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叫唤让场内的男人暂停了捉住她的动作，没想到突然摊上这档子事，整个人都有些懵，甩了甩蒋妤的手胳膊，“妈的，真是晦气，不知道谁这个时候在使绊子。”

此时，酒吧外，一长串黑色小轿停靠，黑奥迪里，有人站在外面，拉开车门，弯腰，“军长，您来了。”车子里，张若虚一点头，开门的人起身稍退后，比了个请，之所以来的这样快，完全是因为张若虚也在这附近，接到蒋妤的电话，心里却是一紧，立马就赶过来了。

张若虚对着开车门的人交代几句，进去后，警察拿着广播喊蒋妤，蒋妤简直不敢置信，脸上虚热一片，看着不远处的张若虚，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显得立体挺拔，他像从黑暗中而来的神帝，全身的光芒不断散发……

她看不清，踉跄着从那人怀里挣扎着往张若虚的方向，她身体在酒吧里跌跌撞撞的往前行，步履不稳，直到一双大手掐住她的腋窝，把她整个人抱起来。

“张若虚……”她叫了一声，心里安稳的很，好像丢失已久的东西复得一般。

张若虚抱着她也没放手，一步一步往外，然后把她送奥迪里，蒋妤身上全是火，口中一个劲的念叨，“张若虚……张若虚……张若虚，你好傻啊，你怎么能喜欢一个人那样久。”

张若虚右腿压在左腿上，手指轻轻敲了敲膝盖，抬眼睨向她，他知道这女人被下药了。当下，重中之重的是必须要送她去医院，蒋妤抓着自己的衣服，因为药效的关系扭动的厉害，张若虚正襟危坐的扶着，在这个时候，她不清醒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占这个女人的便宜。

送去医院，医生又是打针又是喂药才让蒋妤渐渐趋于清醒，她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张若虚就坐在旁边，笑容依旧迷人，双胳膊肘支撑着她边上的椅子。

蒋妤，心里就在感慨，老天有时候是不公平，太偏爱某些人，你看眼前的这位，冲天的意气风发……无论是对于男人，还是对于女人，人家都是高高在上的叫你仰望着，她只是一众蝼蚁里的一只，而且，这男人还是心有所属的。

张若虚见她发呆，不知道她心里在捣鼓些什么，笑笑，“知不知道我抱了你多久？”蒋妤一莞尔，“需不需要我给军长大人捏捏胳膊，捶捶腿，这些事我还是可以做的。”说着，一耸肩，张若虚看着她，心想，多有趣的一颗小脑袋瓜儿，只是，现在的她和赵权在一起，那天他准备去她家，还看见赵权在门前亲她了……

他觉得蒋妤应该是那种处越久你会对她越爱不释手的女人，她绝不是一个空有美丽的女人，她的才华，她偶尔迸发的小神情……像一幅画展现在你面前，你只想盯着，慢慢亲近……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变的有些微妙，还是蒋妤先开口的，“谢谢你，我被下药后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字，所以胡乱打的电话，要是打扰到你了，真的十分不好意思，张若虚。”

她发现如果把张若虚放在心底，不那么积极的接触，她会自如些，就如此时。

张若虚陪了她一会儿，中间赵权打电话过来，蒋妤接了电话，把事情告诉了赵权，赵权匆匆赶过来，看到张若虚后，心头一股异样的感觉，但还是先问候了蒋妤。

他看上去高度紧张，额头上都冒出了汗，蒋妤感觉他扶着自己肩头的手在隐颤……空气几乎都快凝滞了……不由得笑笑，这才是爱情吧，爱一个人，你的担心，你的在乎，根本掩盖不住，你想要的是她平安，是她康健，赵权此时的心思，她很能理解。

她垂着的手突然就伸起来了，心里有些感动，半抱着他边轻轻拍她的背，“我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赵权……”赵权露出惊慌的眼睛，有些红，“我爱你，怎么能不担心！你知不知道我整个心都是吊着在的，你出事的时候我没能在你身边，真的很对不起。”

蒋妤大睁着眼，她看到张若虚盯着她，然后慢慢转身，步履平稳的往外，她缓缓合上了眼，泪，像剪不断的珠子淌下脸颊，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心底太难受，似乎气若游丝，又似乎绝望不堪。

试飞那天蒋妤格外重视，旁边有很多人，因为是首次，上头领导配备的是苏式战机，五代的全部被屏蔽，旁边也有指导，蒋妤在检查基本键位和油箱的时候都很紧张，呼吸不稳，这时，只听张若虚通过对讲和她传话：不要紧张，你学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刻，你一定可以。

许是，张若虚的声音有一股魔力，她长舒一口气，收了起落架。

在平飞和单向逆飞的时候，她表现的很好，躲避障碍物也很成功，但是在俯冲的时候没来由的突然紧张起来，此时，张若虚的话再次出现在她耳边，没错，她等的就是这一刻，不能紧张，虽然手心全是汗水，她仍旧完成了这一难度系数最高的飞行姿势，紧接着进入第二阶段，对峙阶段，当看到前方缓缓升空的几架战机时，紧张感再次突袭。

她怎么也没想到，其中一辆飞机由张若虚驾驶，张若虚似乎知道她状态不好，再次喊话：蒋妤，前面是你的敌人，你需要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无论是威慑还是驱赶，你都应该正面，听了张若虚的话，蒋妤开启侧弹仓，并在空中和张若虚领导的两辆战机进行对峙。

由于情境事先设计好，张若虚暂时得保持一动不动，蒋妤采取紧急升空高度的办法，单面威胁，飞机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再次喊话，并且在小半径内制造噪音影响张若虚编队内的飞机，张若虚通讯受到影响，降低高度，蒋妤穷追不舍，一个大俯冲尾随。

在这个过程中，她把一些列机动能力发挥的淋漓尽致，慢慢回到地面时，最低距离是六米的高度，算是很好的掌控了，高速制动停机后，底下一众等待的人一个劲鼓掌。

当头，赵权小跑着，紧紧的抱住了她，“你太棒了，蒋妤。”

然，她的手心全是汗水，张若虚停机下来后，心忽得就那么狠狠一刺！他立在那里只是望着蒋妤，似乎口都不能言，那一瞬，他觉得自己窝囊的不得了，什么时候跟别人在这里玩纯情了？还得尊重女方的意见，似乎没有一个女人像蒋妤这样在他身上得不到回应立马就走了……他，突然觉得这女孩儿，有点坏，对，就是，坏，没多少良心。

看着赵权握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肩膀，他心里竟升腾出一种叫做不是滋味的东西。

几人回到办公室，开始谈话，主要是对蒋妤飞行反而评估，张若虚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先说话的是其他基本资格比较老的飞行员，说出来的话挺靠谱，表扬占主，但都看得出来蒋妤紧张，便说了一些飞行的小技巧不到位！

张若虚依旧挺直腰坐在那里……压抑，强忍，他在想别的事……主任一句，‘张军长，你觉得怎么样？’拉回了他的思路，“可以，这事儿你们决定，我觉得她做的挺好的，起码，在新手里面算是佼佼者了。”

随后就出去了，他觉得里面的空气有点稀薄，蒋妤出来的时候张若虚没走远，她远远的喊了一句，“张军长。”几步跑到张若虚旁边，“谢谢你的鼓励，当时我确实很紧张，要不是你，我可能一时半会没办法冷静下来。”说话的时候，她指尖儿发麻，却，容不得多想，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

张若虚叹了口气，“这事，以后还得靠你自己，蒋妤，加油。”这个时候的她站的笔挺笔挺的，高大的身躯如上级慰问下属一般的正儿八经，或许是两人之间确实有那么一些隔阂了，所以这句话之后便再也没有别言语，都是有些别扭的。

之后，张若虚淡淡说，“过几天可能要去西藏一趟，调军，调征两大区的，南京，广州，你也在内……好好准备……”蒋妤淡淡一声，“嗯。”两人分道扬镳。

“蒋妤！”走了没几步，张若虚突然叫她，蒋妤急忙回头，张若虚微松开领口，似忍了一会，说，“你很优秀，特别优秀。”蒋妤低头笑了，“谢谢。”

回到家，她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明明成功的飞行了，却总觉得失落落的哪里不对劲，妈妈进来看她，“蒋妤啊，今天赵权母亲发了几套婚纱照片过来，问你喜欢哪套，你要不要回复一下啊？她说发微信给你，你还没回。”她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没开微信，眼前一悸，突然捂着脸，终于归了心，是有点受不住，“妈，装作忘记一个人是不是挺难的？”

妈妈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心里还有张若虚，仍旧想着张若虚，便安慰到，“蒋妤，你要是真的不喜欢赵权，就应该早说清楚，这样强迫自己也不是办法，你要是能够做到适应，才能答应啊，不然害的可就是两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