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程思芜的提议，这无异就成了五人——假若凌波也算人的话——之间的秘密。程思芜对叶灵芸的了解或许比叶灵芸对自己的了解更甚，玉蓁蓁更是不愿招惹太多是非，所以一干众人点头之后，便齐齐往食堂而去。瞧瞧时辰，也到了午膳的时间。

程思芜与玉??两个手牵着手的走在前面，而后面，是夹心饼干一般的玉蓁蓁——左面是凌皓杰，右面是凌波，这双凌当真弄得玉蓁蓁有些无奈。凌波心里唯一的意念就是死活跟着玉蓁蓁，而凌皓杰居然就和凌波置起气来，凌波做什么，他就非要做什么；本来凌波是准备继续幻化水剑教训“毛手毛脚”的凌皓杰，只不过三番几次的被玉蓁蓁制止了。

玉??虽看似与程思芜说说笑笑，实则眼神却一直盯着后面的动静。但见凌皓杰与凌波这般，她的心倒是有些不是滋味儿了。程思芜正说着话，半天见玉??不接话，转头竟见她默默望着身后，便也停了脚步，转身一看，立即又好气又好笑道，“二师兄，你这么大的人了，和凌波置什么气啊。”

“我大？我不还不到一百岁，而那鲤鱼精，可是都五百岁了！”凌皓杰还挺有理，说的振振有词。

因为从前玉蓁蓁与程思芜坦诚过她的心事，所以尽管凌皓杰已经至此，程思芜倒是丝毫不觉得有威胁，只是望着无奈的玉蓁蓁，又继续道，“你一直是人，可凌波不同，他才接触人世几天。况且，上仙也对凌波吩咐过，让他寸步不离的跟着蓁蓁。上仙没对你吩咐过这个吧？”

凌皓杰嘴巴一撅，倒是不说话了；若换做平常，他非要和程思芜较出个眉眼高低的，可今日或许也觉程思芜说的有理，倒是少见的闭口不言了。程思芜见此，拍拍玉??的肩膀，对其道，“放心，这双凌都没有恶意，你的妹妹好得很。”

“程师姐说的是。”玉??点点头，后几人一道进了食堂。

破天楼在楼内修行的弟子数量并不多，所以食堂中的人也是稀稀落落的。五人寻了地方，各自点了饭菜入座之后，忽的听到门口传来极讨厌的声音。

“大师兄，如今师父这般委以重任，可见对你我的重视呢。”

“矬子粘豆包又来了。”程思芜撇撇嘴，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叶灵芸过来了，那嗲声嗲气如此刻意，除了叶灵芸之外，程思芜觉得，就算整个破天楼，都找不出第二人了。

果不其然，顺着声音发出处，风花飞、叶灵芸和叶灵芸的智囊团景含芷三人一道进了来。风花飞和叶灵芸自是走在前头，而景含芷则万年不变的走在后头，极为低调顺目。凌波见风花飞来了，自是站了起来，口里还生硬的喊了句，“风花飞。”

风花飞三人刚刚打菩提子丹房出来，见时候不早便结伴来食堂。这一路他的耳朵可是苦了，叶灵芸那嘴叭叭叭的和个机关枪似的就从没停过，弄得他厌烦至极。只不过那一直微微蹙着的眉头在听到凌波的这声呼唤之后，几乎是立即平展，他抬了头，看到凌波就在不远处，立即二话不说就大跨步的走了过去，弄得叶灵芸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

“又来了个仰脸朝天。”程思芜小声嘀咕着。

玉??忍不住笑了笑，后对程思芜道，“程师姐，可莫要让他听了去。”

“你瞧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除了‘仰脸朝天’之外，真没什么更合适的形容词了。”给人起外号倒是程思芜很擅长并且引以为傲的，傅墨轩那“小古董”的名号，可不就第一个从程思芜嘴里叫出来的。

凌皓杰平日里与那些七嘴八舌的女弟子关系最好，所以关于破天楼的每一个传言，他都错不过；所以风花飞与凌波的那段谣言，他也是彻头彻尾清楚的很——此时见风花飞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温柔与信任，更加让他确信了谣言皆源于事实基础这句话。

“凌波，许久不见。”风花飞立在凌波面前，看起来倒是比娇弱的凌波高了半头。

凌波本想如上次见面一般攀上风花飞的身子，在吮上几口，以示自己的心意；只是玉蓁蓁提前发现了他的目的，忙一把揪住他的衣裳，后有些讪讪的对风花飞笑道，“见过大师兄，凌波一切安好，还请大师兄放心。”

“嗯。”风花飞明白玉蓁蓁的意思，倒是头一次对面前这个女子多了一丝的好感，也不知是不是凌波认她为主的关系。

叶灵芸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见面前气氛竟如此祥和，而风花飞还那样温柔的答应了玉蓁蓁的话，自是气的紧。她忙挺起胸膛，微微踮脚立在风花飞身边，尽量让身高差距缩短些，后骄傲道，“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掌门出关在即，师父特别令我和大师兄两人最近陪同炼丹，加快行程，而且师父还答允，要教授我与大师兄两人炼丹之术！”

“我与大师兄两人”这七个字，叶灵芸重复了两次，并且每次说出来的时候都加重了无比骄傲无比自豪的语气。不过若谈到菩提子传授炼丹之术，他二人的确有可骄傲的资本，纵观整个逍遥派上下，也唯有菩提子一人极为通晓炼丹之术，而他修炼的这些时间里，也没有传给任何一人。如今风花飞和叶灵芸能够得此殊荣，的确该炫耀一下的。

不过炫耀归炫耀，也唯有叶灵芸一人在炫耀而已，风花飞倒是淡然的很，对此不以为意。程思芜瞧了瞧叶灵芸那微微抬着的脚跟，笑的花枝乱颤，后在叶灵芸愤怒的眼神中，好不容易忍住笑意道，“大师姐，这是好事，我这是为你高兴呢。”

“就是就是，程师妹最懂表达了，像我这样木讷的，还没反应过来呢，”凌皓杰说着，特意明显的瞧了瞧叶灵芸踮起的脚跟，后也哈哈哈的笑了半天，“叶师妹，恭喜恭喜啊。”

“哼！”叶灵芸登时气的脸一红，一跺脚，转头就走，竟是连午膳都不用了；景含芷对着几位师兄师姐拱手道安，后也跟着离去，很快，进来的三人之中唯有风花飞还留在原地，似是与凌波惺惺相惜。

“不如这般，反正桌上有地方，大师兄便一道用膳吧。”玉蓁蓁见此，便出口提议道。

凌皓杰立即接了话，笑嘻嘻的拍了玉蓁蓁肩膀一下，后道，“蓁蓁，瞧你说的，大师兄向来不喜人多，你何苦强人所难呢。”

风花飞瞟了凌皓杰一眼，本来向前抬着的脚又落了回去，提着嘴角不屑道，“亏得你这下等人还有些自知之明。”后便一转身，选了个离几人稍远的地方。

不过玉蓁蓁还是发现，他的目光一直扫着凌波；似乎有些日子不见，很多话要说一样。凌波自是不肯离开玉蓁蓁一步，任她如何规劝都不过去。最后，玉蓁蓁也只得作罢。凌皓杰却颇有趣的凑了过来，对玉蓁蓁小声道，“看来底下弟子传的不错，风花飞果然对这个鲤鱼精……嘿嘿，想不到他的爱好这样特别。”

“二师兄别乱说，大师兄和凌波是好朋友。”玉蓁蓁帮着风花飞解释了这么一句。

凌皓杰立即撇了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玉蓁蓁，可怜巴巴的委屈道，“以前风花飞那样对你，你还帮他说好话。”

“不是说好话，”玉蓁蓁当真不解，凌皓杰这快一百年是如何度过的，怎么心智和个小孩子似的，“这是真的。”

“好了好了，”程思芜见凌皓杰又要胡闹，忙叫了停，后表情上倒是多了几分认真对凌皓杰道，“二师兄，刚刚你也听到了，师父居然要将炼丹之术传给矬子粘豆包和仰脸朝天，为什么不传给咱们呢？若说修为的话，我可是要高那粘豆包好几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