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贵嫔虽‘得宠’，皇上给她装饰牌面的东西也多，宫中东西拿去变卖可是大罪，所以她手里头也没多少银两。”

燕飞和赵昌同好，宫里头摸得清清楚楚，赵昌虽然比不了魏忠，但也是皇上身边的二把手，同等大太监的位置。

打赏下人妃嫔多数从发间摘下一支簪子或是耳上耳坠，多是看着相比之下不起眼的小玩意。

燕飞见席容懒懒搭坐在凳上：“那些金元宝是皇上前几日赏的，一共三块，数量大，在宫中中看不中用。”

贿赂之事做得向来隐晦，碎银看得少，但满满一荷包里面也有个二十两，且还不会被发现。就是发现一口咬定是自己的，几个碎银又能去那查。

金元宝数目大，每年铸造的底下都会写上年份用来分别。

席容将被调换得金元宝命燕飞送给赵昌，由他交给李怀屿，李怀屿见了便会知道。

席容看着被锁在玻透明瓶子中的小蛇，指尖在瓶子上弹了一下，小蛇扭曲一块，吐着蛇芯子，她手再次放瓶子边时，小蛇突然弹起来重重砸在瓶壁上。

缩着身子在瓶子中央，等待下一次反击。

席容来了意思，一次又一次逗弄着里面小蛇，小蛇也锲而不舍一次又一次对着她的指尖，重重往瓶子上砸。

次数多了，席容再把手放瓶边上时，小蛇没了先前的精神气，委屈缩在瓶子里。

燕飞眉峰微跳，看着玻璃中小蛇没了力气：“这竹叶青被拔了毒牙关在笼子里，看上去气焰熏天，实则早无还手之力，只能虚张声势蹦跶两下。”

瓶子被郑重放好，引玉从外面出来，敲响门后进来：“夫人，阿洄去了后山迟迟未归，几位师父已经去找，但现在还没个下落，住持想到夫人与他亲近，便叫属下来请夫人。”

引玉是个一根筋的，换作其他人早将那人打发走了，但她不同，什么事都要原原本本汇报一遍，才算完成任务。

忠诚度不用说，皇家专门培养出来的暗卫，功夫各个都是顶尖，只是身上少了些人情味，做什么都一板一眼，跟沾了铁板一样。

涟漪说教道：“引玉，夫人才刚回来休息没多久，咱们作为主子的贴身宫女，就要面面俱到。比如现在，你该回绝他们，让夫人休息才对。”

引玉呆呆点头，单膝跪地问席容：“那夫人，您打算去吗？”

席容喝完盏中茶水，她休息的时间竟然只有这一盏茶的功夫，但那人是阿洄，她想了片刻，点头道：“去吧。”

涟漪来不及接着说教，席容带着人匆忙赶到后山，带着人到另一头去找。

她沿着另一条小路上去，燕飞怕她累着拿了根木棍给她拿着慢慢上山。

涟漪走在前头用棍子将长出来的草划开，走到一块平地时，涟漪拿着木棍在周围扫了一圈。

“再往前，便是悬崖了，夫人咱们回去吧。”

席容打量着周围环境，边上都是野草，夏日里谁知道草里面藏着什么，且哪有人想不开，顶着大太阳躲在草堆丛里面。

“不对。”

含玉拦住涟漪去路，引玉皱着眉头走近来时那条路，从腰间解下佩剑划开野草，快刀斩下草中东西。

是蛇！

“夫人昨晚遇见蛇，今儿上午刚处理完竹叶青一事，连个午膳都还未用上，对面便急不可待引夫人上山，难不成是想夫人死在这蛇底下？”

涟漪看着死蛇愤愤不平：“还有那些寺里的人，这连一个时辰都还没过呢，难不成他们都收了贿赂，联合起来害死夫人。”

含玉手指放在他唇上叫噤声。

密密麻麻地响声从草丛里响起，含玉提醒道：“是响尾蛇，夫人退后些。”

席容往后瞧了一眼，在后面便是万丈深渊。

善妙带着人在另一边寻人，空空留下这一边，叫席容忍不住胡思乱想。

人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若她们真的都收了贿赂，想置她于死地，那她在静观寺里必然难逃一死，要做好应对之法才是。

“容容！你怎么在这？”

阿洄走在她们来时的路上，席容大声喝止：“别来，有蛇！”

善妙跟在他后面，身后几位尼姑手里拿着钳子和雄黄粉，听见席容说有蛇时都停下脚步。

她说道：“早上那会听说檀贵嫔将蛇放养在后山，以防万伤到人，贫尼便带人来后山找蛇，阿洄在山上摘野菜，便恰好遇见了。”

不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没了动静的草丛里再次恢复动响。

“嘶嘶嘶嘶——”

善和脸色大变：“住持，是响尾蛇！”

这里她们已经找过，确定没有才去了其他地方，怎会突然有响尾蛇呢？

几个姑子将雄黄粉撒在脚边，又拿起箩筐里的丢过去给席容。

密密麻麻的蛇从草堆里爬出。

“不对，是有人在操控蛇。。”含玉护住身后的人，“住持师父，快带着退后，再去找控蛇之人，那人应该就在附近！”

引玉打着头阵将蛇一一砍掉，阿洄心下着急拿起一根带着荆棘的粗壮树枝砸在蛇身上，几人有样学样，皆拿起棍子树枝敲打着蛇。

雄黄粉被倒在周边，含玉观察着树上，拿出怀中飞镖扔了出去，“引玉，你保护好夫人，我去抓控蛇之人！”

脚下蛇越来越多，全都往席容那边慢慢蠕动，阿洄手下力气渐大，死死拿着手里树枝砸在蛇的身上。

蛇怕雄黄，到附近时明显扭着身子。

笛声戛然而止，阿洄找准时间拿树枝将这些残蛇边打边扫到一边，给席容她们清理一条路出来。

善妙带着人也没闲着，将雄黄粉一股脑倒在路边和草丛里，捡起断蛇断尾打算一起拿回去烧了。

阿洄丢掉手中树枝，皮肉泛着血红模糊一片，里面还有些黑色倒刺扎在里面，“不疼的。”

他眼里泪花已经落下。

席容将药瓶拿出来为他简单止血，挑出一些刺来为他包扎。

引玉闪身到含玉消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