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岐太子还未找到，也不知是否还在北宋境内。北宋向南岐递过去的文书也未收到回信，大理寺查了几天也没查出什么头绪。

“陛下，二皇子每日入宫上朝，下朝后便回到礼部做事，晚间回府休息，他期间所见过的人说过的话也都是因为礼部事宜。自从二皇子回京到现在，府中也无人进出。”

“南岐公主死亡一事暂未查到与二皇子有关。”影卫跪在地上回禀着这段时间宋长凌的行踪。

影卫的回答倒是让昌平帝稍稍平息了一点怒意。

没有爪牙才让他安心，才好为他所用。只是宋长凌如今的举动，太过于符合他的心意，其实有时候太过满意也是一种不正常的信号。

“继续盯着吧。”昌平帝道：“还有其他人。”

影卫离开后，昌平帝坐在梨木雕花的椅子上若有所思，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呢？

昌平帝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总不能真是南岐贼喊捉贼吧。留着荣吉公主的作用可比杀了她要大很多，南岐不会不知道。

*

天子只给了大理寺十日的时间要求查明真相，眼看已经过去四日丝毫头绪都没有，急的大理寺所有人都睡不着觉。

他们这几日一直走街串巷，凡是和驿站有过接触的人都被抓走问话，加上皇帝给的先斩后奏的特权，上京内一时间人人得以自危。

怕大理寺查不清真相然后随便抓个人去做替罪羔羊，更怕那个替罪羔羊是自己。

这件事关乎着两国和约，这替罪羔羊会有何下场，不敢想象。

这下不仅沈怀玉和赵明月称病在家，就连温恪之和宋长枫还有许多出了名的纨绔也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敢再出去吃喝玩乐，打牌赌博。

也正因为没了这些人招摇过市，城内一些铺子的营收都少了许多。

沈怀玉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还躺在树下的躺椅上看着话本子，她侧身吐掉嘴中的瓜子皮，和正在说话的照莹道：“他们只是纨绔，又不是敢死队。”

一旦被抓走，谁敢去捞啊。

搞不好全家都要消消乐。

南依坐在一旁剥了个橘子递给沈怀玉，“如此大动干戈搞的人心惶惶的，怕是不能善了了。”

坐在沈怀玉另一侧的照莹也剥了个橘子，塞给了沈怀玉，“比上次四皇子死亡闹得动静还要大。”

拿着两个橘子的沈怀玉左看右看，不敢下口。无论她先吃哪个，另一人铁定会站起来闹，问她：为什么不先吃她剥的那个。

求问，这碗水她要怎么端。

所幸在沈怀玉还没有想好如何公平地端这碗水的时候，她俩已经先一步吵了起来。

南依：“你是傻子吗？四皇子再怎么样也都是自家事，就算被剁碎了喂狗也是自家事，如今这牵扯到两国之间怎么能相提并论？”

照莹：“就你聪明？你聪明怎么和我做同一份活？南依姑娘如此聪明还是另谋高就的好，郡主身边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南依双手环臂，嘲讽道：“就你这脑子留在这里也只会给郡主添乱，趁早洗手回家吧！”

照莹双手叉腰，不甘示弱的回怼道：“你翻个墙就能回家了，快去吧。”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服输。

在俩人摆足了架势，准备争吵前的一刻，沈怀玉早已捂着耳朵溜出了院子。

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沈怀安的院子外，她想了想，还是溜为上策。

刚打算抬脚离开，便听见院内传来声音，“怀玉，进来。”

沈怀玉：“……”我就不该犹豫那一下！

沈怀玉理了理身上的衣物，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走了进去。

“坐。”沈怀安指了指眼前的位置，示意沈怀玉坐下。随后轻声道：“如今这天气阴雨连绵，尤其庆榆县接连大雨，之后陛下定会派人前去援救。”

“哈？”沈怀玉愣在原地，他在说什么？

“怀玉，如今我在问你一遍，你是心悦二皇子，想嫁给他为妻吗？”

沈怀玉眉头紧皱：“？”

这东一句西一句的，他到底要说什么？

“你既成为了怀玉，那我也会把你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国公府不需要你牺牲自己终生幸福来谋出路，如果你想通过嫁给二皇子而改变当前困境的话，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需要。”

“爹娘也不会同意，我也不会。”

“他和大皇子之间只会不死不休，只有活着的那位才能问鼎权利的巅峰，如今我已与他达成共识不需要你从中周旋。你只用告诉我，你是否真的想嫁给他。”

沈怀安静静注视着坐在对面的沈怀玉，这一刻他是以兄长的身份来询问她。

沈怀玉清楚地明白沈怀安话中的意思，就算他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沈怀玉”也发自内心的关心她。因为在这之前，他也询问过她是否真的中意二皇子。

“你以前也曾问过我这样的问题，但我好像没有正面回答过。”沈怀玉抬起头，直视着沈怀安道：“哥，我是真的喜欢他，想嫁给他。”

沈怀安：“那我要再同你说一遍。人心异变，帝王多疑，他日后不会只有你一人，太后走过的路你要再走一遍甚至更难。他绝非池中物，如今尚能阻遏一二，待日后我很难能为你出头。”

若是日后宋长凌待她不好，他很难能为沈怀玉讨回公道。

“哥你不知道吧，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和沈家差不多，都是一夫一妻不会有第三人。我不会阻拦他找第三人，但同样我也不会接受，他纳妾我便走，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沈怀玉开玩笑道：“只是到时候还希望哥和嫂嫂能管我一口饭吃就好。”

她是喜欢宋长凌，却也不是非他不可。

她喜欢宋长凌，想改变他的命运，想改变所有人的命运才会选择违抗系统，但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宋长凌纳妾。早在最初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她不会阻拦纳妾，也不会要求宋长凌只有她一人，若真有那一天她会拍拍屁股走人。

况且她自己也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也许，说不定是她先腻了。

沈怀安抿唇轻笑道：“一口饭还是有的。”若不是为了他那个痴傻的妹妹能有一个容身之处，能有一日三餐可食，他怎么会以至于到现在还未娶妻。

“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好，那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得表示一番。”沈怀安道：“庆榆县有他想要的东西，这算是我送给未来妹夫的见面礼。”

宋长凌想要的东西？是……

还未等沈怀玉思考完，只听沈怀安道：“等从庆榆回来后，他就算无法恢复太子身份却也能和宋长麟争一争。”

宋长凌因为萧家的事，无法正儿八经的去争那个位子。如今沈怀安却说，庆榆有他想要东西，之后就可以和宋长麟去争。

那是不是就说明……

沈怀玉欣喜的看着沈怀安，刚想开口确认，却听见沈怀安道：“是你所想那样，届时照莹会帮你。”

“南岐公主这件事不日就会告一段落，之后你要和他一起前往庆榆。”

沈怀玉：“我为何也要去？”

在这件事上宋长凌一向亲力亲为，他肯定要亲自前往庆榆，只是不知是以什么理由。

他俩要是都去庆榆的话会引起皇帝的怀疑，沈怀安不是一直有意隐瞒吗？

现在怎么会这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