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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等待之短臂袖

作者:刘怀斌 | 分类:仙侠 | 字数:5.9万

第四章 干将初显威

书名:千年的等待之短臂袖 作者:刘怀斌 字数:5129 更新时间:2024-10-10 20:01:14

“嗯!”现在除了等他们将关心给倒完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们第一个先去塞北好不好?”等他们说完话的时间间着也是闲着,先来计划一下第一站要去哪里好了。

干将略略蹙眉。“远。”带着他飞得再快,也还是有时间性的,太远的距离怕他承受不起。

天问晓得他的意思。“所以要先去,我现在的身体好。”以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衰弱看来,当然是得趁还禁得住的时候跑远一点的地方,等他身体连下床都有困难的时候就来不及了。“所以塞北关外?”

“不行!”

这句话不是干将说的,如果是他,一个不字或摇个头就可以解决一切;这句话是终于发现话题主角根本没在听他们倾倒关心,而发出反对之声的家人所说的。

“你们说完了?”本以为差不多等他喝完一杯茶时他们才会口干,没想到会这么快。

“问问!”几个人深觉自己不受重视地低喊。

天问对几个人和煦浅笑,笑得众人顿时将心里的不悦全部抛诸脑后。

“爹爹,娘亲、妹妹,我不是不重视你们的意见,而是必须等我把提议说完后你们所发出的意见才有意义。我刚刚不过才说了一句话,大家就—个跟着—个反对我,可是也许我的意见也有可行之处,不是吗?”没想到这么快就行机会轮到他说话,本以为真要等到他们口干舌燥为止哩。“问问哪,不是我们不想听你的要求,可是你该晓得,你的身体只适合在家里静养。”他们也不想将他局限在家里,男儿本来志在四方,问问的病可苦了他。

“我晓得,不过有干将在,我远行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你们让我试试好吗?这些年尽管我的身体不如常人,但也少有大病大痛的,也许外没有想像小那样不堪。”

“怎么没有?之前你才因为受了风寒,好—阵子没法子下床走动,还时常连喝药都闹胃疼,这还不算大病大痛吗?”爱子 病时苍白无助的模样,她一想起来整颗心就纠结在一起。

她的孩子生来强健乐天,就天问这一个孩子必须让她这样时时担心,就算相师说过这是年年命中注定,但说什么她都无法坦然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即使要自己减寿也无妨,只要能让天问如同一般人活得健康开心就好,不要小小年纪就懂得对生死坦然面对。

“娘,孩儿知道,是孩儿对不起您……”这一直是他心里的遗憾,终究得要是父母承受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憾事,有时候他真希望那相师所说的,—切不过是个谎言,偏偏这身体又骗不了人。

“别跟她说这话。”父母为孩子操心是自然不过的事。

“那问问就别说,我刚刚之所以那么提议,是因为干将可以带我腾云驾雾,像塞北那样遥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天就可以来回的事,今儿个干将就带我到海边去看过了,你们瞧,我不是一样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改变,那就是他的心会因干将怦怦猛跳。

真是糟糕,到现在他都还没有解决办法,

即使干将是一把剑,可终究是个男的,两个男的再加上—个没有寿限、一个活不了几年,这大概是古今以来最糟糕的动心了。

“你去了海边?”又有人忍不住吼出声,沉不住气的已经来到天问身前上上下下、左右右地前后打量。

天问叹息。“我现在人在这里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别担心。”是他不好,他这一身累赘的病痛让家人养成了穷担心的坏习惯。

“答应他。”对这件事一直闷不吭声的干将突然对众人说道。

几个人讶异地回视,想从那一脸冷然看出干将的用意。“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们的犹豫。”其中一人说。破例地,干将又再度出声:“我会保护他。”如果能成全天问的希望,要他说多少话、做多少保证都可以。

“问儿的情况不是你说保护就可以解决得了。”不是他们刻意刁难,而是情况所碍。

“他会没事。”他干将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天家人还没回话,天问已经先起身面对干将。“我不要你为了我做出这种承诺,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就算在家静养也同样活不了多少时日,做出这等承诺不过是在为难你自己,没有人可以保证我能安安稳稳的度过每一日。”

“我……”干将欲出口的“可以”两字被天问的手给闷在口里。

天问摇摇首。“别说。”

如果干将真能保证他安享天年,那他吃那些药、加穿衣裳、适度休息是做什么的?他虽不懂世事,却也不傻,没天真到看不清事实。

干将取下那一双手。“我说过就一定做得到,有我在身边,连拘魂使都不能动你一根寒毛。”

第一次,干将将心里的意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听着心都跟着一起震荡,没有人认为那是一句玩笑话。

“干将……”天问眼眶不争气地泛红。

他们之间认识不过数天的时间,这样短的时间,他为何要在两人之间许了一个这么重的承诺?

只因为他是他的主人吗?

如果只是因为如此,干将这承诺重得他无法负荷、难以承担,更可悲的是令他那一颗开始沉沦的心步人无可挽回的地步。

几个人里最细心的天离沉默地来回看着互相注视的两人,一双俊目审思地半眯起,最后他在对面的椅上坐下,一口一口喝着已经凉了的茶水,将看到的一切在脑海里作了了解与打算。

这两人之间起的变化,他们阻止不了。

“既然干将都这么说了,就让哥哥去试试如何?”

“天离,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没想到他们之中竟然有人先倒了戈。

没忽略掉干将对他这个“外人”的观察审思,天离轻轻一笑,这男人扩着自家小弟的情况,竟连他这个作妹妹的都防了起来。“我是说真的,如果相师五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既然阻止不了,不如让哥哥能够好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把一个男人困在一个小角落是再可悲不过的事。”

“如果相师说的并非完全不能更改呢?”若是如此,他们的疏忽竟促使哥哥的早逝,会是多么可怕的件事。

“那就更要出去,你们要把哥哥关在家中一辈子吗?大家,尤其是我,谁不是一到了可以自主的年纪,就忍不住跟爹娘请求出去见识一下世面?即使在年纪还小的时候,苏城的内内外外也都被我玩遍了。所以为了哥哥,我同意他的希望。”他疼哥哥的心不比任何人少半分。

“妹妹……”天问量不出心里的感激到底有如何深,家人对他的好,他生生世世也还不了。

天家大厅顿时陷入一阵沉默之中,所有人皆低首思索,眉宇微微轻蹙。

良久……

“我知道了。”天善仁叹息,认同了二儿子的看法,他们希望年年能够开心。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天夫人再如何心疼,也不愿自己的孩子闷闷不乐在颜家孤老。

“谢谢爹爹,娘亲,妹妹。”天问眼眶又再度热了。

干将抚着他的发,心里同时下了一决定。他干将说出的话,必然会使它兑现,连鬼神也不能自他手中夺走天问的魂魄。

城里的市集总是再热闹不过,如果是一个大城的市集,其景象就更加的可观了,不小的街道巷口里站满汹涌的人群,杀价吆喝声频频传入行人的耳里,有时被声音所吸引回头那么一瞧,也许就有些小玩意儿看上了眼,自己也成了吆喝的一群。

天问没在人多的地方久待过,想要些什么东西都是家人或仆人去买回来的,看见这种可以为了一钱铜币而吵得面红耳赤的景象,他一张小嘴差点闭不起来。

“买东西一定要吵成那样子吗?”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大概一辈子都买不成东西,别说天生就没那样的嗓门,跟人家吵架是他一辈子也做不来的事。

“不一定。”这等场面干将见多了,千百年的岁月以来,人类的生活方式像从来就没有进化过一样,春秋时是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那就好。”要不然要是真有想买的东西时,他的闭塞跟干将的少言似乎都不是跟人家讨价还价的能干。

“我们到茶楼里坐坐可好?”天问指着前面不远的“古香楼”,远远地就可以看到楼上雅座的人对着下面人潮指指点点,有些看起来颇为潇洒的公子哥儿还拿着摺扇轻摇。

他也有想过去买一把来试试,可是总觉得不管怎么摇,都不像别人摇得那般自在潇洒,最后只好打消主意。

“累了?”干将瞧见他白皙的眼窝下有些黯然。

“还好,只是不习惯人多的地方而已。”上次他到塞北玩了一圈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可是现在不过是在市集大街晃了半圈,那种人来人往的拥挤即使是在街上依然令他感到气闷。

干将拉着他的手移到上臂,护着他排开人群朝茶楼走过去,那种爱护的姿态已经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尤其两个男人长相都是那般出色,一个俊美似山、一个清秀如水,干将的身形又比别人高大,想不引入注意都难。

即使有干将帮忙,天问还是碰上了不少人的身子,尤其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孩子更是直接撞到他心口处,引起他一阵胸闷悸痛。“干将……”

随着声音落下,瞧见天问惨白的脸,撞着人的孩子微微一愣,似乎晓得自己闯了大祸,拔腿便想逃离两人身边。

这一次干将还没有动作,孩子的手已经被难过地抚着胸的天问拉住,孩子用力想要甩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定住身,他忍不住望向担忧地扶着天问的干将。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晓得他之所以不能动,一定是那个高大男子对他动了什么手脚。

“还疼吗?”将掌心按在天问背后,传递一道柔和的力量,缓和他的心跳。

天问深深吸口气,扶住于将的臂膀,有些疲累地摇摇头。“已经不疼了,谢谢你、帮我带着他到茶馆里坐一下好吗?”温和的目光对着那十多岁的孩子,瞧得他心口暖暖的又是一阵心慌。

“我不要,你要他放开我。”他才不要跟着他到什么茶馆坐坐,他要快点回家,他一定是发现了……

天问尽管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神情却是不容人抗拒的;比起干将的冷然,他温和底下的坚持更有一份威严。

干将绝对是听从天问的,只要一个眼神,那孩子的双脚便自动地跟在两人身后步入茶馆,乖乖地在二楼雅座坐下。

“可以把东西还给我了吗?”天问朝孩子伸出手,柔和的目光中并没有苛责。

“什么东西?”孩子不敢看他那一双俊目,知晓自己若是对上那样温柔的一双眼,必定是一句谎话也说不出来。

‘你从我身上拿走的东西。”一开始他就知道了,有干将那样护着他,除非故意,否则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直接撞人他的怀里。当他忍不住心疼,以手按着胸口时,就发现他怀里的钱袋已不翼而飞。

“我没拿。”那孩子洁白的贝齿咬紧下唇,双手在衣襟上搅扭着。

看着他,天问叹息,眼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意。“既然你说没有,那就算了。”他不想逼他。

干将知道他的性子,早猜测出会是这样的结局,冷眼瞧着那孩子一脸惊诧地瞪向天问。看来不单只有他觉得天问特别,连同样是人类,那孩子也觉得他异于常人。

干想万想就是没想到会这样轻易地被放过,孩子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张着嘴如水里金鱼一样又开又合。

“那我可以走了吗?”良久,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就这么逃过一劫。

“走吧!”天问对孩子摆摆手,接过干将递来的茶杯。

“好喝吗?”在他的陪伴要求下,干将也开始吃起人类的食物,而且还比他懂得吃,或许是因为神兵比人类更懂得食物味道的本质吧!

干将点了点头,静静地瞧他慢慢啜饮一口清茶,心里不再如过去般平静无波。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只晓得自己在见着天问的第一面时,心里缓缓浮起一股奇特的满足感,温暖而丰盈;不但想要留在他身边看着他,还想要照顾他、宠他。

从来没有过波动的心湖,一动便是如此激烈,若非他习惯了冷然淡漠,恐怕早已经显得不知所措了。

“唷!这一对佳偶是从哪儿来的呀?”不知何时,茶馆里其中一桌的客人突然移桌到两人身边,几个人英俊的脸上满是促狭与嘲弄之意。

“一定是从南方来的,听说那里的男人都有龙阳之癖。”一个男人伸出手中摺扇想要勾起天问的下颚。“长得真是不错,不过怎么跟人说的不太一样?

我听说那些被豢养的男人长得都比女人漂亮。这一个是挺好看的没错,可男人味重了点。”

一把剑猛然横架在用摺扇想碰触天问的男人脖子上。

天问看过那一把剑,那就是干将,不过干将拿着一把不知道从那儿冒出来的干将,今他觉得画面颇为吊诡。

“怎么弄出来的?”忍不住好奇,天问偷偷小声询问。

干将指指他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样。”能换化成人形,他自然也可以变成其他东西。

天问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想继续喝完手中的清茶,突然想起干将还把剑抵在人家的脖子上。“放了他们吧!反正我们喝完茶就走了。”

干将回眼瞥了老神在在的天问一眼,依他过去主人的个性,这些人不死也残废,只有他能装作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敢动刀伤人……”男人继续在结巴中,却看见天问很亲切地对他招招手。

“这位兄台,你说错话了,干将没有动刀,手中那一把是剑,请看清楚点,他更没有伤人。”

“你、你,狡辩!”他还在结巴中。

“我没狡辩,那是实话。”幸好他没有顺便叫些茶点,要不然在这些人的目光下他可吃不下。

“干将,你的手会不会酸?”瞧他举了好一阵子了。

干将忍不住微笑的冲动,抵在那人脖子上的剑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不吃点东西?”

“到市集的摊子里吃,我刚刚看见一个老人家卖的馄饨饨看起来不错。”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刚刚被剑架在脖子上的人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要不然吃药棋面也不错,这我听五说过,自己还没机会吃。”颜年年继续想着刚刚看过哪些看起来不错的摊子,没注意到身边的几人怒气已经接近爆发的边缘。

“我可是堂堂……” 。

连报名的机会都没有,干将看颜年年已经喝完了杯里的茶,拉着他的手就准备买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