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经(钱掌天下)
作者:人山华九 | 分类:都市 | 字数:7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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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王锐反击】
170:【王锐反击】
本来赴林家晚宴,张白只是想跟施华文冰消前嫌,怎料阴差阳错的,竟一举将此事给解决了,实在是料想不到。又想到施怡雪为了自己,竟能不顾自身名节,委实令他大为感动。
张白望着施怡雪去的方向,怔了良久,才转身往回走。林家宅院太大,走了半晌,犹在花园中绕来绕去的,并未出去,渐有迷路的趋向。想来也是,张白来时低头跟在施华文后面,心事重重的,倒忘了记路。走了半天,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丫鬟小厮的,这真要走晕了,传出去可就丢大了。
又行了须臾,进了一个院子。从这院子的布局来看,已是越走越深了。绕过一片花丛,几棵柳树之间,终于看见一个石亭。亭下一名女子,身形袅娜,当晚风而立,好一个月下美人,正是林月如。只见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白走到石亭下,轻轻咳了一声。林月如身子一震,显是吃了一惊,回过头来,十五左右月似金轮,月光如银泻下。林月如瞧清楚是张白,这才轻拍胸口,疑道:“张公子,你怎么来了?”
张白有些难为情的挠头道:“林家太大,走着走着,这便迷路了。叫月如见笑了。”两人私下相对,张白仍不忘叫她“月如”。林月如扑哧一笑道:“张公子真风趣。今日张公子跟施老先生谈的怎么样了。”
张白道:“可要多谢令尊设的晚宴了。施老先生说,明年今日,便是我跟雪儿的大好日子。只是施老先生说我得罪了朝中权贵,能否有命活到明年,还是未知。”
这等极不吉利的话,张白随口说出,也点也没当回事。林月如听到他说施老先生答应了,心中又替怡雪欢喜,却也有些哀伤,道:“那可要恭喜张公子了。”
张白瞧见她眼中一丝忧伤忧伤的波澜,想着今日白天,她堂堂的林家大小姐,给自己划船,二话也没说,这些天来,为西湖赛诗会,忙的不可开交,却没要一分报酬,虽然她也不须什么报酬。张白心道也不急着回去,干脆跟她聊一下,于是在亭中坐下,道:“今夜月色不错,月如,我还没跟你好好说过话,趁着今夜,我两好好谈谈心,好不好?”
林月如微微犹豫之后,道:“好吧。只是没想到张公子还有这般认认真真的时候。”
张白心知她在说自己平常老油条的德行,笑道:“冤枉那。我做生意的时候,绝对认真极了。只是月如没见过罢了。是了,赛诗会开支,改用亨通券支付之后,还行得通吧。若是不行,月如马上跟齐三说,我那还有不少现银。”
提到赛诗会,林月如秀眉微蹙,显是对此没什么兴趣,还是应道:“亨通券花的出去,那些商家也没说什么二话。”
张白道:“月如,今天害得你划船,实在对不住了。”
林月如原本还没觉得什么,经他一说,倒觉得委屈起来,只道:“不碍事了,多谢张公子记挂。”
张白淡淡道:“手伸来我瞧瞧。”脸上一股关心之色,并无半点猥亵之意。
夜色笼娇羞,林月如伸出玉手,嘴上小声道:“真不打紧了。我哪有你想的那般矫情张白牵起她小手,换了个方向,对着月光,怜惜道:“要好生保养了。若是坏了皮肤,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林月如心中融融的,道:“多谢张公子。”
张白道:“我看你心思很重,莫非是因为唐公子么?”林月如脸上一阵惊慌,道:“嗯。”
张白心知她这是把崇拜误当成喜欢,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开导,酝酿半天,才道:“月如,我说句心里话。你长得这么漂亮,性情又好,家世又显赫的很。这杭州城中,喜欢你的公子哥们,排起队来,能饶整个杭州城好几圈。那唐公子倒不见的配得上你。”
“我哪有你说的那般好。”林月如听了心情大好,道:“张公子就会说话哄我开心。”
“我哄你了么?”张白一脸莫名其妙的无辜之色,道:“我说了实话啊。”
林月如巧笑嫣然,道:“难怪怡雪妹妹说你讨厌极了。”
张白叹了口气道:“看来月如也讨厌我。唉,做人太失败了。”
林月如渐渐摸透了张白的性子,也知张白处处开玩笑,令人讨厌,却也使人开心,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跟张白说上几句话,什么愁苦烦恼,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林月如轻轻一笑,道:“那白蛇传,张公子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说完,今天在西湖上,就只说了一点点呢。”
张白道:“不急,你先写吧。月如文采出众,写的东西张某放心,等你写到今天这里,我再跟你说。”
林月如一想到自己的东西能印在《杭州文报》上,或许唐公子能瞧见,心中也有几分期盼,便道:“那好吧。张公子莫要取笑我便好。”
张白道:“先多谢月如了。月如改天有空去锦绣年华阁一趟,可随意挑一件衣裳,算是张某送给月如的,聊表心意。”
天下女子皆爱美,林月如自当如是,闻言心下大喜,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锦绣年华一件衣裳几百两,大多人买了,都是用来显摆的。林家虽有钱,但是林员外向来不喜乱花钱,是以锦绣年华里的衣裳,林月如向往已久,但还从没买过。
时候也不早了,张白怕丝缎等着着急,临走说了要留一碗羹汤,傻傻又可爱的丝缎决计照做。当即起身道:“这个,劳烦月如带路,张某也该回家了。”
林月如还觉意犹未尽,但张白主动要走,她女孩家也不便出口挽留,只好道:“张公子请随我来。”
跟着林月如绕了几许,终于走到林府门口。虽然老远的就能瞧见大门,林月如却依旧送到门口,送出了府门。张白道:“月如,再把你的手给我瞧瞧。”
林月如不知他打着什么主意,乖乖伸出手来,张白轻轻捏住她指尖,头一低,欲慢慢吻上去,林月如心跳骤然加快,小手轻轻往回抽,谁知张白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她皓腕,嘴唇轻轻吻了上去。林月如只觉得脑中一阵空白,等张白微笑着扬长而去,林月如才回过神来,脸上红的如同喝醉了酒。
林泉在前厅看见这一切,心道:“这张公子真是奇了……”
回到家中,才知苏小小已然回苏府了。丝缎真端来一碗汤,道:“大哥,我给你留了,刚热的。”
张白这才想起在林府心思难安的,根本就没吃什么,大口喝干那碗汤,道:“还有吃的么?”
丝缎立道:“我这就去做,大哥等一下。”
张白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道:“不必了。小宝贝也累了一天了,怎好意思叫你麻烦?”丝缎依在张白怀中道:“大哥有这份心,丝缎心里便满足了。大哥,你最近到处奔波,丝缎没读过书,帮不上忙,只能做些好吃的,叫大哥吃的好一点。大哥不嫌弃丝缎是个没用的女子便好。”
张白将她裹在怀中,道:“怎么会呢,丝缎莫要瞎想了。不如,我两一起去做点吃的?”
丝缎恬然一笑:“大哥就在着歇着吧,丝缎去做就好了。”
“那可不成,我记得我说过,要亲自做菜给你吃。”
丝缎记起初逢之时,自家厨房之中,张白说要做饭给未来的妻子吃,如今听张白再提此言,想起过去种种甜蜜的记忆,螓首微点,跟张白携手走去厨房。
翌日早晨。才见太子、董品卓、罗萧一块回来了。王决满面爽荡之笑,道:“师父,昨夜那江南第一名妓,竟请我入她香闺了,真是畅快。”
张白知道江南第一名妓便是秦画,不过听闻她心属才子唐彦,其他名贵达人,顶多能听到她歌声琴声,从未有第二人能成她入幕之宾,当下有些怀疑,问道:“那秦画姑娘,可是对你言听计从?”
王决遗憾道:“那倒不是,只是请我进去喝了几杯小酒,聊了聊诗词歌赋,再无其他,叫人失望的很。”
看来江南第一名妓的魅力,的确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张白心中也是一直认为,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秦画都是自己见到最有诱惑力的女人。只是第一次看到她时,她已俨然是唐彦的女人,张白便再也提不起兴致。如今太子也被她给迷住了,就是一个明证。
罗萧道:“殿下可要知足了,须知殿下已是唐彦之外第一人了。”董平卓也是连声附和,道:“这西湖边上的青楼,里头的姑娘,果真要比我琼台青楼里的好看多了。”
张白又跟王决敲了几声紧钟,走到丁童房里,听闻他腿上好的差不多,已能下地走路。丁童见张白来了,笑道:“大哥来的正好,刚想跟大哥汇报。最近又不少商家往我亨通钱庄借贷了,我亨通钱庄,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声名响遍杭州,大哥那亨通券的招数,实在是举世无双啊,人家现在想模仿也没用了。嘿,想想就痛快。”
能有商家来借贷,也是钱庄实力的体现,张白笑问道:“那如今已贷出了多少银子?”
丁童心里有数,答道:“算上苏家布庄为了收购生丝的一起,一共贷出了二十多万两,而且都是约定了三个月之内还。”只因张白跟丁童说过,年底之前,要凑齐五十万两。所以但凡贷款,丁童只限三个月。
虽然如今距离太子成人只有四个月,但也够用了。到时侯手握几十万两,也能跟孝康王讲讲条件,而且如今跟太子达成缔约,孝康王那两个条件,也显得意义不大了。
张白拍了拍丁童肩膀,道:“那些借贷的商家,信用跟前景如何?”
“其中不少都是王家商会的,我也派人去调查过,都是信得过的,还款不成问题。还有一家是做米行买卖的,要为福建的水师买军粮,说是军饷未到,要我以国事为重,暂时先垫拨些银子,等打退了倭寇,上到朝廷,下至百姓,都会记着我亨通钱庄的恩惠。至于苏家布庄来贷银款,我瞧在苏家小姐跟大哥的关系,且苏家钱庄店铺的实产在那,便也答应了。”丁童好歹在星沙的亨通钱庄主事过,且他在杭州这些天,进步极大,已能独当一面。处理起这些事,还是细心到位,游刃有余的。
只不过,那米行贷款为福建水师一事,有些古怪,张白皱眉问道:“说什么垫拨军饷一事,可靠么?”
“自然可靠。”丁童十分自信的道:“那掌柜拿来福建守将程广的手令不说,还有杨大人陪着一道来的。我看大哥跟杨大人交情匪浅,咱们在杭州处处还要仰仗他,且这也确实是为国出力,就给他办了。大哥,有何不妥么?”
既然杨协亲自出面了,应该是真有其事,但王家商会旗下的商铺统统过来贷款,未免有些蹊跷,毕竟王家钱庄完全有能力提供借贷,张白又问了丁童,到底是王家旗下的哪些商铺过来借贷的。
丁童脑中整理片刻,一一说了,他记性不赖,一个也没漏。张白眼中闪过几分赞许之意,道:“都是些风险不小,但潜力巨大的行当。王家倒也狡猾的紧,这风险都要我亨通钱庄来当,哼,若真是破产了,他王家还想赖账不成?”
丁童道:“我也这般想过,是不是王家打了歪主意,若是那些实业破产了,他王家就来个不认账,撇开关系?嘿嘿,他王家是不知大哥的本事,杭州刺史杨协都站在咱们这边呢,真不行,大哥身后还有当今孝康王爷,即便他王家有人是当今宰相,理亏之下,也不敢过于偏袒护短。”
丁童这般分析不失道理,跟张白想的相差无几。但张白多年来混迹商场的经验和直觉使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道:“在理。丁童是越来越厉害了。不过,你须得盯紧王家的一切动向,听说王家的当家王锐回杭州了,须得万分小心的应付,一有异动,立马告诉我。”
得张白夸奖,丁童心中异常高兴,道:“记住了。不用大哥说,我也不敢对王锐掉以轻心。”
张白道:“那便好。丁童,你可是喜欢舒影姑娘?”
丁童难得脸上一红,道:“大哥晓得了?”
张白嘿嘿笑道:“当大哥是瞎子么,这都看不出来?我瞧那舒姑娘也对你有意,你可知她家世背景?”
“他爹是杨大人手下的一个判官,叫舒士达。我见过几面,那人老实的紧。”丁童早就弄得清清楚楚,又没必要跟张白有所隐瞒,是以脱口而出。
张白心中思量已久,当下道:“好小子,倒下了不少功夫,你看时机成熟了,便上门提亲吧。到时候就在我这宅子边上购置房产,用多少银子也不在乎。”
丁童心下感激,男子汉大丈夫,无需说太多,张白瞧见他眼色,便已明白他心情,道:“好兄弟,跟着我,岂能让你受了冷落。记得看见适合齐三的,别忘了给齐三撮合撮合。我最近也在留意呢。”
丁童领会其意,自己娶了家室,齐三比自己大,心里自然也想,当即道:“那我代齐兄谢过大哥了。”
当下两人闲扯几句,张白便出去忙去了。
如此又过两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张白正搂着丝缎,说些肉麻情话,只说的丝缎眼中春意盎然。忽地丁童急急忙忙跑来,看见两人相拥在一起,也没避讳,气喘喘的道:“大哥,不好了,王家出手了。”
张白松开吓得一跳的丝缎,道:“出什么事了。”
“王家在各处钱庄收购亨通券,以远高出兑换利率的价钱,现在整个杭州城,凡是手上有亨通券的,都一股脑跑去卖给王家了。”
张白心神一凛,暗道:他娘的,糟了,王锐果真有些手段,竟是如此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