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乱
作者:火青 | 分类:仙侠 | 字数:21.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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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不相负 第六十四章
“密探来报,公主已被洛统领送回公主府”海公公回到
“情况怎么样了”
“具体状况还不清楚”
“公主若有任何闪失,你们一干人等全部提头来见”申契骨指着海公公怒不可遏的说
“替朕备马,摆驾公主府”
申契骨快马加鞭赶到公主府时,见到公主府门前已经挂上白色挽联,见到此情此景的申契骨连下马的力气都没有,他跌跌撞撞的走进公主府前厅,见一众侍女府丁跪在曲桥的棺木前,洛平川站在一旁,神色暗淡
申契骨走上前,趴在棺木上,曲桥面带浅笑的样子让申契骨的内心倍感煎熬,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是他的自私和狭隘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他拉着曲桥的手,指尖传来可怕的冰凉,让他顿感万念俱灰,他伸手摸着曲桥的脸庞,眼含悲戚之色,欲哭无泪“曲桥,皇兄来看你了,你起来跟皇兄说说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他的语气平和,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激动,但内心早已被狂风鄹雨席卷而过,此刻太后也闻声赶来,见到此情此景不免有些承受不住,差点晕倒在地,被刘嬷嬷扶起,慢慢的走向曲桥的棺木边,眼泪喷薄而出“桥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母后,你怎么忍心丢下母后,让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太后的声音渐渐嘶哑,泣不成声,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脸看着站在一旁的洛平川,走上前就给了他一巴掌,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她横眉怒目“哀家将桥儿托付于你,你竟如此待他”她说着转过身狠狠道“来人,将洛平川押入天牢”
洛平川任凭太后大骂,关押至天牢,丝毫不反抗也不做声,活脱脱的行尸走肉,眼睛里早已看不见半点活泼的颜色,他的心几乎是跟着决意离开皇宫的那一刻起就死了申契骨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有一丝心虚缠绕着自己
曲桥很快被送葬,申契骨为了自己好过一点为其风光大葬,荥太后在送别女儿后,开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足不出户,整日郁郁寡欢,她时常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很多事力不从心,对于洛平川的处置也迟迟没有决断,而申契骨与雪浸两人站在曲桥的墓前良久没有离去“雪浸,你先回去吧,朕想单独和曲桥待一会儿”他侧过脸对雪浸说
雪浸看了看申契骨,没有说任何话,便默默走开了,申契骨回过头看着墓碑上刻着的步六孤曲桥之名,心如刀割“皇妹,你听的见朕说话吗,朕知道你一定恨死了皇兄了,朕...”他说着停顿了一下,似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对不起,皇妹,你告诉皇兄,你是不是一定要洛平川活下来,你要皇兄救他吗”申契骨颜色枯槁,不禁又咳嗽了起来,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海公公站在一旁想上前扶起他,却又显得胆怯
入夜时分,海公公伺候申契骨睡下,雪浸去到天牢里探望洛平川,一路畅通无阻,直到牢房内,她看见洛平川面如死灰,毫无生气可言,便命侍女将带来的饭菜置于桌上,让侍女退了出去
“多少吃一点吧”
洛平川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雪浸一早料到他会这样“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洛平川仍旧无动于衷,雪浸看到洛平川此般模样便知道他是什么都不会说了,便默默的退出了天牢
申契骨的病情日渐加重,因为曲桥这件事,申契骨更是郁结于心,无法释怀,以至于朝政都无法打理,很多时候都是雪浸照顾申契骨入睡以后为其处理国事,批复奏章,楚忧见太后迟迟未有处置洛平川的决议,且皇上与康妃的感情又日渐缓和,便想趁此机会挑唆申契骨杀了洛平川,康妃深夜天牢会见洛平川的传闻又被申契骨知晓,申契骨打定主意一定要除掉洛平川,他特意去到慈寿宫面见太后
“母后,这洛平川被关押天牢已经有些时日了,母后可有处决意见”申契骨拖着病怏怏的身体,一句话要分几次才能说完
“听皇上的意思,是希望哀家除掉洛平川吗”太后冷冷的说
“难道母后不是为了处决他才将他关押至天牢的吗”
“谁生谁死,皇上不就能做主吗,何必再来问哀家的意思”
“既然母后没有想好,也就罢了”申契骨说着便要离开慈寿宫,向太后问安之后退了出去
“太后,为什么不亲口问问皇上”何尚宫看着太后问到
“怎么问?难道让哀家问皇上为什么杀了曲桥吗”太后反问何尚宫,何尚宫不再说话
“皇上也不想的”太后自言自语道
“那洛平川...”
“曲桥是替他死的,你说哀家能杀了他吗”太后显得很无奈,但早已有了决定,太后也知道皇上想要除去洛平川的原因,所以一直没有给出处置的决议
申契骨知道太后已无闲暇关心此事,他在海公公及一众随行侍女的陪护下,走在回宫的路上,间隙性的急踹加上剧烈的咳嗽,感觉身体极度难受的,有一股热流至下而上穿行,他吐了一口血,海公公见状欲上前搀扶,却被申契骨摆手制止,他欠着身子看着皑皑白雪上的一片红色,格外醒目,他这才忆得御医跟他讲得的话,前夜时分,申契骨召见御医询问自己身体的状况,并要御医如实相告,否则以欺君之罪论处恫吓,伊楼大人被吓得魂不附体,声音颤抖无力告知申契骨时日无多,他命太医将此事隐瞒下来,尤其对康妃,尽管他早已知悉自己的身体,但眼下再一次看到此般情形,还是很难过,他脑海里浮现一个非常强烈的念头,该为雪浸谋划谋划将来,如果...如果他不在了的话,他仍希望她过得无忧
“去天牢”他突然直起身,确信无疑又目光如炬
当他看到洛平川那一头银发,即便容颜并无半点苍老之色,心里仍旧油然而生一点悲天悯人的感觉,如若自己不能许雪浸一世相守,可否由他代为照顾,不,他做不到,就算他不能给雪浸整片未来,也不能容忍洛平川代替自己,他似乎已经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既能保全自己的王者尊严,又能替雪浸留下锦绣将来
“打开它”申契骨对侍卫说
“洛平川,朕放你走”申契骨看着洛平川的背影站在牢门外说
洛平川闻声渐而眉心轻蹙,他转过身见申契骨一脸病容,早已没有当时的凌人盛气,洛平川离开天牢,随申契骨来到梅林,冰雪之中,寒梅傲立,四下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就只剩下血红色的梅花独自盛开,间或香气四溢,申契骨摒退了左右,只剩下申契骨与洛平川站在梅林之间,仿佛有一场只为男人之间的较量,而申契骨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等什么
“今日你我不是君臣,有什么话就说清楚了吧,之后各安天涯”申契骨说着,又咳了几声,看起来有几分疲惫
“我离开京都之后,皇上可是派人暗杀于我”洛平川问
“不错,只是朕没有想到曲桥竟然与你一同离去”
“皇上派出的杀手错杀了曲桥,因为愧疚特意放我一马”
“你错了,我并不愧疚,想必你早已听闻宫中的传言,我并非太后亲生,如今这个皇位也并非属于我,自然曲桥也不是我的皇妹,当今天下,没有一样是真正属于我的,母后不是,皇位不是,天下亦不是,我只不过是不服气罢了,雪浸也一样,朕后宫女人想要多少有多少,若不是她还有几分姿色,若不是图她前朝公主之名,若不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可助我稳固江山社稷,若不是你与朕相争,她又岂能与朕同床共枕”申契骨振振有词,脸红筋爆,而洛平川早已听得拳头紧握,对于洛平川而言,什么他都不关心,但就是说不得雪浸,尤其是在他以为自己的退出成全了雪浸的幸福便是此生莫大的知足,但如此看来竟是所托非人,洛平川不由得拔剑相向,正当此时雪浸正当赶到,看到洛平川拔剑刺向申契骨的那一刻,雪浸情急之下抽出护卫的剑刺向洛平川,三人就这样相持不下站在梅林,洛平川没想到雪浸会来,也万万没想过雪浸会对自己拔剑相向,还真的刺了下去,他看着雪浸的眼神出奇冰凉,他的剑并没有打算真的刺中申契骨的身体,只是在一怒之下,虚张声势罢了,洛平川竟在此刻苦笑了一声,此时过往所有的回忆如潮水般狂卷而来,他泣血椎心,悲痛欲绝,顿时觉得整个身体都在发出抗拒,手指渐渐冰冻,面容也发生着变化,他急着逃避这里,不想让他们看见,他身体往后退,剑被一寸一寸的退出他的身体,却不见半点血渍,剑身依旧光亮如新,他转过身跌跌撞撞的走去,直到消失在梅林尽处,看着洛平川远去,雪浸忽然觉得身体传来剧痛,仿佛被千万只蛊虫咬嗜一般,她疼得躺倒在地,一些零碎的回忆渐渐浮现,越来越清晰,她听到一声空灵的声音在耳畔萦绕:你可以不记得我,也可以爱上别人,但你一定不会忘记我曾到过你身旁,为你千百次生死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