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尚宇讪讪笑着：“是了，”他又飞快地看了赵海诚一眼，“瞧我这记性，最近可真是忙昏了头，在诸位面前闹了个大笑话，哈哈哈。”

五皇子把盒子稳稳放在曾尚宇手上：“那仕攸这下可要收好了，最好随身带着，睡觉也不要离手。”

曾尚宇点头如捣蒜：“自然，自然，那我就先……先告辞了，打扰，打扰。”他朝每个人都抱拳躬身，然后带着鸿夏逃也似的跑了。

鸿夏跟在曾尚宇身后满头雾水：“少爷，这……真有两件吗？是您和太常的筹划？这件是真的吧？”

曾尚宇恨铁不成钢：“你是真听不懂台阶是吧，快走。”

鸿夏这才反应过来，不再多话。

赵海诚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和五皇子一样目送着曾尚宇远去，直到曾尚宇转入拐角消失不见了，五皇子才悠悠开口：“哲信。”

赵海诚：“殿下？”

小海：【狐狸要套你话了，胡说就行。】

赵海诚：【明白。】

果然，五皇子转过来直直盯着赵海诚。他和赵海诚一般高，平时又几乎都是笑着一张脸，很容易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可是当他收起那种亲和力，抬起一双狐狸眼时，周身便透出一股压迫感。

“若是我刚才没来，哲信会如何打算呢？”

赵海诚想都没想就回道：“殿下若是不来，我可能已经被仕攸吓到要去勤思殿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负荆请罪了，哪还能如此悠闲地站在这里。”

五皇子的视线在赵海诚脸上游移，又忽地笑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哲信可真会开玩笑。”

赵海诚：“这不是刚才被吓着了，想着调节下情绪嘛，殿下既然笑了，那便是认可海诚的笑话了。”

五皇子不置可否，只是瞟了一眼在后面站着的李温泽：“我还有事，便不打扰你和元瑞了，咱们有空再叙闲话。告辞，不必送了。”

赵海诚和李温泽忙行礼道：“恭送殿下。”

五皇子甩了甩袖子，不紧不慢地走了。

赵海诚松了一口气，见李温泽还默默站在原地，便三两步蹦到李温泽面前，将他拉进屋：“元瑞什么时候来的，都不说一声。”

李温泽自然而然找了个位置坐下，喝了口荣轩新倒的茶：“你这边莫名传来哭声，若是晚上叫人听了，不知会吓到多少人。”

赵海诚便知他几乎都听了个完整，算了算时间，正是可用午饭的时候了，便道：“今日耽搁了这么些时候，不如在我这里吃了饭再走？”

李温泽摆弄着茶杯：“嗯。”

赵海诚便转头和荣轩商量：“要不我把奶豆腐端过来先吃着，你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可做的，我记得宫人们每日都会带来新的菜。你就做点家常的，三四个就好，不过不宜太油腻。”

荣轩应了，马上下去准备。

赵海诚：“元瑞稍等，我去取甜点来垫垫肚子。”

李温泽突然抬起头道：“你身为主人，怎么吃什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这次就罢了，今日不想吃奶豆腐。下次若是你有拿不准的，尽可来问我。”

赵海诚愣了一下，又真心实意地笑了：“好，”他从架上取出一副围棋，“反正左右闲来无事，不如我们手谈两局？”

李温泽点点头，见善祺没事做，挥挥手：“你去给荣轩打打下手吧。”

善祺欢喜地应了，也去了厨房。

五皇子离开寝所，朝着东宫去了，经过勤思殿的时候，越霄从后殿转出来跟在了五皇子身后。

越霄压低声音：“殿下，见锋大人说都处理干净了。”

五皇子：“不错。”

不多时二人便走到了东宫殿前，侍候的人早已进去通报。

彼时四公主正在殿中和太子一起进行最后一次吉服的挑选，她拿起一条大红色下裙在自己身上比划，问：“皇兄觉得这件如何？”

太子打量了好几遍，摇摇头：“若是深蓝配大红，总觉得有些沉闷，不如刚才的青蓝配粉红灵动。”

四公主撇撇嘴：“每逢节庆便只有这几个颜色可选，不说你们看腻了，我也早就穿腻了。”她突然想起来太子只有玄色可穿，尴尬地咳咳：“不过皇兄你更惨，若不是绣花不一，我都要以为你一年四季只有一件吉服可用。”

太子笑着摸了摸四公主的头：“无事，敏萱穿什么都好看。”

四公主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时忽然有人通传说五皇子驾到。

听到五皇子来了，她便放下衣服：“皇兄，你们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

太子无奈道：“敏萱，这是哪里话？我们都是一家人。”

四公主没理他，自顾自带着云蕊到后院去了。

四公主前脚刚踏进后院，五皇子后脚便进了屋子：“二皇兄安好。”

太子见他神情，便知事情十分顺利：“此事我不好出面，麻烦五弟了。虽说三弟平时便桀骜不驯惯了，可是这次着实是过分了些，还好来得及补救。”

五皇子笑道：“能为二皇兄分忧是我的荣幸，哪有麻烦不麻烦的？三皇兄常耍小孩子性子，再过几年就好了。”说话间，他瞟到了桌上散着的衣服和还没收走的酸梅干，心里便明白四公主不愿见他，于是行了一礼：“弟弟还有急事，就先告退了。”

太子正准备请他坐下，闻言十分惋惜，这才发现他没带越霄进来：“难为你还特地跑一趟，既是急事，我便不强留你了。”他转头对华顺吩咐：“送送五皇子，”他又想起上次没喝成酒的事情，“取两坛屠苏酒来给五皇子送到殿中。”

华顺忙按照吩咐做了。

直到五皇子走远了，太子才对后院道：“别躲着了，人已经离开了。”

四公主从屏风后探出头来，见殿中只剩太子一人，她才整理好裙摆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支梅花，将它丢给太子：“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太子随手接住，将它插到门边的花坛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