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的枪管忽然炸裂，赵子龙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

中年人愕然无语。

赵子龙不屑地道：“破铜烂铁，你以为可以拿来换命吗？”

中年人的脸色变得惨白，虽然他仍然活着，但表情看起来和死了已经没什么分别。

“那么……你要拿我怎样？”中年人颤抖着说道。

“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你如果肯说，我便没有必要再杀你。”

中年人呆了一呆，目光中露出极度的恐惧，“我不能说，我如果说出来，一样是死，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赵子龙看着他的样子，忽然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实在不像是一个专业的杀手，既没有杀手的凛冽冷酷，也没有杀手那种从容淡定的气度，他看起来似乎更有一点迫不得已，因为杀手一旦失败，通常都会认命受死，或者干脆地自己解决，但这个人似乎还有想要活下去的渴望，这与赵子龙想象当中的杀手，实在相去甚远。

“你并不是一个受过训练的杀手，对吗？”

中年人轻轻点了点头。

赵子龙冷笑一声，忽然缓缓道：“那么你知不知道，一个杀手只要行动失败，那么他在这个世界上便再没有存在的价值？”

中年人浑身一颤，失声道：“那么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不会吐露秘密，我的雇主依然不会放过我？”

赵子龙道：“没错，至少你已经失去了信任，而就算你不想说出秘密，他们也会怀疑你背叛了他们，因此不惜一切手段杀死你，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你明白吗？”

中年人没有作声。

赵子龙忽然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所以你现在必须和我站在一边，我才可以帮你，否则的话，我们都将成为无辜的牺牲品，你希望最后会是这个结果吗？”

中年人沉默了半晌，终于道：“好。”

赵子龙顿时喜不自禁，再次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太好了！就让我们同仇敌忾吧！”

中年人点了点头，看了看林夕，面上忽然露出焦急之色，“她不能再等了！”

“你到底绕了多远？”赵子龙大声吼道，但中年人却回过头，开始手动加速。

赵子龙不再多说，因为他知道中年人这次一定是在帮他的。

“嗖嗖嗖！”

保时捷开始疯狂地超车，被超的司机惊得差点晕死，探出头来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找死啊！！！”

“吱——”

汽车终于在医院门口戛然而止。

赵子龙抱着林夕冲进了医院，中年人紧随其后。

导诊台的护士训练有素，看到有伤者进来，立即打电话安排急救，赵子龙冲到面前，还未开口，护士只是微笑道：“请保持冷静，一切已经为您安排妥当。”

动床被推了过来，赵子龙将林夕抱在床上，林夕忽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不要担心，这里是医院，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林夕幽幽道：“可是我只相信你。”

赵子龙柔声道：“还记得吗？我说过要和你同生共死。”

林夕用力点了点头，赵子龙随着她一直来到了急救室的门口，然后被护士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赵子龙感到身上一阵无力，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中年人也走了过来，看着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只是笑了一笑，安慰道：“你放心吧，我绝对没有打中她的要害。”

说着坐在了长椅上，赵子龙看了看他，忽然站了起来，也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人沉默了一下，“飞鱼。”

赵子龙一愣，随即立即想到他用了化名，他一定是想隐瞒自己的过去吧。

于是也笑道：“我叫天恩。”

想起这个名字，他心里不由隐隐作痛。

中年人哦了一声，心照不宣地笑了。

赵子龙真想马上问出背后的主谋，可是他忽然有种担心，害怕他在说出秘密的同时，会立即遭到别人的暗杀，毕竟林夕说过，暗杀她的组织可能无处不在，那么这个组织也一定会互相监视，如果不是，他们何以将行动严密控制？

想到这里，赵子龙开口说道：“你不必担心，你现在是我的朋友，我不会逼你说什么，而且，我也会保护你的安全，你不必再害怕了。”

飞鱼笑道：“你看出我哪里害怕了？”

赵子龙拿出纸巾，递给了他。

飞鱼接了过来，还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却道：“年纪大了，有点体虚。”

赵子龙没有说话，迟疑了一下，又缓缓说道：“你在这里还有亲人吗？”

他想起林夕的话，忽然有点明白飞鱼杀人的动机了。

飞鱼道：“我的妻子和女儿都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由组织照顾她们，我想她们现在生活得一定很好，虽然……我已经有三个月没见过她们了。”

“为什么会选择做这行？”赵子龙不想害死飞鱼，但是他不得不问，只是想试着旁敲侧击。

飞鱼道：“我没有选择，这个世界就是黑与白的世界，至于究竟会走向那边，都在你一念之间，但是这一念之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决定的，我被工作压抑得透不过气，被金钱奴役得抬不起头，还经常担惊受怕，怕我的妻子和孩子会因为我的贫穷而看不起我，后来有一天，我碰到一个黑袍人，他给了我一张名片，我一念之差，所以……”

“你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赵子龙的脸色立即变得惨白，挥手制止了他。

飞鱼诧异道：“你怎么了？”

“我懂了，原来我们是一种人，原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但是，目的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赵子龙从未如此激动，他感到一股黑暗的力量正在背后笼罩着这一切，一只看不见的手，将原本平静的生活彻底打破，还在继续将他推向深渊……

“你怎么了？你冷静一点！”

飞鱼紧紧抓住了赵子龙的肩膀，心里在想：“他究竟怎么了？难道他什么都知道？”

但是他心里却是一阵不寒而栗，“你就算知道了，也不要说出来好吗？”

飞鱼已经不想改变什么了，他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这条性命，为妻子活，为女儿活，所以，他站了起来，颤抖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走了，你不要再来问我了……”

“站住！”赵子龙忽然站了起来，看着飞鱼，恶狠狠地说道：“我一定要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