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京街道头来回奔驰的保时捷356A，像是一道鬼影，每次重新启动的时候，都带着几条性命。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琴酒感觉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他难得亲自坐在驾驶位上开车，而伏特加在副驾驶上使用电脑完成组织的情报交互。

突然响起的提示音，让琴酒侧目。

这个声音很特殊，是百加得亲自去某个知名寺庙里录下的音频。

是她亲自祈愿，希望一切顺利发展，元旦的时候特地去寺庙里敲钟所留的声音。

后来，被她强制设置为“组织重要情报”的提示音，伏特加怎么改都改不掉。一般情况下，这个提示音响起，就意味着出现了组织普通成员没法解决的事情了。

“又是哪个没用的家伙死了？”

金发碧眼的琴酒用一贯的刻薄语气说道。

“如果是百加得的死讯，那你就放大声一点！”

其实这句台词已经要成为琴酒的固定台词了，即使每次都说，但是每次都是百加得之外的没用的玩意儿惹出了麻烦需要他去解决。

没想到这次，伏特加默默把音量调大了。

“Gin……”

琴酒心头一跳。

扩音器中传出了朗姆那个老家伙居高临下又满是怒火的电子音。

“在调查大阪搜查四课的时候，百加得和苏格兰死亡，莱伊和波本存活，他们一回组织就送去审讯室！琴酒，你亲自通知贝尔摩德！”

“还有一点，哈瓦那被伏击了，找人去京都接应他，如果没能回收麦克美的遗体，那就连哈瓦那一起完全摧毁！”

电话那头急性子的人直接挂断，在扩音器发出“嘟嘟嘟”的忙音之前，伏特加就把声音外放关掉了。

“什，什么，大哥，情报组的三个人接连出事，这是不是有谁开始针对组织了？”

伏特加战战兢兢地说。

“麦克美先在京都受到重伤，哈瓦那到达的时候传回了麦克美的死讯，现在哈瓦那受到袭击不说，百加得也在大阪出事了，他们三个都是朗姆手下的人，会不会是关西的……”

琴酒伸手拿了车上自带的点烟器，把自己嘴里叼着的香烟点燃。

“不可能是关西的极道。百加得这次去就是去解决大阪大森组一家独大趋势的问题的。要是她这个任务没完成，也不可能接到新的任务。”

琴酒心里生出疑虑，但是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伏特加那边倒是自己开始发散思维了。

“京都那边太复杂了，比如白石会的几个当家就几乎把自己伪装成一般人，完全找不到她们——非要说的话，京都就是个很奇怪的地方。”

“之前朗姆不是袭击的某个从京都搬去东京的企业家吗？那还是靠着收买新员工才成功的。上次我去科研组拿药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培养仓里泡着那个女人……真是个大美人，有种看到库拉索的感觉——”

琴酒把车一停，伯莱塔对准了伏特加的脑袋。

“大，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伏特加颤颤巍巍，双手离开电脑键盘，表示投降。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培养仓，又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库拉索。”

手枪的威胁让伏特加缩了一下。

“我，我，我去科研组的时候，刚好遇上了和雪莉一起的百加得，她们当时好像是收到了那位大人的许可，准备把研究中的实验体搬走，朗姆也派人去了那里交接——就是派的库拉索，嗯，就是这样。”

看到自己小弟毫不作伪的神色，琴酒顿了一会儿，才放下手枪，重新启动车辆。

他沉默不语，让伏特加也拿不准他的心情。

琴酒冷冷地开口。

“那个没用的女人，连菲诺都比不过。既然没能活着回来，那就把她留下来的东西扔掉吧。”

伏特加回头一看，看到了百加得离开东京之前，在车子里留下的两个礼物袋。

上面画着琴酒和伏特加两人各自的形象，大小不同。

相处这么多年，琴酒好像是习惯了每次会面之后车后座多出两个礼物袋了。因为如果扔掉了，百加得隔天就会放新的上去。

她送礼物的原因，好像只是单纯的为了看人收礼物时的表情。

现在这两个算是遗物了吧。

那就，最后再拆一次看看？

伏特加在礼物袋上比划了一下，看琴酒没有阻止，才放心拆开了。他先拆的自己的礼物，入目的是之前自己怎么都没买到的某个偶像的限定周边。

“nanami……”

伏特加愣了一下。

周边小卡上面，还附带着那个偶像的签名。

伏特加有点想哭了。

然后是琴酒的礼物。

全新的子弹。刚好适配伯莱塔的子弹。

不过子弹上面，有着繁复的图案，和一些似有若无的血色痕迹。

“哼。”

琴酒没有转头。

“最后倒是送了一件不错的礼物。”

——

把一切消息发送完、挂掉了电话的朗姆，直接把电话摔碎了。

他座椅周围满是瓷器、玻璃以及电子元件的碎屑，像是刚经历了风暴一样混乱。

朗姆就是风暴的中心。

沉默许久，朗姆终于开口。

“慕兰潭。”

“是，我在。”

一个眼部绑着白色绷带的女人坐在轮椅上，慢慢从门口进来。

“刚才的电话，都听清楚了吗？”

“是的。”

“琴酒和伏特加在东京湾附近的普通公路上，莱伊和波本在大阪郊区的某个灾害现场，哈瓦那在京都距离清水寺不远的地方。其他人没有明显异常。”

朗姆亲自走向这个大概是失明了的女人。他摸了摸女人黑色的头发，然后向上一提。

被称为慕兰潭的女人并没有改变她的表情。

“你知道吗？麦克美和百加得已经死了。你这个慕兰潭快死了，哈瓦那也快死了，你们四个‘备用品’完全派不上用场。”

“如果哈瓦那带不回我想要的眼睛……那就只能由你们俩的孩子来提供了！”

“请问，是要通知购买麦克美朗姆酒、百加得朗姆酒、慕兰潭朗姆酒以及哈瓦那朗姆酒吗？霓虹境内20岁以下的孩子是不可以饮酒的。”

看着慕兰潭毫无波澜的神态，朗姆长叹一口气。

“算了。”

“跟一个洗过脑的道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