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的身体离得很近，她可以感受到宋长凌的气息在她耳边荡漾，有种拒绝不了的诱惑。

沈怀玉就这样仰头望着宋长凌，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宋长凌睫毛轻颤，眼睛里掩盖不住的不安。

他在等她的回答。

他怕她会拒绝。

沈怀玉一直没有出声，久到系统都在脑海中疯狂大喊：“你在犹豫什么？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答应他，好让我们更好的完成任务。”

不然，照现在这个样子，俩人弯弯绕绕八百个心眼子。宋长凌一直在提防着她，任务得要做到猴年马月。

“管他真的假的，先把任务做完。”系统催促道：“答应他。”

纯爱，那是小孩子才喜欢的。你这个年纪，更适合纯金。

许久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宋长凌难掩失落。

明明是晚上，空气中还带着凉意，沈怀玉却觉得全身发热。

沈怀玉：“谁教你就这样空手来和女孩子表白的？”

两手空空，看着好没诚意。哪怕在路边摘一枝花也行呀。

宋长凌一怔，他好像知道她的答案了。

他垂眸盯着她，像是温和的月华，眼睛里星星点点的笑意在快速地聚拢。

宋长凌温和道：“并非空手，礼物之前就已送给你了。”话语中，止不住的欢喜。

“什么？”

他给我啥了？

沈怀玉细细回想起他们认识这么久，宋长凌好像只给过她一样东西吧。

“那个竹哨？”沈怀玉问道。

宋长凌含笑颔首。

好吧，你赢了。那个确实有诚意，可是个保命的东西。

沈怀玉：“那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可要睡了。

养足精力，才好去对付他们，不是么？

只是这副样子，有点像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渣女罢了。

宋长凌：“我本来是想告诉你不要冲动，中了他们的奸计，但现在看来好像不需要。”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想来看看你罢了。

“你们怎么都觉得我会冲动行事？”先前的沈怀安，现在的宋长凌，都告诉自己不要冲动行事。

她平常有这么不靠谱吗？

好吧，虽然她刚清醒确实是有这个打算。

沈怀玉边说着话，边往屋里走。这晚上，还真有点冷。

宋长凌跟在她身后，“今日宋长麟同鸿胪寺卿之女订婚，圣旨也已经昭告天下。你若这个时候去和他们对峙，才如了他们的意。”

他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保护沈怀玉不受一丝伤害。

沈怀玉回到房内，很自然地窝在榻上。

他说的这些，她明白。

事情发生时，她只以为是今日出府，他们才安排的。但在城西见到沈怀安时，她想起昨日沈怀安带回来的消息，宋长凌和何珍珍的婚事。

那时她才隐约明白，他们的用意。

皇室嫡长子，强盛的母家，最有望成为储君的宋长麟，他的婚事一定是上京最令人关心之事。圣旨颁布，几乎所有人家都要前去祝贺，热闹非凡。

这个时候死了个人，谁又会在意呢？

如果今日沈怀玉真的死在了城西，死在了自家车夫的手上。旁人又会如何猜想？

苛待下人引发的仇怨吗？

而且，一个世家小姐孤身一人去了混乱的城西，死在了那里。她的贴身婢女，以那样的方式同样死了，又会让人如何猜想？

他们知道后，只会说一句晦气，平白扰了大皇子的喜事。

要是能讨张家开心，去贬低一个落魄的国公府，他们还是很愿意的。

今天，就算是沈怀玉死了，都不一定能掀起什么风浪。更别提，一个奴籍下人了。

死就死了，在那些人眼里，奴籍的人根本不算人。

所以沈怀玉忍了下来，没有去找他们。

公道，律法那是强者制定的规则，是用来保护他们的。

那么之后，她会用自己的方式，替百结报仇。

“我知道，”沈怀玉道：“我在想，他们是以珍宝阁上新为由将我骗出去的。如果这都是他们安排好的话，那么珍宝阁...”钟清羽如果是他们的人，你还在他手底下打工，不危险吗？

宋长凌看着窝在榻上，蜷缩成一团躲在毛毯里还在关心自己的沈怀玉，轻笑道：“不会，钟清羽是我的人。”

“那就行。”如果是你的人就不用担心了，证明问题还是出在我这里，这样就好办了。

不对！

沈怀玉忽然坐直身子：“钟清羽是你的人？那珍宝阁...”是他的还是你的。

“是我的。”

艹！

讲个笑话，我以为珍宝阁大老板穷，并送了他一袋金叶子。

这和在他的纯金饭碗里扔了一个钢镚有什么区别？

有点脸疼。

“珍膳坊也是我的。”宋长凌有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味道。

……

沈怀玉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世界上多我一个有钱人怎么了？

沈怀玉把手一伸，清了清嗓子：“把我那袋金叶子还给我。”那可是我的私房钱！

“哪有送人的东西还要回去的道理？”

耍无赖是沈怀玉的一贯作风，她依然伸着手，坚定要她那袋金叶子。

宋长凌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她伸出的手中塞了一件东西。

冰凉的触感令沈怀玉下意识的一哆嗦，她拿起一看，是一块黑白相间的双鱼玉佩。玉佩的一面，右下角处还刻着两个字。

——淮序。

“这是？”沈怀玉看向宋长凌，询问道。这看着，应该挺值钱的。

“淮序是我的小字，”宋长凌道：“这块玉是我出生时，我母后替我求得。舅舅亲手将玉雕刻成玉佩，让我自幼带着，以保平安。想必也是因为它，我数次才能逢凶化吉。”

听到这，沈怀玉也明白这个玉佩的重要性，当下就要还回去。

这次，换成宋长凌有些无赖：“我把它抵给你，日后不许在同我要那袋金叶子了。”我希望你平安。

他刚才那番炽热的表白，她怎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呢？

伸出去的手一顿，随后收了回来。先替他保存着吧。

“帮我个忙呗？借你一个人用。”她目前只见过卫江、卫川和南依，但从珍宝阁和珍膳坊庞大的营收和他们的话中，不难猜出背后有一个势力组织。

宋长凌：“拿着竹哨直接吩咐他们就好，不用和我讲。”

“那竹哨这么厉害吗？”沈怀玉有些吃惊，“是不是话本子里写的，拿了就能号令他们所有人？”

“差不多吧。”钟清羽应该不会听的，毕竟他有时候连我的话也不听。

“我丢了咋办？”沈怀玉有点纠结，那她拿着心慌啊。

“丢就丢了，再送你一个就是了。”不是竹哨可以吩咐他们，是拿着竹哨的你才可以。

那枚竹哨是他的信物，从他送给沈姑娘后便吩咐下去，见她如见他本人一样。

这话说的，令沈怀玉很难拒绝。她握紧脖子上挂着的竹哨，“你放心，我绝对不瞎搞。”

宋长凌就这样站在那儿，宠溺地看着她的这些小动作，眼神明亮，嘴角噙笑：“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瞎搞也无事，他有能力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