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对不起

楚仟眠好像在害怕什么，迅速打断了金茗鹤的话。

“——不做兄弟还能做什么？”

“除了兄弟，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如果你不想当我的兄弟，我还能是什么人？”

金茗鹤被他的三段急促问句问得淡雅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你的意思是，我只能做你的兄弟？”

楚仟眠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茗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没有进同一家公司，没有在同一个组合出道，我这样的人根本都没可能认识你啊。”

能做兄弟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

怎么可能还谈其他的……

楚仟眠想到这里，摇头哂笑。

他笑的是自己，可金茗鹤领会错了这个苦笑的含义。

清俊的青年眉头皱了又皱，拳头捏了又捏。

一句“喜欢”已经在嘴边，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楚仟眠，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吧？”

“——你懂我的意思。”

这是肯定句。

眉眼细长的青年心中一震，望着他执着的眼神，几乎想落荒而逃。

“我……”

金茗鹤此时有点伤心，又有点咄咄逼人。

“我们只能做兄弟——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楚仟眠犹豫再三，想到两人之间的差距，终是狠下心点点头，“是的。”

他轻轻地加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敢接受你的……情意。

而在金茗鹤听来，这句话却是：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这下，轮到金茗鹤摇头苦笑了。

回想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竟然一直是自己会错了意。

他想洒脱面对，却只能掩饰地低头喝汤。

连盅里的汤都已经见底了，却还机械地喝着空勺。

楚仟眠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不知道自己的筷子夹到了什么，自顾自地塞进嘴里。

直到舌尖尝到了辣味，才发现吃到了配菜中的辣椒。

他条件反射地赶紧用纸巾捂住嘴巴吐了出来。

在嗓子恢复期，不吃辣椒已经是他下意识的行为了。

金茗鹤总算恢复了往日的淡定。

他竭力保持镇静，挤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是我想差了，眠哥你不要介意，今天我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过吧。”

“哦哦，好……”楚仟眠忙不迭点头，站起来说：“我、我去结账。”

本来可以按铃叫服务员的，但两人都想错开这尴尬又痛心的场面。

哪怕只有几分钟也好。

等楚仟眠结账完毕，回到雅间的时候，金茗鹤的面色已经变得正常。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他还笑了笑，“眠哥我要回家一趟，就不送你回去了。”

“嗯，好。”楚仟眠仿佛松了一口气，“我自己可以的，你去做你的事情吧，不麻烦你。”

“不是麻烦……”金茗鹤刚想像往常一样回话，但立刻顿住，“嗯。”

两人在电梯里分别，金茗鹤去了地下停车场，楚仟眠则从一楼离开。

他没有马上叫车，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了一阵。

……明明是自己坚定的拒绝了。

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钝痛。

今天金茗鹤失态了好几次，这对于冷静优雅的金少来说，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事。

楚仟眠又何尝不难过。

可他们不该是那样的关系。

不应该。

他没有办法处理更亲密的关系。

做不到。

从前那些无忧无虑互怼斗嘴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楚仟眠回到宿舍，只有孙骐棋在家。

苏缘和方英昊去偷偷约会了。

林桥西和徐烟波俩小子精力充沛没事干，跑去打球。

孙骐棋悠闲自得地躺在沙发上翘着腿，边吃零食边看电影。

见楚仟眠回来，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眠哥，你回来——”

话没说完，孙骐棋就愣住了，“你没事吧？”

“啊？”楚仟眠抬起头看他，“没事啊，怎么这么问？”

“哦……那、那、那……那你擦擦脸。”孙骐棋没敢多问，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楚仟眠莫名其妙地接过纸巾，按在脸上。

当指尖感到冰凉，纸巾变湿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竟然泪流满面。

眨了眨眼睛，感觉酸痛异常。

“我、我刚回来的时候，眼睛里进了沙子……”楚仟眠讪讪地解释。

孙骐棋的坐姿变得乖巧，“现在好点了吗？”

“好了，嗯，有点疼。”楚仟眠勉强笑了笑。

他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只想躲起来。

被小队友发现自己流泪，实在太丢人！

孙骐棋鼓起勇气叫了他一声，“眠哥，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

楚仟眠心里很感动，回头望着他，微微笑了笑。

这次的笑容没有那么难看了。

他轻声道：“我知道了，骐棋，谢谢你。对了，我真没事，可以……帮我保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