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婕妤眸中闪着泪花，现在檀御女比她有用，将来还有千千万万颗棋子，等待恪妃操控。

皇后向李怀屿禀报时，席容苍白的脸上划过一道泪痕。

“皇上，臣妾睡了半日，您一直在为臣妾查此事吗。”席容嗓子沙哑，眼里带着愧疚，“臣妾进宫两载，便惹出这么多事端，都是臣妾的不是。”

李怀屿心中一疼，席容从来都是这般为他着想。

就是这样如溪流一般的女子，慢慢浸他的心中。

他此刻多想席容能放声哭出来，和他诉苦。

他眸光一冷，将席容紧紧揽在怀中，如珍宝一般：“继续查。”

皇后眼中一刺，指甲死死扣着肉，强忍着内心苦楚：“皇上，妃嫔昨日一晚未睡，今儿连早膳和午膳都没用。先将胡婕妤关押起来，其他的晚点再查。”

席容垂下眼帘：“凶手必然早有准备，现在将人散去便是放虎归山，再想去查压根来不及了。不过皇后说得不错，几位姐姐妹妹们一晚未睡，累了一夜连饭都没吃上一口，且皇上也等了一日。臣妾不该这般胡闹，就依娘娘所言，让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皇后眼皮子一跳，这席容好手段，将罪都往自己身上揽，说得是自己胡闹吗？

说给李怀屿听得意思是，她不想接着查。

以李怀屿现在宝贝席容的样子，今儿必定不会罢休，她一而再的阻挠也会让他心烦。

但这些话又哪里有错，妃嫔们累了一夜饿了一日，她作为皇后就该体恤六宫。凶手胡婕妤已经查处，席容在这般无理取闹丢得也是她的人心。

席容依偎在李怀屿怀里，嘴角勾出一抹笑，这些结果还不够，她要得是什么，皇后又怎会猜想到。

“皇上，让御膳房将膳食摆在关雎宫，先用膳再慢慢查吧。左不过大家都在这，凶手也不会眼皮子底下做事。”

皇后咬碎一口银牙，合着她在等这个。

又要找凶手，又不能让她们饿肚子，席容这么一提，人心和威望都给她赚到了。

匆忙用过午膳，丽妃吃着粉蒸肉心中感叹良多。

冷蕊和冷香还有先前站出来的宫人被带去慎刑司，屈打成招之下，冷香终于承认，昨晚重新煮药时，那桃仁是她塞进冷蕊腰巾里的。

“皇后娘娘，一切都是罪妾所为。”胡婕妤含着泪，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

皇后喝了口清茶未理会她，她将目光落在恪妃身上，恪妃对她微微一笑，算做回应。

恪妃玩着手上胡桃，上面串着红绳。

“这胡桃养得久了，成色便好了。”

皇后神色淡淡：“前几日赤微捡了几个胡桃给本宫，本宫瞧它们长得不圆成色也不好。但妹妹手里这个，一瞧便是好货，想来还是要自己慢慢样，才成。”

恪妃道了声是：“能不能养成，还要看货好不好才行。”

皇后余光瞥向后面，赵昌和翠微捧着一盒东西，跪在地上：“娘娘，在玉芙宫宫女阿巧身上找到了这个。”

“阿巧。”皇后拈着名字读了一遍，“这名字耳熟，若瑛，本宫记得你身边就有一个名为阿巧的宫人。”

恪妃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笑了一声：“阿纾好记性，从前你便记得我身边侍女的名字，现在我们跟从前一般，你还记得我身边人的名字。”

贤妃默不作声，底下静悄悄地听皇后恪妃二人叙着从前。

李怀屿出来后，赵昌将盒子呈上，“皇上，里面是桃仁。”

“桃仁有活血的功效，臣妾每日都会叫小厨房在粥里放几个，用了之后身体比从前好了不少。”

皇后坐在上首微微含笑，眼里逐渐冰凉，要说她从前定会站在恪妃身边，但有些事，心里一旦有了疑心，便会摇摆不定。

就是真相在面前，估计也要思考良久，左右判断。

李怀屿眉头微蹙，恪妃的解释过于牵强，示意魏忠将冷香带上来。

慎刑司手段磨人，不过一个时辰，原先好好的姑娘已经不成人样。

冷香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后，倒豆子一般交代了一切：“皇上饶命！桃仁是恪妃娘娘给胡婕妤的！恪妃说桃仁用了对……对身体好，便给了胡婕妤一些，拿去之后任她做什么，那都是胡婕妤的事了。”

恪妃指尖绕着红绳，心里算着时间。

数到十时，冷香刚好倒下，血从口鼻眼睛耳朵中流出。

赵昌探了探鼻吸：“皇上，殁了。”

众妃撇过头不看地上死得凄惨之人，于她们而言是碰了晦气。

李怀屿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犹如千年寒冰：“胡氏谋害贵妃，拖到御花园杖毙！”

“恪妃。”

皇后拦住他道：“皇上，若……恪妃父兄还在边疆战场，且说她是存了恶念将桃仁给胡氏，但也并非她所为。况且宫女也说，她是觉得桃仁好才给的胡氏。”

“皇后！”李怀屿清了清嗓子，“这些话也唯有你会信了。”

“恪妃心术不正，德行有损，降为婕妤，迁玉芙宫偏殿，将檀御女宣到御花园，观刑。”

“他们，处死。”

短短几句话定了生死，赵产婆还没来得及叫，一大家子一块被拖下去。

御花园观刑，这不单单只有檀音，还有这儿的全部嫔妃。

恪婕妤死死抵着手心里的肉，皇后知她屈辱，凭着昔日情分为她求情：“皇上，恪妃……恪婕妤到底是大公主的生母，公主生母位分过低，只怕会让底下人看轻。”

李怀屿目光过于冰冷，“大皇子和二皇子生母都不过是个才人，恪婕妤德行有损，只怕教导不好大公主，将大公主送到兴庆宫。”

“不！”恪婕妤跪在地上，“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有这些歹念，丹舒她还小，她离不开母亲。”

李怀屿厌恶地绕开她，道：“你只单单有这些歹念么，朕的儿女没有你这种心肠歹毒的母亲！心怀恶念之人，如何能教导好公主。”

恪婕妤哭了许久，皇后看了后低下脑袋不再多言。

李怀屿摆摆手：“时辰不早了，送去御花园吧。”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