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春晖画得你
作者:一江烟雨 | 分类:都市 | 字数:4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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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成亲啦!
刑部逼仄的大牢里。
云初浅回头,目光觑向匍匐躺在地上的白氏。
白氏见自己说的话引起了云初浅的兴趣,便扬起那张脏满污垢的脸庞,眼里流露出丝丝得意之色,“云凌把你抱回来后就把蒋氏的女儿抱了出去。你和云凌蒋氏一点关系都没有。呵呵……所以以前我只要一生你的气就骂你是小畜生。一个连亲爹亲娘都不知道的孩子当然就是小畜生了。”
白氏的话说的笃定而阴森,她甚至还乖戾的咧嘴对她龇笑,“你要是不信我的话,你只能先想办法去找云凌滴血验亲了。不过我相信只要你滴血认亲后,还是会来找我的。”
云初浅卷翘的睫毛下黑亮的瞳孔里闪烁着幽幽光芒。
如果白氏说的是真的,那倒是可以解释清楚很多问题。比如她名义上的父亲云凌从来没有对她这个女儿流露出半点父爱真情来。还有她为什么见到云凌蒋氏总是生不出一种亲近感。
白氏又阴森森的笑着,仿佛看穿了云初浅的心思,蛊惑道,“其实想来,云政那么宠爱你,你把他当成父亲不去寻你亲生的父母也是可以的。可你亲身父母呢?你不去找他们,他们永远都被云凌暗中做的勾当给欺骗着。算一算,你亲生父母也是挺无辜的。帮别人养了个女儿,那女儿心眼要事和云凌一样坏,他们两人连命说不定都要搭下去。”
云初浅双眉紧蹙,脸上满是寒霜。
“你不用继续用话来蛊惑我了,我应下,愿意给你女儿治脸。等治好脸,我会再来找你的。”知道她不会轻易的说出自己亲生父母的名字,云初浅一拂袖,转身离开。
白氏在她身后喊道,“那我就在这牢里等你的好消息了。哈哈!”乖戾夸张的笑声在逼仄的监牢里飘荡开。
云初浅脚下步子微微一沉,觉得自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游者,前途迷茫。
等她一走出监牢,中午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她脸上。她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等重新适应了太阳的光线,一睁开眼对上的云初鸢那双总是水蒙蒙的眼睛。
“大姐姐,白氏她一定都跟你说清楚了。你什么时候要给我治脸啊?”云初鸢把话说的理所当然。
云初浅脸上的神情冷漠,对着她总是生出一些不耐烦地情绪来。“当然是越快越好了。我明天会让人给你送些药,顺便会把怎么用那些药的方法都写明白。你按照我写的去做就可以了。”
云初鸢面纱下的脸上浮起得意的神色,“大姐姐,白氏可是说了得要治好我脸上的疤痕她才会把那个秘密告诉你。大姐姐你要是敢暗中搞鬼的话。那损失只会是你。”
云初浅轻鄙的睨了她一眼,直接抬脚离开。
等坐到马车后,边上的鸳鸯蹙着眉头轻声问道,“大小姐,你真的要帮二小姐治脸上的疤痕吗?”这二小姐以前就仗着自己一张脸到处搬弄是非害她家大小姐,好不容易最近因为毁容了才消停的。以后要是把她的脸给治好了,她肯定又得闹幺蛾子。
鸳鸯的担心云初浅自然也是想到了。她勾唇莞尔轻笑,“没关系,我自有办法。”
云初鸢想彻底治好脸上伤疤?
她想得美。
监牢里,云初鸢又跑到关押白氏的牢房,开心的对白氏道,“云初浅她已经答应给我治脸了。娘。你放心吧,只要我治好脸,我一定可以用我这张脸救你出去的。”
白氏心里苦笑,她这个女儿以前脸没毁时不也没有想办法救她出去吗?
白氏心里多少是有些小怨言,奈何云初鸢到底是从她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再怎么样她也舍不得彻底放弃她。
云初鸢心里却对白氏却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撅嘴粉嫩的嘴唇,撒起娇来,“娘,我现在事事不如云初浅。你把你知道的那个秘密告诉我吧。只要我知道了,我就不用再被云初浅欺负了。”
这还是在套她的秘密!白氏像是吃了黄连,一嘴苦涩。
“鸢儿,你马上就要出嫁了。娘告诉你些怎么在床上魅惑男人的手段,以后你去了王府也能把男人迷得三荤六素,让那些臭男人都把你当仙女似的供奉着。”白氏没有直接回答她提的问题,开始转移问题。
云初鸢心里暗骂白氏不知好歹,她都这样求她了。她还不快点把有关云初浅的那个秘密告诉她。
心里对白氏更加厌恶,面上她一双水雾氤氲的眼睛睁大,将耳朵凑到白氏嘴边。
白氏张嘴用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边传授她一些勾/人的技艺……
第二天,云初浅依照约定派人给云初鸢送了些药。云初鸢不敢直接用那些药,便先让大夫验了药。在确定那些药没有掺杂什么毒的情况下,她又让丫鬟在汴梁城里找了一圈,找到一个脸上有疤的小姑娘,把云初浅给她的药给了那个小姑娘试用。
在云初鸢为了她那张脸折腾时,这段时间里汴梁城发生了两件轰动的事。
第一件事是越国使臣昭阳侯在某日接到云政的一封书信离开驿站后,至今未归。越国使臣们不断的向成献帝施压。成献帝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派人全城搜查。
却一直没有寻到昭阳侯的下落。
渐渐的越国使臣们中有人开始站出来指责是云政设局谋害昭阳侯,所以才写信让他去城郊的马场。但后来吏部查出当天早上给昭阳侯送信的那小厮根本不是云政府上的人。昭阳侯收到的那封信也被查出只是有人故意模仿云政的字迹写的。
云政的嫌疑被摘掉了。越国使臣们自然是又只能对成献帝施压。成献帝把几个皇子都派去查了这事,愣还是没有查到昭阳侯下落。
一时间整个汴梁城笼罩在一片愁云密布之中。
日子如水般流过,送走了七月,迎来八月。
进入八月后,又有一件事在汴梁城里轰动。
成献帝最小的皇弟晋亲王这个月二十八就要迎娶忠勇侯府的嫡女云初浅了。当了两年和尚的晋亲王终于要还俗了!
汴梁城的闺秀们又喜又忧。喜的是以后终于可以看到黑发翩翩,俊颜举世无双的晋亲王了。忧的是这么一个艳绝天下的美男就要娶别的女人为妻了。
纳彩,问名,纳吉后,很快就到了纳征之日。这一天萧云霁亲自去了忠勇侯府。从高头大马上下来,入目的是高挂在忠勇侯府大门口的两盏大红灯笼。为了祛除前段时间因为天花而笼罩在整个侯府上空的阴霾。云政让人将侯府重新装点了一番。
萧云霁被请进了侯府客厅,丫鬟们上完茶退到一边。云政坐于主位,端着上等的官窑青瓷茶杯,身板挺直,垂眸低睨了萧云霁一眼,一脸漠视。
云向北知道自己娘家人的姿态要是放低了,萧云霁少不得也要把他的妹妹给看轻了。便也学着云政挺直脊背,端着茶杯,目光直视萧云霁。
“晋亲王,直到今天我也不想把浅浅嫁给你。”云政将茶盖往茶杯的杯子上用力一碰,发出一阵清脆声,“但皇上既然赐了婚,我也没办法。不过丑话放在前头,浅浅若是嫁给你后,你出个三长两短,我家浅浅可不会给你守寡。你今天不在了,我这个当爹明天就把她接回家。”
这话说的……真是刻薄而又尖锐。
但也昭示出云政心里有多厌恶这门亲事。
云向北拿不出云政那般的气势,他将手里端着的茶轻轻往桌上一放,站起身向萧云霁行了个拱手礼,“晋亲王,末将的爹爹和某将已经把浅浅教的很好了。”她在我们眼里是最好的,嫁给你后你们夫妻两若是有什么争吵,那也绝对是你的错!我家浅浅不会有错的!
云向北行完礼,又坐回位置上,“说句托大的话,末将这个兄长虽没有王爷你那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不过若是王爷你以后让浅浅受了委屈。我这个兄长哪怕是一辈子养着她,也会想办法让你们和离的。”所以你别以为你娶了浅浅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萧云霁嘴角轻抽。
他准岳父巴望着他快点出个三长两短,他准大舅哥巴望着他们和离……
这两个“讨厌”的男人。
萧云霁今天是来跟云政云向北抢女儿抢妹妹的,他心里苦他不敢说呀。堂堂一个王爷站在云政面前,敛去嘴角边往日的那些不羁,他恭敬的说道,“忠勇侯,本王既然敢娶她,就有信心能护她一辈子。话不多说,还是看本王的行动吧。”
云政大手轻捻着茶盖,将杯子里漂浮的茶叶轻拨到边上去,随即才轻抿了一口茶,懒懒道,“那我就等着看了。”
按理说萧云霁是王爷,云政是侯爷,侯爷见了王爷,得有该有的规矩,哪能侯爷像个大老爷一样高高在上的坐着,王爷像个儿子似的乖乖在边上站着挨训。
云政心里越看萧云霁越是不痛快,这时候也不怕跟他翻脸。喝完杯中的茶就又冷淡的训了他一顿。见萧云霁被训的不回话,心中这才痛快了一些起来。
萧云霁安静的等他准岳丈把话都给训完,才出声提了个小请求,“本王能不能见浅浅一面。”
云政本是痛快的心情“咯噔”一下又沉了,他凉凉的睨了萧云霁一眼,“可以。”
萧云霁没想到他这一回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他有些受宠若惊。但下一瞬间,他就见到云政从座位上站起身,冷着一张脸,开口,“我带你去见她。“
他跟着?那他还怎么跟她说悄悄话?
萧云霁眉头轻蹙,若不是看云初浅面子,他早就和云政直接干上一架了。
萧云霁额头上有青筋乍现,俊美的面皮却是绷紧,让自己尽量显得和颜悦色些。
几人移步,来到锦霞阁。
夏日的早上,太阳还没有爬到最高处,阳光倾照在院子里。一片花木林间,云初浅和几个丫鬟正穿梭其间给她种的那些草药浇水。
阳光下,她的一张稚嫩的脸庞白里透红,比春日里枝头上挂着的桃花还要娇妍美丽。让人只看一眼,就对她心猿意马,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放到她面前。
萧云霁嘴角扬起一抹温溺的弧度。大风大浪都经过的他,此刻心情却是格外的安宁。想到余下的人生里要和她共度一生,云政云向北他们的刁难就都不算什么了。
云政宽袖一拂,懒淡淡扬起睫毛,“好了。这一眼你也看到了。咱们走吧,不要打扰浅浅他们。“
萧云霁,“……”真的只给看一眼啊?
自家主子被刁难,张天跟着也受窝囊气。他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他日他若是要娶妻,绝对不娶家里有岳丈和大舅哥这样双强组合的姑娘。
下定了决心,张天离开前脚下的步子一顿,和萧云霁一样忍不住向锦霞阁觑了一眼。阳光中,鸳鸯似乎看到了他,正瞪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怒看着她。
当然也不能娶会武功的。张天在心里补充了句。
纳征后,就又过了请期。眼看着马上就到二十八这日。云政让丫鬟把云初浅给请了过来,他们父女三人关起门说话。
云政把一叠厚厚的嫁妆单子交给云初浅。“这些都是爹以前就给你备好的出嫁嫁妆。等去了晋王府,你手上有这些傍身的钱帛,切勿再委屈了你自己。”
云初浅长睫轻颤了颤,目光在嫁妆单子上扫了一眼,眼眶顿时就酸涩起来了。
“爹!”她红着眼眶喊了一声,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
她爹真是快要把整个忠勇侯府都给她当陪嫁的嫁妆了。
云政绷紧的脸部线条一软,终究也是忍不住了,眼眶蓦的一红,“浅浅,爹好不容易把你养这么大,以后去了那里,你要记住。爹把你养的这么大不是让你去夫家受苦受难的。如果你嫁的男人没办法让你过上安宁平静的日子。那没关系……你就回来。爹养着你。”
云政话说到后面,声音都哽咽了。云初浅听的心一酸,回想起前世她爹也说过这般话。她爹真的是一辈子都在对她好。
“爹!”眼泪实在是控制不住,她哭着保住云政。云政大手轻摸着她的一头黑发,一颗心也已经纠结成一团乱麻了。
一时想到皇上那么忌惮萧云霁,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萧云霁要是出个三长两短,他女儿该怎么办?
一时又想到他宝贝似的娇宠了十多年的女儿去了晋王府,晋王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莽夫要是欺负了他的宝贝女儿,到时候她委屈了都找不到人倾诉,那她得该多难过啊。
一时又恨自己不早点给他的宝贝女儿挑选个合适的未婚夫定下,这样皇上就不会将她赐给晋王爷了。
……
女儿还未出门,云政已经开始为她的未来担忧焦虑了。
云向北在边上看着,鼻子一酸,也轻搭住云初浅稚嫩的肩膀,“浅儿,大哥我虽然不像晋王那么有本事。可他若是敢欺负到你,大哥拼了一条命也会护你周全的。”
云初浅被他的话说的心一疼,眼泪汹涌而出。
这一世嫁给萧云霁,她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在等着她。但不管如何,她一定不会再把最爱她的两个男人拉进皇位的争夺战中。
皇宫,御书房。
成献帝抓起桌子上的一堆奏折向跪在地上的一排皇子扔去。白色奏折纷飞中,成献帝一张脸黑如包公,破口大骂着,“朕怎么生了你们这些没用的皇子?七夕那夜刺客们屠杀无辜百姓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有查清楚。眼下昭阳侯又在我们汴梁出事。你们说越国太后要是知道昭阳侯出事的消息,她不在越国边境上屯兵就怪了。”
几个皇子被成献帝骂的哑口无言。
成献帝凌厉的目光又扫了一眼几个皇子,他们越是拿不出解决的方法,他心里就越是着急。白日时更有不长眼的官员向他举荐萧云霁。说萧云霁慧智,若是让他来查昭阳侯的下落,他一定可以查到的。
他又不傻,这些年一直防着萧云霁,就怕他回朝搅弄风云。现在又怎么可能让他出头。万一真让他找到昭阳侯,整个东靖国的百姓眼里以后估计只有萧云霁了。哪里还有他这个皇帝啊。
厉声一吼,他道,“都给我滚出去查!要是找不到昭阳侯,你们这些废物也不要回来了。”
殿中跪着的几个皇子站起身。萧清沛目光闪了闪,他本是想和皇上提成亲后他要废英国公之女杨婳为侧妃,改立云初鸢为正妃的事,奈何成献帝正处在暴怒之中。他薄凉的唇瓣轻抿了抿,最后只能转身离开。
成献帝的目光却是看着离去的萧清毓。“老八,你留下!”
萧清毓顿住脚步。
等其他皇子都走后,成献帝卸掉脸上的暴怒,一身颓废坐于龙椅之上,“老八,过几天你小皇叔就要娶云初浅了。”你不准备搞点事毁了这场婚事吗?
萧清毓一身雪青色锦袍,眼帘轻垂,周身乖戾气息弥漫。“父皇,您放心。儿臣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父皇您这些日子操劳了这么久,也是该看场大戏愉悦心情了。”
成献帝感受到他说话时眼里的戾气和身上沉淀下来的镇定。成献帝心弦蓦的像是被人轻轻拨弄了一下,他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不!他这个儿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他身上的那份气度是年轻时的他也望尘莫及的。
喉结上下一翻滚,从嘴里吐出话来,“老八,如果你这次办得好,朕会东宫亲自给你设宴庆祝。“
东宫那可是只有太子才有资格居住的地方,成献帝这么一说,用意很明显的。
萧清毓宽袍下手轻轻一拢,逆着光看向龙椅之上的成献帝。曾经让他极为敬仰的父皇如今两鬓有了白发,脸庞上镌刻沉淀了岁月的沧桑。这样的他哪里还有昔日的神采。
“好!”他淡声应下,脸上却没有多少的笑容。
就仿佛那高高在上的太子之位,对他来说,并无多大的吸引力似的。
转身,他离开御书房,没入黑漆的夜色里。酷夏已经走到了尾声,眼看秋天就要到来。夜里的风吹的人皮肤有些发凉。萧清毓仰头看了看夜空。天空中有一颗流星拖着闪耀的尾巴划过,让人想抓都抓不住。
萧清毓莞尔一笑,忽然明白,比起太子之位,他有更在乎的人和事……
那才是他最终的追求。
温润的唇角轻轻一咂,他想到了他的计划。萧云霁固然厉害,可他到底不是神。他的那些手下们只要筹码给的足,还是会有人背叛他的。
云初鸢把云初浅给的药拿去给那个脸上长疤的小姑娘抹了大半月。那小姑娘脸上的疤明显的淡了些。在再三确定那些药膏是没有毒的情况下,云初鸢也开始抹用那些药。只等着某一天清除了脸上的疤痕,她又能成为汴梁城第一美人。
到时候依旧会有无数的男人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农历八月二十七。忠勇侯府的下人们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府里到处张灯挂彩,一副热闹的景象。晚上,云初浅被喜婆们勒令很早的上了床。在床上辗转了许久,迟迟不能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她只觉得身上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她一睁开眼,对上一双潋滟魅惑的狐狸眼。
她一惊,连忙伸手要将他推开,“你怎么进来的?”自从她爹加派人手守卫整个忠勇侯府,他就没有再在府里出现过。
橘黄色的烛光透过轻纱帐照到她的脸庞上,她肌肤白胜雪,黑亮的瞳孔里浮着浅浅的迷离之色,眼神透出一种道不尽的风情,勾的人心痒痒。
“你们忠勇侯府只要我想闯,什么时候都可以闯进来。只不过以前为了能给本王那准岳父一些好感,这不就憋着没来见你吗?”
他邪魅一笑,眯了眯眼睛,眼里划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他这意思就是说明天要嫁给他了,他现在就不用憋着了?云初浅卷翘的长睫眨了眨,轻声道,“喜婆说了成亲前三日都不能见面的。要不然……”
“本王哪里还能管以后的事情啊。”萧云霁打断她说了一半的话。看向云初浅的目光已经是赤果果,恨不得马上将她直接扒干净吃进肚子里。
男人呀,终究戒不了一个“色”字。
他念再多的经,敲再多下的木鱼,夜深人静,眼睛一闭,梦里就都是这个讨厌的小白眼狼。每次梦醒后他就得去后山瀑布那里冲澡。
哎呀,他这半世的英明都毁在这个小白眼狼身上了。
云初浅又伸手推了推她,还是没有把他推开。萧云霁坏笑着说道,“你亲我一下,我就离开。”
他这么不要脸的举动云初浅哪里肯配合他。她双眼瞪他。萧云霁也不生气,剑眉轻挑。邪气的笑着,“你不亲我,那我亲你吧。”说着话他就低下头要去亲云初浅。云初浅眉头一皱,下意识的闭上眼轻抿了抿唇。
预想中的吻却一直没有落下,云初浅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萧云霁“扑哧”一声,吃吃轻笑起来,宠溺的伸手刮了刮她的小琼鼻,“以前我若是说要亲你,你不是用拳头捶打我就是要骂我。今天,怎么这么乖了?难道是我的吻技很好,每次都能让你意犹未尽,所以你就不排斥我的吻了?”
这样的话他也敢说,真不害臊?云初浅眼睛瞪的大大的,开口就要骂他不要脸。可她才刚张了下唇,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机闯入她的唇内,轻轻的轻/舔她的丁香小舌。
云初浅能感受到他这次的吻比以前都要炙热、狂野。她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全身如触电了一般,本能又想推开他,可他简直就像一块热烙铁一般紧烙在她身上。
云初浅有些害怕,黑睫轻眨,挣扎着从嘴里吐出话来,“不要……”
她这一开口,说话的声音娇柔沙甜。她自己都给吓到了。而隔着一条绣着芍药花的薄被,他的手开始不安分的移动起来。
他手所到之处,云初浅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栗。
“你快……快放开我……求你了……”她身子扭动的像个蚕宝宝,玉白色的脸庞上早被红霞覆盖,一头青丝披散在枕头上,一副活色生香的模态。
萧云霁本来只是想问她一下,就一小下就好了。
奈何他实在是没用,那点所谓的意志力在他的小未婚妻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渐渐的加深那个吻,他一只手隔着薄被情不自禁的揉动着,呼吸也粗重起来,现在的他难受而痛苦。为了缓解身体上的这份痛苦,他更加激烈的亲吻娇柔的她。这份无异于饮鸩止渴的举动让他身上的每一处热血都在喧沸着一个渴望。
只要他将杯子轻轻一撩,那些黑夜里旖旎的梦都会继续下去。
那些痛苦隐忍的渴盼都会得到最酣畅淋漓的舒缓。
可他咬咬牙,绷紧着一张脸,将手伸进薄被里,抓出她的小手。片刻后,云初浅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她一双眉毛轻攒,小脸红的简直都要滴出水来。
垂着眼帘,她轻骂他一句,“不要脸的yin僧。”
萧云霁讪讪一笑,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光风霁月的王爷,为什么对着她就成了禽/兽?
温柔的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他笑的一脸餍足,“我要是早点遇到你,还真就不会去当什么狗屁的和尚。”轻蹭了蹭她的脸颊,他又道,“浅浅啊,想着明天就能把你娶回去,以后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到时候云政云向北要来看她?哼哼,不给看!
云初浅被他ya的全身骨头要碎了。她伸手推开他,裹了一件外衣走下床。
“我爹说……嫁给你可以,但不能跟你洞房。”她坏坏的笑了,“我爹给我找的陪嫁丫鬟有十多个,各个都会武功。除此之外,我还会带些护卫去你的王府,这些护卫也是负责保护我的。”
萧云霁听完简直要崩溃了。
他这岳丈的手伸的可真长!
不过羊都入狼圈了,还怕她跑吗?
第二天刚蒙蒙亮,云初浅就被丫鬟们给捞醒了。两个喜婆带着她们的小跟班给云初浅梳妆打扮。穿上大红喜袍的她肤白胜雪,明艳动人。
女儿出嫁,蒋氏是不能不来的。她到时云初浅已经梳妆打扮完毕,看到她一脸恬静的安坐在那里,蒋氏眼眶一红,眼泪就簌簌往下掉。
“我可怜的浅儿,娘亲对不起你。害的你成亲之日我这个当娘的都不能名正言顺的送你出嫁。”
云初浅听了白氏的话,心里现在已经不敢确定蒋氏是她的亲生母亲了。但见她哭的这般伤心难过,少不得还是得要安慰她几句。最后才命丫鬟们把蒋氏搀扶出去。
蒋氏离开不久后,就是云政云向北来见她。云政硬朗的脸庞上早已经没有往日的华彩,见打扮后的女儿娇艳欲滴的如春日里最早在枝头盛放的花儿,他心里不舍至极。
“浅浅,爹也没有其他话要和你说了。总之千万不要委屈你自己。”
云向北则是送了一把匕首给云初浅防身用。
这时一阵震天的喜炮声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门外有老嬷嬷对屋里的云政云向北道,“老爷公子,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府门口。外面宾客都叫嚷着让老爷公子出去。”
云政云向北不能再呆在屋里便都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等他们两人离开后,两个喜婆指派了屋里的丫鬟们一些事,众人一时间忙的团团转。
厉嬷嬷在府外照顾那几个染了天花的丫鬟至今未回。鸳鸯是云初浅的贴身丫鬟,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她自然也是被喜婆指派了很多事情。
因为喜婆是萧云霁那边安排来的,云初浅和鸳鸯她们便也没有多想。
屋里两个喜婆目光回视了对方一眼,一个嘴里念着“花好月圆”。一个将一块绣着鸾凤和鸣的红盖头罩在云初浅头上。云初浅鼻子间吸入一股奇香,她几乎是马上反应过来,张嘴要喊人,两个喜婆中的一人手刀一起,打向云初浅的颈项。
云初浅很快就昏迷过去。而在她昏迷后,两个喜婆手脚麻利的褪下她身上穿的嫁衣,扔给她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小跟班的身量和身段都和云初浅极为相近,将红色盖头往头上一罩,外人根本看不出区别的。
等外头的嬷嬷们过来催妆,两个喜婆目光又互视了对方一眼,两人唇角轻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新娘”出了门,向喧闹的大门口而去。
而在她们离开后,喜婆带来的几个小跟班背着人将昏迷的云初浅从忠勇侯府后门背出……
昭阳侯命大,那夜被苏明月刺了三次都没有刺到要害的地方。后来他被丢到乱葬岗。恰好遇到一上山砍柴的老汉。老汉心善,救下他,又请了大夫为他医治。
昭阳侯这些时日一直在老汉家里养伤。他也曾想托老汉给自己在迎宾馆的几个随从送信,后来一想,苏明月能在他身边蛰伏了这么多年,足见这个女人城府极深。若是她早已经暗中将他的那几个随从收买了,那他托人送信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听说今天是东靖国晋亲王和云初浅的大喜之日。昭阳侯哪里还能安心的在老汉家里养伤。一大早他就乘着牛车进了城。
忠勇侯府外热闹非凡,围满了人。他混在人群中远远的看见苏明月带着人也来给云政贺喜。自此他不敢上前去和云政相认。
兜兜转转一圈,他走到忠勇侯府后门,想等着宾客们散尽后,他再去找云政把实情说清楚了。
刚在后门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紧闭的后门就被人打开了。昭阳侯目光随意的一瞥,恰好就看见云初浅被一个丫鬟从后门背出。
昭阳侯一怔,他第一反应就是苏明月害死他后又派人来害他的女儿了。
眉头紧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他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标,就悄悄的跟上那个丫鬟,准备瞅准时机救下他真正的女儿。
萧清毓今天也奉命来忠勇侯府给云政道喜。他一身青衣,虽没有萧云霁那般俊美,但往人群中一站,显得格外挺拔俊逸。在他和别人寒暄之时,一个青衣小厮趁着人群不注意来到他身边。低声对他说道,“主子,您安排的事情她们已经办成。后面……”
“后面就按照计划说的去办。”萧清毓脸上带笑,目光遥看向不远处身披大红喜袍的新郎官,温润的眼瞳里染上一丝残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