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甚完美，还要退让，但好歹能看到解决问题的希望，李庆阳总算有点收获，心情算是有点安慰。

下来轮到罗耀国，他脸皮薄，拉不下面子来问。

李庆阳知道老同学的性子，当下主动开口：“小光，我的事算是有点眉目了，你们处长的事，你赶紧出出主意。”

林晓光瞄了后者一眼，见他眼睛瞪过来，便没有再吊人胃口，不过开口前，他想一下，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特意提醒一番：“处长，等下我说的话，您可千万别传出去，不然龚经理要非找我算账不可。”

“知道，放心，我什么时候出卖过你。”罗耀国一瞪眼。

“主任，处长，刚才的话我也听到了，中行是既想赚钱，又想卖个好名声，还想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您二位说是吧？”

他这么一说，李庆阳和罗耀国转念一想，诶，还真是。

“那你有什么高见？”

“高见不敢当，我就简单给您二位提示下，中行如意算盘打得响，咱们索性就依他，只要贷款能源源不断到账，这个放房贷的骂名，找个友商背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林晓光喝一口茶。

“什么友商？”罗耀国问。

李庆阳也盯着他，感觉这里面似乎又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为了掩人耳目，我们找一个爱国港商，另外创办或者收购一家银行，用这个银行来做房贷业务，有港商和这家银行挡在前面，也不会引起香江房地产商的注意，更不会引起港府的警惕，既能赚钱，又不会背负骂名，简直就是一箭三雕。”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李庆阳有些难以理解：“就算绕再远，只要股权上有关系，有心人总能注意到吧？”

“所以中行和我们华闰，不能与这家银行有一丝股权上的关系。”

“这样一来，房贷就是这家银行做，利润也是这家银行赚，那么问题来了，中行干嘛？”罗耀国皱着眉头。

“这家银行是个空壳子，没有多少钱，中行给它放贷，它再转过头去给新界男丁放贷，后者赚到钱，再还给中行就行，这样一来，中行与它只有业务上的关系，并不存在股权上的关联，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这是林晓光刚刚想到的法子。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中行给它放贷的利率，不能高于房贷的利率，不然这家银行会倒闭。”

罗耀国直觉不怎么靠谱，问：“还有别的法子吗？”

林晓光摇头，摊开手，一脸无奈：“处长啊，我才刚听你说起这事，这是我情急之间想到的，就为这个法子，我已经死了很多脑细胞了，暂时想不出第二个法子了。”

李庆阳也在思考方法的可行性，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罗耀国盯着他，又问：“如果真按照这个法子去操作，就需要找一个爱国港商，创办或者收购一家银行，你觉得，这个爱国港商选谁比较好？”

“这个，我个人觉得，霍先生的霍兴置业很合适，包船王的环球航运也可以，邵爵士的邵氏兄弟影业也没问题，反正不需要太多资金，只要能维持运营不亏损，一点钱就够，只不过这三位大佬的影响力比较大，可能会引起有心人注意。”林晓光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秦淮食饮，不仅不能提，还要尽力避免。

“说的也是。”罗耀国点点头。

过了半晌，他又问：“你觉得，秦淮食饮怎么样？”

林晓光目光一跳。

“不要拘束，放心大胆的说。”他鼓励的目光看过来。

“这个……”他有些犹豫。

李庆阳也有些疑惑，不知怎么的，就提到秦淮食饮，正准备开口，看到罗耀国略带深意的眼神，当下闭嘴不言，静静地看他们说话。

“处长，我听说，最近秦淮食饮准备开拓海外市场，向南洋拓展业务，应该并无多余精力另外向银行业进军，做银行不是生产食品可比，隔行如隔山，秦淮食饮在食物加工生产方面还算优秀，但不代表银行也能做好。”

林晓光摇摇头：“我并不看好他们。”

罗耀国摇头：“不一定，我见过钟老板，他是一个极富雄心壮志的人，年纪轻轻又有能力，再者我们合作的很好，他比较适合，如果他正有此意，这家银行刚好可以一展身手，如果他只是专注于做食品，也没多大关系，反正这家银行就是个壳子而已。”

“钟老板应该不会同意，这边做食品，那边做银行，跨行太大，人还是要专注。”明知老罗疯狂试探，林晓光当然反对，甚至再三反对。

“算了，以后再说。”

隔天，李庆阳正式带队离开，他们一走，蛇口召商的谭旭东也带队回了深镇。

5月30号的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宋庆龄先生逝世。

林晓光是在翡翠台紧急插播的新闻中看到这则消息的，随后大公报也刊载了讣告，上面是宋先生治丧委员会的公告，孙中山先生夫人、宋庆龄同志不幸于五月二十九日二十时十八分在北平逝世，享年八十有八。

宋先生，伟大的爱国主义、民主主义、国际主义和共产主义战士，举世闻名的二十世纪的伟大女性。

海内外一致认同。

她的逝世，引起海内外的广泛关注，于北平一道，同时间，各地民众自发地开展纪念活动。

港大也不例外，还有港中大，作为香江唯二的两所大学，校方还没有表态，学生会便自发主动地行动起来，积极主持举办纪念活动，港大的学生会中本科生占据大头，他们时间宽裕精力充沛，又富有政治热情，准备的纪念活动极为浩大隆重。

林晓光他们作为硕士，人数少，而且功课多，便比较低调，不过依然应者如潮群起响应。

何耀文本身就是学的行政，富有政治热情，作为140A寝室长，投入巨大的热情，参与到这件事中，成为硕士中几个带头人之一。

林孝正一个台弯人，只是沉默。

丹尼尔不甚在意，本来没打算参与的，见马婷婷为纪念活动奔走前后，自己便主动凑上去帮忙，被后者当廉价劳动力一样使。

林晓光知道消息后，没有贸然去参加纪念活动，而是去域多利道翟老的住宅。

去了几次，不大巧，人一直不在。

有一天早上，他早早地起床，洗漱一番后，直奔域多利道，终于在住宅门口，堵住正要出门的翟老。

后者见到他，叹口气：“最近太忙了。”

林晓光知道内因，也不敢多耽搁：“翟老，上车吧，我送你去报社，路上慢慢说话。”

“好。”翟老没有客气，点点头，上了车。

随后翟颖出了门，锁好钥匙，同他打个招呼，也上了车。

……