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灯光昏暗，静谧而暧昧，只听到她砰砰砰的心跳声。

快而乱。

“莳阮。”陆延生叫她。

被叫的人像被吓到了一样，打了个激灵。

“嗯，我在。”

莳阮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应了声后没再说话。

陆延生这回没看她，声音低哑。

“我以前没交过女朋友，现在，”他突然停顿，眸光落下来，“现在交了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以后也是。”

陆延生定定地看着她。

莳阮被这突如其来的类似表白的话语镇住，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

陆延生说现在交了一个女朋友，说的无疑是她。

以后，也只有唯一一个女朋友，也是她。

他的话，相当于把她这一生都给定下来了。

陆延生看着她呆愣的表情，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这么说，你明白没有?”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无比，连带着目光，都是暖的。

女朋友只有一个，也只能是唯一一个，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如此。

莳阮听懂了。

心跳得更加厉害了，莳阮下意识捂住胸口。

那里起起伏伏，仿佛下一秒就要兜不住疯狂跳动的心脏了。

“明，明白了。”

她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没给她喘息的机会，陆延生又开口，继续攻略她。

“所以，你答应吗？”

他声音柔得不像话，像三月的春风，抚过她的面孔，带着丝丝的痒意。

莳阮怔怔地望着他。

“答……答应什么？”

她已经思考不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陆延生还是于心不忍，没舍得进一步逼她。

他直接问道：“答应，做我女朋友。”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正面问过她。

以前，是他单方面把她认作是自己的女朋友，现在，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些，所以他厚着脸皮来问她。

他是个很贪心的人，莳阮给了他点甜头，他却不满足于此，他想要的更多。

想要她亲口说出来，当着他的面，给他一个身份。

陆延生也不急，站着静静等她回复。

可是莳阮也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她要给陆延生一个机会，从那时起，他们的关系就已经悄悄改变了，不再是他单方面的感情付出，她也在尝试着回应他。

两人之间开始了双向箭头的感情。

陆延生现在问她这个问题，是因为他现在又感觉没有安全感吗？

因为她没有当面说开男女朋友这个问题，莳阮什么都考虑了，就是没想到这个。

“陆延生。”莳阮叫他。

“嗯。”

莳阮要把这个问题挑明。

她语气很认真：“我答应的。”

“答应做你女朋友。”

她完完整整地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能漏，怕他听不清。

“我现在这么说，你听清楚了吗？”

她模仿着他刚刚的语气，一字一句地问他。

陆延生的目光全程都放在她身上，一点也不舍得移开。

莳阮目睹着他的眼神从平淡，变成明亮，最后又隐匿下来，里面多了些不可思议。

“真的吗?”

他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莳阮点头：“真的。”

“以后，我就是你女朋友了。”

还没等她说完，她就被一股力气猛地拉近，接着撞入了一个胸膛中。

陆延生紧紧抱着她，把她拥入怀里。

他抱得很用力，整个人终于毫无顾忌地埋入她的肩膀里。

鼻尖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很让人安心。

他嘶哑着声音问。

“阮阮，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灼热的气息随之而来，喷洒在颈间，莳阮被迫微微歪仰着头，接受他的拥抱。

莳阮有些艰难的回答：“你以前不都是这样叫的吗？”

他也没少这么叫她。

陆延生摇摇头：“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陆延生也没回答，只是固执地说：“就是不太一样。”

莳阮也不再追问了。

她大概明白是因为什么，就跟他一定要问她，能不能当他女朋友一样。

他要她亲口说出来，要那一份安全感。

“好，你喜欢怎么叫都行。”

“谢谢。”

明明今晚还那么霸道的人，一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可怜的不像话。

莳阮伸手，揽住他的腰身，回抱他。

她能感觉到，抱着她的身躯明显一震，然后又将她抱紧了一些。

颈间突然传来一抹柔软的触感，带着点凉意，从锁骨延伸到颈间。

莳阮身躯一颤，明白过来是什么。

陆延生在吻她。

静谧的空气中，两人的心跳声彼此交错，胸腔震动。

莳阮闭眼，没有躲开。

好一会儿，他才从她颈间抬头，微微放开她一些。

“难受吗？”

陆延生有些愧疚地抚上她的锁骨，那里红了一片。

莳阮睁眼，看见他的脸近在咫尺，两人的呼吸缠在一起，密不可分。

羞耻心一下子涌了上来，莳阮脸红透了。

“还好，不是很难受。”

她不敢对上陆延生的目光，眼神低低地落在他的颈间。

往上一瞥，又猝不及防地看到那个凸起的喉结，在看到它动了一下后，脸就更红了。

她整个人都在冒热气。

陆延生放开她，低笑了声。

“脸怎么这么红?”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莳阮更羞了，连脸都不愿意露出来。

陆延生满眼都是她，觉得十分可爱。

“我就是脸皮薄。”

莳阮脸闷在手心里，陆延生把她的手拉下来，牵着她往前走。

“好，我不看你。”他边走边说：“很晚了，我们该回家了，阮阮。”

“嗯。”

莳阮听着这声阮阮，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比以往的都动听。

她乖乖地跟在陆延生后面，直到回到家里，脸都是红的。

陆延生让她去洗澡，她还在愣神，无奈，他从柜子里帮她找了睡衣，又拿了一套别的衣服，塞到她手里。

“你先去洗澡。”

“嗯。”

莳阮应声，动作慢吞吞地去换洗澡用的拖鞋。

陆延生突然过来拉她，把她抵到门上，笑容有点邪。

“这么慢，需要我给你洗吗？”

轰！

莳阮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连忙摇头。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肯定是今晚自己答应当他女朋友的事给了陆延生莫大的勇气，不然依他平时那清冷禁欲的模样，怎么可能会跟她耍流氓。

莳阮脸上一热，动作变得飞快，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活像只逃出狼口的兔子。

陆延生轻笑一声，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后才拿着自己的衣服到楼下的卫生间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