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精雅的庭院中，此时只有秦牧与六耳猕猴两人，显得份外清幽，与外边喧闹一片宛如两个世界。

六耳猕猴语气恭敬，声音不大却有点急切。

“有什么事，六耳？”

“还是天庭与佛门那些探子的事。”

“六耳啊，这事稍加留意便可，无需花上过多心思……”

第二批离开的探子再次返回花果山，六耳猕猴当即便向秦牧报告此事。

秦牧点头表示知道了后，便风轻云淡，没再多过在意。

倒是六耳猕猴，当时秦牧的随口一句话，便牢牢记在心上，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动静。

多次口头报告后，秦牧便无限感慨。

六耳倒是用心，但要不要如此事无具细……乏善可陈啊。

不过，眼下也不好驳了他的一番热诚，便没再多说，神情一正静听他的下文。

六耳猕猴眼神顿时殷切了几争，急不可待地说道。

“他们行事最近有了变化！”

秦牧稍微来了点兴致。

“何变化？你说说。”

“似乎活跃了不少，而且，他们当中还有一些竟抛头露面， 擂台打起榜来！”

有这事？

秦牧向来就对擂台的具体事务不太关注。

或者说，除了为说书做准备外。

只要不是来了相当分量的“名人”听众，或者有谁悟得顶级的功法神通。

其他一切，他都不怎么关注。

不过，这是好事。

或许那些探子自己还不太清楚，但其实他们如此做，时间一长，无形中行事便向着其他妖魔靠了。

同化？完全有可能啊。

“那他们战绩怎样？”

“实力倒是一般，能挤上排名的，也仅在中间位置，不过，也有少数已打出名头。”

“具体是哪些？”

“冒出头的，有什么叫金角大王、银角大王的，还黄眉大王，玉兔精……”

秦牧神情一敛，原来是这几个！

都在西游计划中露了回脸，不过这出彩度嘛，也就那样，潜力……估计也差强人意。

秦牧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虽然都有名有姓的，但这等角色，如没能领悟出大神通，让自己获得好处，暂时还不值得投入太大心思。

于是就交待六耳猕猴。

“那这几个你有空稍微盯盯……不过，不必过于用心，其他探子更是如此。更多的精力，还是要放在自己的修炼上。”

……

秦牧一直想低调发育。

但事实上，自从他开始说书，引来妖魔前来听讲那时起，身影便一步一步浮出水面。

即使他刻意深居简出，与世无争。

随着听众的不断增加、修为也在不断提升。

其影响力自然逐渐扩大。

就像持续升温炙热的火源，光芒挡也挡不住。

自从东海龙王一告状，天庭与佛门派来探子，情报被陆续收集回去……

想不被注意都不行了。

天庭，凌霄殿。

玉帝总结了花果山传回的消息后，又默默推算一下秦牧。

最后暗自摇头。

秦牧，花果山说书人，人类身份，来历不明，动机不明，疑似大能……

看上去与世无争，不过，花果山如今的变故，全是因他而起！

他不由看看了正方的群臣。

“众卿家，消息目前已传回不少，花果山一事，你等却是如何看？”

众仙兵仙将早就难以按捺，似有太多的话憋在心头不吐不快。

托塔天王李靖当即抢先而出，振声道。

“陛下，当日闻得情报，亦极为震惊。花果山之弹丸之地，如今妖魔聚集如云，俨然已是一大势。再者，彼等实力还在日益心事精进，也团结一心，似有组织。若置之不问，恐生祸事，望陛下早作定夺！”

当即便有不少人点头称是，极力附和。

太白金星这时也出列陈情。

“陛下，兴兵之事，向来非同小可，不好轻动啊。”

也有部分人赞同他的看法。

李靖立刻反驳。

“不可妇人之仁，得当机立断，否则小患酿成大祸！”

“但兵戈一起，便是伤亡无数！”

……

玉帝打断两拨人的争论。

“一方要战，一方主张谨慎行事，都各有道理，但不管如何，花果山之事，最终还得妥为解决的才是。”

两帮人就都望着玉帝，你有好主意了？

玉帝干咳几声。

“怎么现在都不说话？”

刚才我等说得起劲，却是被你制止！这会……

半会后，太白金星试探着问道。

“想必陛下已有所计较？”

玉帝自如地轻笑起来。

“李靖，你等想必听得最初那批探子的回报，说花果山形势如何恶劣，是以主张尽快动武，可是？”

李靖点点头。

太白金星忙轻声嘀咕。

“可后来那波探子传回的消息，远没那么夸张啊。”

声音不大，可还是被在场之人听得清清楚楚。

李靖讥笑道。

“你们真信了？我可记得，那些人可是被你等怒骂，再次谴了回去！”

太白金星嗫嚅道。

“他等办事不力是一回事，至于获得的消息，可不可靠，又是另一回事……”

“你就这么相信？好像你亲自去察看过一样。”

李靖轻蔑地笑一声后，便拢起袖来，不再言语。

玉帝这时又开口了。

“两帮探子传回的消息，确实有出入。不过，这重要吗？”

群臣懵了，这是在和稀泥？

两种情报，相差甚远，但都做出相关决策的依据。

如果连这都不重要，那还要在这讨论个锤子？

玉帝心里暗自摇头。

这帮臣子……哎，还是太拘泥于细节，抓不住本质啊。

“这两波消息，不管哪个更真，哪个更假，或者两都偏离实情。但都不妨碍花果山目前势力的存在。”

“只要它存在，便天然将于天庭不利。也不管它将有何所图，不是反正都要处理？”

群臣不由一愣，这话……确实是这个道理！

“不过，陛下，那为何还要派人去打探？一开始就直接打上门去，不更是直接了当？”

不多久，太白金星不解地问道。

“这些人去打头阵，可不是没有价值的。现在，花果山那聚了多少妖魔，他们的实力又如何，我等基本上都清楚了吧，而之前呢？”

“所以，这些探子，最大的价值，就是摸清花果山的实力。至于他们自己所加上的那些主观判断，听听就行，岂可真用来做为我等行事的依据！”

众仙兵仙将恍然醒悟，玉帝用人，果然出乎意表。

自己等却还总是纠结于两波探子情报的出入，实在狭隘了！

李靖对于玉帝刚才的话，却又另有一番见解，当下欣喜地嚷道。

“原来陛下，也是主张即刻就对花果山用兵！”

玉帝眉头微皱。

“李靖，朕何曾又说过，要即刻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