眼一看，可是吓了自己一大跳，自己被困在火结界制造的火笼中不说，外面还蹲着两个顶着巨大黑眼圈盯着他看的女子，待他揉揉眼睛看清楚，才发现，这两个女子都是在妖族见过的。

“两位……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聂星旭不明所以，可是还是有些颤抖的这般问道，语气中尽管带着恭敬，可也掩饰不住那股心底的恐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